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麵相覷幾秒,岑易率先沒忍住,彆開眼笑了起來。
紀初謠耳根不自然地飄上兩梢紅,叫他名字:“岑易。”
他笑得太厲害,聲音染了幾分沙:“嗯?”
紀初謠嘴唇動了動,還是決定說出來:“你不能因為我抗壓能力好,就老笑話我,要是次數多了,我被打消了學習積極性怎麼辦。”
岑易聽她這麼認真地跟自己講道理,眼角笑意更甚:“我沒笑話你,隻是覺得……”
他頓了頓,心想誇人可愛這樣的話還是過於突兀,隻不準還會被當做輕浮。
紀初謠看他突然不說話,道:“什麼?”
岑易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邊寫元素周期,邊懶洋洋出聲道:“小岑老師售後服務是業內冠軍,要是你沒了學習積極性,我就用愛的教育把你再感化回來,這樣還怕嗎。”
紀初謠聽他故意把“愛的教育”四個字讀音加重,指尖一個哆嗦,差點把手上的牛奶擠出來。
她故作鎮定地板了板臉色,末了又覺得室內空調的溫度有點太高了,於是把脖子上的圍巾往下扯了扯。
岑易在紙上寫得差不多了,移到她身前,正打算給人梳理框架,哪壺不開提哪壺地道:“阿菜,你臉好像有點紅。”
紀初謠一本正經:“熱的。”
說著為了增強信服力,胡編亂造道:“你的耳朵也很紅。”
“是嗎?”岑易怪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根,也不知道是不是指尖太涼的緣故,真的覺得有些熱,“那要我把空調溫度往下降一點嗎。”
紀初謠輕咳一聲:“沒事,就這樣吧。”
“行,那我們來開始講吧。”岑易用筆點了點白紙,上麵的字破天荒的寫得人模狗樣,“物質結構這章雖然簡單,但是屬於基礎中的基礎,可以挖掘出很多知識點。你覺得沒什麼好寫,是把一些內容看得太想當然了……”
岑易痩白的指尖鬆散地支著筆,講到重點便圈劃一下,偶爾補充筆記,字體未經控製,龍飛鳳舞一半,又生硬地扭正回來。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室內的燈光是一種冷調的白,清晰地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玻璃窗上。
夜色讓時間都變得悠長起來。
遠遠傳來教學樓晚讀預備鈴的響聲,兩人收拾好東西,離開圖書館。
走在校園大道上,入夜的氣溫顯得尤為低,道邊的燈管都罩上了一層霧氣,顯得灰蒙蒙的。
陰沉的天空中,驀地飄下白色簾幕般的雪花,在燈柱傾灑下的光圈裡圓柱狀的飛旋。
紀初謠眼睛一亮,從空中抓過一片破絮似的雪花,興奮地扭頭看向岑易道:“岑易,下雪了!”
岑易跟著她笑,順著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嗯,下雪了,今年的初雪。”
教學樓裡的學生似乎也發現了這一盛狀,紛紛不顧晚讀開始,又是跑窗戶,又是跑走廊觀景。
夜裡的校園景觀說不上多好看,除了個彆燈柱亮著,其餘供電係統都是聲控,從高處看下去,就是一團烏漆嘛黑中,閃著零星的幾坨光,其間伴著點飄飄雪花,勉強能和美麗搭上一點邊。
但這並不妨礙大家自娛自樂,雖說帝都每年冬天都會下幾場大雪,但在學校裡過慣監獄日子,大家練就了一身在日常小事中找樂子的本領,所以分分鐘化身雪夜在山坡坡上嚎叫的狼,亢奮得恨不得去操場上跑兩圈,像極了從沒見過雪的南方人。
紀初謠和岑易一路走來,高三段教學樓幾個樓層的走廊上趴滿了人,中間似乎夾雜著老師前來管紀律的叫聲,但絲毫不妨礙大夥兒造作非為。
教室內乳白色的光,從不同樓層斜射下來,襯得夜色裡的雪花格外夢幻唯美。
兩人似乎都想再多看會兒,顧不得晚讀遲到,放慢了腳步。
紀初謠道:“岑易,你說明天會有積雪嗎?”
“不清楚。”岑易側眸看她,從他這個角度看,她的眼睛很亮,皙白的皮膚被冷風吹得微微泛紅,眼睫上不知何時沾了朵雪花碎片,被她卷翹的睫毛輕輕托著。
他垂在身側的指尖無聲地捏了捏,忍住想要幫她拂下來的衝動,道:“怎麼,想玩雪?”
紀初謠毫不遮掩內心的向往:“對啊,r城很少下雪,下大雪的時候就更少了,我從小到大,有印象的隻有三次。”
岑易沉吟似的“嗯”了一聲,望向遠處的天空,道:“會積起來的。”
紀初謠道:“希望吧。”
兩人拐彎,繞向高二教學樓那側,離廊簷還有遠遠一段距離,隻聽頭上二樓傳來一聲劃破天際的叫——
“老大!你和妹妹乾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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