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紀明熙覺得耳邊的風聲停了點。
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她又變得些許不自然,小聲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藝術樓離教學區遠的不是一點兩點。
黎川低眉解釋:“剛去行政樓找音樂老師聊完元旦彙演的事,想到你可能在這兒,就繞過來看一下。”
音樂老師是學校團支部書記,辦公室在行政樓,離這兒不遠。
紀明熙點點頭,心下了然。
黎川側開身,道:“走吧。”
兩人並肩往前走,道上過於安靜,沒什麼人聲,隻有透明傘上雪花堆積的簌簌聲響。
黎川開口:“元旦彙演有什麼想報的節目嗎?”
紀明熙愣了會兒反應過來:“今年可能幫不了你,要忙英語競賽的事,而且要飛上海辦跨年音樂會,明年大概可以。”
黎川不甚在意,“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反而紀明熙打開話閥:“你呢,之前都忘了問了,英語競賽考的怎麼樣?換你肯定做完還剩時間了吧。”
國際部的學生基本到了高三都會去考雅思托福,不太注重國內這類型的比賽,黎川之所以參加,僅是因為老師想給國際部安排點牌麵,直接把他報上去的。
黎川淡聲:“還行。”
紀明熙自動翻譯:“那一定是很好了。”
她繼續道:“岑易跟我說他交卷時漏了張卷子沒寫完,也不知道是騙我的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今年去集訓營的同學名單裡,我應該隻認識你一個了。”
紀明熙說著停頓了片刻,其實從上次分開後,她回去有深刻地反省自己,她好像確實存在一些他所說的容易引人誤會的過激毛病,所以這回格外端正了心態。
在心中暗念幾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她深吸了口氣,和善地衝人伸了伸手,道:“提前關照一下,黎同學。”
黎川垂眸,盯著人在風中微微有些泛紅的指尖,揣在口袋裡的右手動了動,伸出與她交握了一下,道:“天太冷了,放兜裡吧。”
紀明熙輕嘁一聲:“黎川,有沒有人說你真的很會破壞氣氛。”
她吐槽歸吐槽,但嘴角還是帶了點笑,依言把手揣進兜裡,望向遠處。
二十分鐘的大課間悠悠慢慢,眼前的道路又靜又長。
紀明熙也說不清自己具體是何時意識到的,可能是藏在近些日子一天一雙換不完的小白鞋裡,也可能是自助餐廳裡那則無人知曉的簡短短信,或是前兩天玻璃棧道上,他眸色漆黑說得那番話。
她覺得她對黎川確實存了點不該存的心思。
她想黎川對她可能也有一點。
畢竟信號是雙向的,不可能憑空隻有她一人歡喜一人憂。
不過,打破現狀總是件讓人畏懼的事。
沒有人陪伴過你這樣的十七年。
她是個夢想家,但也同時是個古董守舊派。
年少的喜歡一半是泡沫,飛遠了,看到更廣的天地,便碎了。
她希望他們長久。
哪怕喜歡,也要淺嘗輒止。
所以,還是請多關照吧。
好朋友。
來到教學區,不少人跑到下麵草坪,充分利用本就不多的積雪打雪仗。
黎川把紀明熙送到廊簷下,沒從兩棟教學樓間的天橋走,又折身回了雪地裡。
紀明熙回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定下心神,朝樓上走去。
紀初謠和從悅都在走廊上,欄杆的護手上堆了不少積雪,兩人心靈手巧地堆了個巴掌大的小雪人。
紀明熙湊上去,叫了聲“好冷”,把兩隻手塞到了妹妹背後的帽子裡。
教室後門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安澤太歲頭上動土,把一團從窗沿裡抓來的雪直接懟著岑易後衣領往裡扔。
被人追殺了一圈,跑出後門,一把拉過從悅:“同桌,救救我!”
岑易走出來,蹙著眉扯了下衣領,衝他擺手道:“趁我還給你麵子,自己過來。”
安澤裝烏龜:“過去我就沒命了。”
從悅側頭看了眼躲在後頭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大男人:“你乾嘛了?”
安澤戳戳手指:“就,往他衣服裡扔了坨雪。”
從悅笑,幫忙開解道:“要不岑易你也扔他一坨,就當兩清了。”
岑易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從欄杆上抓了把雪,道:“正有此意。”
安澤還死活不願鑽出去,死命拉著從悅:“同桌,你不能就這樣放棄我!”
岑易抓著雪太久,手凍得不行,但看人耗子似的遊來遊去,怕誤傷到女生,隻好把雪扔了,嗤道:“德性。”
他的這雙手不太經凍,在空氣中甩了甩,白皙的指節,從指骨開始往外擴散變紅。
他瞥見什麼,動作驀地停了下來。
紀初謠見岑易突然盯著自己,道:“怎麼了?”
岑易抬手指指紀明熙塞在紀初謠帽子下取暖的兩隻手:“我也想暖暖。”
紀明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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