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易回頭看了人兩眼,突然覺得就這麼坐著有些無聊,於是從抽屜裡拿出手機,懟著禮盒壁上的英文字體拍了一張,又把蓋子掀開,懟著裡麵的禮物拍了一張。
慢吞吞地敲開紀明熙的聊天框,接連給人傳去兩張照片,開始打字。
【easy:喏,你妹給我的。】
岑易瞟了眼盒子裡的禮物,一一給人清點。
【easy:鍵盤墊、鼠標墊、護手霜、護腕……比我對我自己這雙手還要上心。】
【easy:你說她……】
紀明熙前兩天剛飛的日本,兩國時差不大,正在吃午飯,一開始看到圖片,還在想沒事發這種東西給她乾什麼,果斷關了聊天框。
後來手機又響了三聲提示音,這才不耐煩地點開,卻也瞬間不淡定了。
【仙女本仙·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狗逼岑易!】
【仙女本仙·熙:我一開始就踏馬不該信你!】
【仙女本仙·熙:我讓你照顧人,不是讓你謔謔人的!】
紀明熙的信息像是連環轟炸,一環接一環的轟炮就沒停下來過。
岑易索性把震動改成了靜音,也不急著回複,轉而戳進黎川的聊天框。
雖然不是發的語音,但還是輕咳了一聲,換了種基調,才開始編輯。
【easy:剛剛嚇死我了。】
【lc:?】
【easy:紀初謠送了我一盒禮物,我覺得她好像喜歡我,可我現在又不想談戀愛。】
【lc:??】
【easy:不過好險,後來才知道她那禮物是幫她朋友給的。】
【lc:……】
【lc:你特麼說話少喘口氣,會死麼?】
【lc:還有,誰給你的臉,讓你這麼自信。】
岑易盯著最新彈出來的聊天框,有些不樂意了。
這怎麼就叫自信了。
明明是合理猜測好不好。
岑易覺得跟黎川這種人聊下去沒前途,於是換回了紀明熙的。
扒拉著頁麵把未讀信息一一看過,十分滿意,心想這才是正常的畫風。
紀明熙看人一直不回複,喋喋不休。
【仙女本仙·熙:艸!人呢!】
【仙女本仙·熙:我妹年紀小,對異性萌發點好感都是正常的,你丫的彆給我跟著一起不懂事!】
岑易姍姍來遲。
【easy:你說她朋友可真有心啊。】
【easy:給我送了那麼多東西。】
【仙女本仙·熙:???】
過了好半天,紀明熙才搞明白岑易斷了截的內容是接著他自己前麵那句“你說她……”往下發的。
【仙女本仙·熙:你那兒特麼是斷網了麼,說話還帶那麼大喘氣的,皮癢欠打呢?(皮笑肉不笑.jpg)】
岑易看著紀明熙和黎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回複,默了默,回道:“你和黎川不愧是天生一對。”
說著也沒再管對方發回來什麼,直接把手機關機,扔進抽屜。
把禮盒蓋上塞書包裡,拿起筆懟著攤開的競賽題看了片刻,有些斂不下心神,甚至看半天,還是在看題乾的第一句。
岑易覺得自己也是有病,剛沒事開那玩笑乾什麼。
————
紀初謠把廢紙箱折疊了,扔教室後麵的回收桶裡。
滑板太大,她直接放儲物櫃上。
粉盒子裡裝滿了小賣部裡的零嘴,全是她在帝都買不到的。
拿著分了從悅一點,剛好看到安澤過來,順便招呼了一句:“班長,你要來一點嗎。”
“好呀好呀。”安澤麻溜地湊了過來,“呀,妹妹你也喜歡吃辣條啊。這味道現在店裡都買不到了,我跟秦子他們之前還集體在網上批發了一箱。”
紀初謠大方地遞出盒子:“你們喜歡的話都拿去吃吧。”
沒一會兒,教室裡彌漫開辣條的氣息,以及各種童年零嘴的混雜香味。
石高陽給她準備的一個月的零食量,一個中午就見了底。
盒子裡還剩最後兩根棒棒糖,荔枝口味的,感覺大家都不太喜歡這個味道,留到了最後。
紀初謠自己拿出一個,看了眼邊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岑易,也遞給他一個:“吃嗎?”
