第21章(1 / 2)

回到教室,紀初謠擔心在班級吃東西味道太衝,會影響到大家,就問了問從悅,教學樓有沒有彆的空置教室。

從悅帶她去了天橋的休閒區,學校裡有時候個彆學生家長過來給孩子送營養餐,都會到這邊食用。

紀初謠獨來獨往慣了,一個人吃飯沒有任何問題。

從悅坐邊上陪她,時不時和她聊點學校裡的事,雖然沒明說,但紀初謠知道,她是怕自己一個人呆這兒會尷尬不自在,所以麵上沒表現什麼,還是默默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兩人回教室時,秦瓊音已經到了班裡。

周末的語文小卷批改出來,正由岑易往下發。

秦瓊音看著垃圾桶裡堆滿的喝完的奶茶杯,嘖嘖道:“你們這班人啊,成天喝奶茶,也不怕喝胖。”

徐至秦笑著應道:“老大請客,我們要不長兩斤肉,都感覺對不起他。”

秦瓊音稀罕地挑了挑眉,正好岑易發作業發到最後一排,到她身邊。

秦瓊音故意咬字加重地揶揄叫了聲:“喲,岑總,看不出來你現在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啊。”

這種霸總的稱呼,其實是他們七班學生內部慣玩的梗,即便誰家父母往班上送了兩箱牛奶過來,大家也都會管請客的那方叫“x總”。

如今聽這話從班主任口裡說出,莫名覺得好笑,一時間班上響起一片高低起伏的笑聲。

岑易輕咳一聲,低調道:“一般一般吧。”

老實說,要不是有紀明熙這個妹控托他幫忙,他也做不到那麼大的排麵。

岑易將最後的卷子發完,就趁小姨說出彆的戲謔的話前開溜,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誰想秦瓊音又這麼跟在他後頭走了過來。

岑易歎氣,側身想讓小姨彆再抓著他開玩笑不放了,誰想秦瓊音直接掠過他,來到離他不遠的紀初謠的座位。

紀初謠不知何時回來的,秦瓊音微屈著身子,單手撐在她的桌子上,語氣溫和道:“初謠啊,老師看你周末語文卷子做得還是不太理想……咱們現在先不管理解那部分的內容,就專注把文言文這塊分數提上來。之前讓你看的《文言寶典》看得怎麼樣,難度會不會太大,讓我看看你做了多少。”

岑易拄邊上看到這幕怔忪一瞬,為自己的自作多情失笑了一下,身子正對著過道的方向坐了下來,看戲。

紀初謠神情有點緘默,好一會兒才從抽屜裡把《文言寶典》掏出來。

沒錯,是“掏”。

紀初謠上個禮拜從岑易那兒要來《文言寶典》後,一直放抽屜裡沒拿出來過,隨著每天用過的必修課本往上堆疊,沒幾天就把它壓到了最底下。

這可能是學渣間的一種通病,從不把額外作業當作業,隻有死到臨頭,等老師來抽查了,才知道心慌。

秦瓊音翻了大半,她當初印這本《文言寶典》時,每篇文言習題都是印了A、B兩張,方便後續二刷,檢測錯題的鞏固。

但紙頁刷拉拉地翻下來,除了A麵自家侄子寫過的沒眼看的醜字,B麵全是白花花的沒被動過。

秦瓊音眸光動了動,再看看紀初謠,隻見她臉上已經擺出“我知道錯了,您要訓便訓吧”的躺平表情,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早些時候紀父紀母有跟她打過招呼,紀初謠剛到帝都,他們不太希望在學習方麵給她帶來太多壓力,以免她對新環境產生抵觸抗拒心理。

可她作為班主任,多少還是想在成績方麵拉她一把。

怕她緊張,秦瓊音安撫道:“老師知道你們每天的理科作業很多,可能沒辦法放太多精力在語文上。不過抽二十分鐘完成一篇文言文的時間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老師希望你能試著堅持一下,等做多了,你就會發現裡麵其實有很多常考詞彙,翻譯也具有一定的踩分技巧,這樣以後遇到全新的文言文題目,也不至於說一道題都做不上。”

秦瓊音說到最後,還像商量似的問了她一句:“可以嗎?”

紀初謠薄唇翕動了下,點點頭應道:“好。”

她現在好像理解了一點石高陽說的一個好老師對一個學生是否具有上進心的決定性作用了。

石高陽上初中時,數學還是可以排到班級中遊以上的成績,但高一遇上的老師不喜他頑鬨的性子,有些針對他,導致他數學成績也隨之一落千丈。

現下看著秦瓊音這麼溫聲軟語地同自己商量,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還沒有老師用這樣平視的態度對她過。

秦瓊音滿意地笑了笑,想到什麼,看向邊上的岑易,對紀初謠道:“這些題岑易都做過,如果你裡麵解析有實在看不懂的,可以問問他,或者囤起來找個課間一起到辦公室問我。”

她說著又覺得如果沒有點外界促使機製,隻是獨自埋頭苦寫,進步會很緩慢,於是道:“這樣吧,初謠,你以後周六中午的午休都儘量抽半個小時到我辦公室來,我們每個禮拜做張小卷,就當做一周的成果檢驗?然後你每天做的《文言寶典》裡的習題,就暫時先讓岑易幫你改。”

讓岑易幫她改題,其實是有秦瓊音的一部分考量在其中。

岑易早初的翻譯畫風跟紀初謠挺相像的,很多地方可能她這個做老師的不能理解思路,但到了岑易這裡或許就可以幫忙更好的糾正出來。

紀初謠沒多想,秦瓊音長得漂亮,對她又有耐心,她發現自己對這類型的人挺沒抵抗力的,包括紀母,包括她姐,所以非常輕易地答應了下來。

倒是邊上的岑易默了默,有些沒想到最後看戲看到自己頭上來。

岑易提醒道:“姨,你這是忘了我接下來還要忙競賽的事嗎,改題的事換彆人也能做吧。”

秦瓊音沒好氣:“你還敢說,上個學期好不容易把文言文這部分的成績提上去了點,打一個假期的遊戲,知識點全丟給我了,開學這幾張小卷做的,我連看都不想看。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你幫初謠改題的時候,自己也好好鞏固一下,也省了你再花彆的時間查缺補漏。”

岑易看了眼自己桌上的語文周末小卷,行吧,這回錯得確實慘烈了些,沒法兒拒絕。

課前鈴響起,秦瓊音督促大家彆再玩手機,好好午休,便離開了教室。

廣播裡的音樂還再播放,走廊上的學生紛紛進了教室,嘴上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話,想逮著最後的兩分鐘鈴聲,把肚子裡憋不完的話說完。

窗戶外的天光很亮,岑易坐在牆側的陰影裡,抬腳伸到紀初謠的椅凳邊抵了抵。

“阿菜。”

“嗯?”

紀初謠應了聲,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應得過於自然嫻熟了。

側眸望去時,外頭的陽光正好從雲霧下緩慢挪開,偏斜的照進教室,少年清雋張揚的臉廓被薄光拓得格外精致好看。

岑易卻是因為日光不舒服地眯了下眼,一個反手直接將窗簾拉上,把那縷陽光遮的徹底,這才繼續往下道:“你知道的,我接下來會很忙,所以你要配合點,每天早讀前把上一天做完的文言文給我檢查,懂?”

語調疏疏懶懶的,最後一個尾音,像是帶著勾子,向上揚起。

紀初謠看著已經暗下來的教室光線,莫名有些心歎惋惜,但還是如若無事地應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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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中午秦瓊音對紀初謠表現的上心,紀初謠連帶下午的語文課,都聽得認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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