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黨界自古就有“黑吃黑”的優良傳統。
大魚吃小魚, 小魚吃蝦米,吃的一方心安理得,被吃的一方隻能自認倒黴。
生活在黑暗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唯有法治社會才能保護弱者。
江戶川柯南默默扶額, 我這是怎麼了, 我竟然把琴酒想象成弱者,我是不是膨脹了?難怪人們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一位實力強大的靠山,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走吧。”雲雀拎起老氣橫秋的小學生偵探,走向寫著閒人免進的休息室。
“去哪?”小偵探氣呼呼地蹬腿兒。
“把你送去小鬼們的房間,老實待著。”為了孩子們的安全,雲雀準備了特彆休息室,將彭格列家族的小鬼們集中看管。參加繼承式的彩虹之子也在那裡, 大概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柯南還在掙紮, 雲雀慢條斯理補上下半句。
“或者,直接把你扔出去, 我以人格保證你彆想再溜進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 名偵探立刻老實了,乖巧道:“我自己走。”
委員長一鬆手, 動作靈活的小偵探翻身落地,乾脆利落,一看就是經常被拎來拎去。
“哢噠”一聲輕響,兩人同時聞聲看去, 在窗簾的陰影處,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黑風衣,黑禮帽,銀白色的長發,膚色蒼白如同鬼魅,眼神銳利如同鷹隼,從頭到腳包裹的一絲不苟。唇邊點燃一根香煙,左手把玩著打火機,剛才的“哢噠”聲就來自打火機。
柯南整個身體都僵了,飛快跑到雲雀身後抓住他的褲腿。
雲雀立刻意識到這個男人的身份——琴酒。
男人微微站直身體,眼神從雲雀掃到柯南,又重新定格在雲雀臉上。
“雲雀恭彌?”他的嗓音微微沙啞。
委員長挑眉,“你認識我?”
男人低笑一聲,“久仰大名,而且……你很像你的母親。”
雲雀狹長的丹鳳眼半眯著,“的確,我們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我不是指容貌,是感覺。”琴酒從黑暗中走出,一步一步逼近雲雀,身高帶來的巨大優勢,讓委員長的視線不斷上移,最終不得不仰視近在咫尺的男人。
柯南的手越抓越緊,卻沒有逃跑的打算。
工藤新一在微微發抖,不是預料之中的恐懼,而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興奮。他會將黑暗組織繩之於法,這種迫切的願望壓過了恐懼。如果琴酒能放低視線,或許會在小偵探眼中看到鋒芒畢露的銀色子彈,可惜他太高傲了……
高傲的隻分給小孩一個目光。
高傲的記不住自己殺死之人。
琴酒俯視黑發少年,“你和你的母親都是肉食動物,都與世界格格不入。”
雲雀不認同這種說法,“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我與世界格格不入的錯覺。隻要我想,世界就會為我轉動,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雖然每天喝牛奶,但身高從來不是雲雀的短板,能在氣勢上讓雲雀恭彌屈服的人還沒出生呢。連伽卡菲斯也隻能依靠武力。委員長的自尊和自信天生就寧折不彎。
琴酒忽然笑了,極少見的開懷大笑。
他看雲雀的眼神,就像在嘲諷不知天高地厚的蟲子。
然而雲雀恭彌是不會說謊的,隻要他願意,就能輕而易舉扭轉乾坤。
…………
在氣氛變得更劍拔弩張前,獄寺隼人找了過來。
“雲雀。”嵐守看向琴酒的眼神充滿警惕,雖然不認識,卻本能感覺到危險,下意識站到雲雀身邊。“九代目正在到處找你,你又捅什麼簍子了。”
琴酒笑著離開,雲雀拎起裝乖賣巧的小偵探,塞給一臉莫名的嵐守。
“獄寺隼人,你把這個小鬼送到小鬼該去的地方,彆讓他亂跑。”
獄寺習慣性點點頭,“知道了。”
三秒鐘後,嵐守爆炸了,“……等等!我憑什麼替你跑腿?!”
然而雲雀已經走遠了,聽見也假裝沒聽見。
柯南特彆乖巧,“大哥哥,我可以自己過去。”
嵐守特彆暴躁,“你老實點,我不會把你放走的!”
“但是大哥哥你憑什麼幫雲雀哥哥跑腿?你又不是他的下屬,他無權指揮你。”
“可惡!”嵐守果然被挑起怒火,一把夾住柯南,大步走向兒童休息室。“等我把你送進去再找他理論!他憑什麼命令我做事,態度該死的理所當然,他就是仗著十代目寵他!”
被夾在腋下的柯南:“……”
你就不能直接找雲雀理論嗎?
你就不問問我是誰、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有沒有危險嗎?
你既然無條件信任雲雀,他說什麼你都做,你還理論個毛線?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的家族情?
江戶川柯南頂著一張殘念臉,被獄寺隼人送進臨時托兒所,交給彩虹之子盯梢。麵前是滿地亂跑·奇裝異服·活力四射的可愛小孩,拿手榴彈當玩具丟來丟去的那種可愛……
柯南莫名覺得,這裡隨便一位嬰兒的戰鬥力都比自己高。
真相隻有一個。
…………
雲雀慢條斯理走進宴會中心。
九代目找雲雀很難,雲雀找九代目卻很簡單,往人多的地方走就對了。
九代目和十代目正被幾個人包圍,守護者們都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