岑易今天做題的速度格外緩慢,好半天了,仍停留在最初那頁上。
看到伸到眼前的手,眼皮慢吞吞地往上抬了抬。
盯著人手心上的棒棒糖看了會兒,方出聲道:“我想吃橙子味的。”
紀初謠看看懷裡空空如也的盒子,抿抿唇:“隻剩這個了。”
說著以為他不喜歡,把手往回縮。
岑易卻是飛快從她手裡搶了過去:“算了,這味道也不是不能吃。”
紀初謠沒多想,聳了下肩,回自己座位。
岑易垂眼,把棒棒糖拿指尖轉了兩下,也沒剝,轉而放到抽屜口的位置。
————
紀初謠覺得自己漸漸適應了新班級裡的生活。
或許是因為她以前從來都沒想過要融入集體生活的緣故,這一次不知不覺間就融入了進去,以至於心態上發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
而這心態的具體轉變,她自己也是通過石高陽的嘴巴意識到的。
晚上聊天時,紀初謠一開始隻是秉著報告的想法,把中午要到簽名的事講了講,後來又說起自己把零食拿給大家分的事,所以就非常自然地又往下提了幾句安澤、從悅、徐至秦他們。
石高陽那邊安靜了會兒,突然冒出一句:“謠姐,我發現你最近好像經常提到你班上的人。”
紀初謠起先沒反應過來,問:“有麼?”
石高陽隔著語音都能聽出來很開心:“你現在已經開始會交朋友了,真好。”
紀初謠還是那句,隻是比之前的多了點彆扭:“有麼?”
石高陽則笑眯眯反問:“沒有嗎。”
後來因為時間太晚,電話匆匆掛斷,但紀初謠躺床上又把石高陽的話仔細想了想,發現好像確實是有的……
倒也不是刻意的去建立與開展一段友情,甚至也談不上跟大家是不是朋友,就是那麼自然而然——跟他們說上話了,聊上天了,也偶爾會開玩笑了。
這種變化,非常直觀地反應在日常行為習慣的細小改變上。
第二天早上,紀母問她要不要帶點新烤的蔓越莓餅乾去學校,紀初謠裝的時候多盛了兩盒,起先沒覺得什麼,坐上校車,才慢半拍地發現,自己好像被班上那幫人給同化了。
就像其他同學,家裡長輩送來什麼果汁飲料,一定都是三十六份起送一樣。她也開始習慣性地帶些容易給大家瓜分的吃食。
紀初謠覺得這樣的變化沒什麼不好,把一個人的快樂,放大成三十六倍,即便她最初的基數小於1,但在乘以一個比1大的基數後,那種心情的變化也隨之放大到可以察覺的範圍。
紙袋裡的餅乾悠悠往外散著香氣,窗外的清風掠過,伴著點鳥鳴,早間的困意也隨之消散不少。
和往常一樣,大概聽完兩個單元的課文,校車開到從悅家附近的站點。
校車前門稀稀疏疏上來幾個學生,並沒有從悅的身影。
紀初謠奇怪地往外看了看,這附近的小區樓是棕色建築,她印象深刻,所以應該沒有記錯,於是翻出微信給從悅發去短信。
從悅沒有馬上回複,等她再背了半課單詞,屏幕上方才彈出一則新消息。
“不好意思啊妹妹,我手機鬨鐘不知道為什麼沒響,不小心睡過頭了,現在才剛起來,我看看能不能趕上下一班校車,來不及的話,一會兒打車去學校。”
紀初謠回道:“沒事,你慢慢來,趕不上的話跟我說一聲,我到學校幫你跟秦老師請假。”
從悅回了兩個感謝的表情包,說去洗漱,晚點再聊。
紀初謠沒再發信息打擾,繼續把音頻點開,照著雲端的單詞表,邊聽邊記。
車子徐徐往前開,不知不覺到了學校附近的站點。
前門上來兩個男生,車上明明很多空位,卻沒有急著落座,反而在過道上推推搡搡,引來不少人注意。
紀初謠塞著耳機,聽得不是很清楚,隻是瞥了幾眼,並沒有太放心上。
直到其中一個男生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道:“同學,你邊上有人嗎?我可不可以跟你坐一起。”
紀初謠沒想到對方會跟自己說話,摘下一隻耳機,反應有些愣:“抱歉,什麼?”
男生又重複了一遍,挺陽光帥氣的外形,就是說話時耳根紅的厲害。
紀初謠奇怪地掃視了眼車廂,心想空著的位置挺多,他明明有同伴,為什麼還要拆開和自己做。但想著校車上的座位本來就是公共的,也沒道理拒絕,就把邊上座位的書包挪到自己膝蓋上。
男生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邊上的好友往他腰間撞了撞,低聲道:“就跟你說沒問題吧。”
沒等那個男生坐下,一道白襯衣風一樣地掠過,不客氣地直接在紀初謠身邊坐了下來。
還是熟悉的那副懶腔懶調,帶了點不羈散漫:“不好意思同學,這個座位已經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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