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場景轉換,[阿蘇拉]的聲音回蕩在禮堂上空。
略顯詭異的畫外音,隻有同在畫外的雲雀能聽到。
[阿蘇拉]說:“事情的起因是,發生在修道院的惡/性/事件。幾名家族子弟醉酒後闖入修道院,他們自稱是神的血脈,要求信仰神明的修女侍奉他們,何等愚昧悖逆!何等狂妄無恥!”
“修女們拚死反抗,其中一名醉鬼跌下樓身亡,三人受傷。”
“你猜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阿蘇拉]反問,卻不需要雲雀回答。
“最後的結果是,有罪之人逍遙法外,無辜之人被判死刑。其中一位修女,因為容貌出眾被家族長老看中……”[阿蘇拉]諷刺道:“在婚禮的同時執行槍決,真是魔鬼的創意。”
[阿蘇拉]的聲音越來越冷漠,“我也是這些賓客的一員。”
雲雀看向立在角落的鐵籠子。
槍口下的修女們低頭祈禱,虔誠又絕望。
前來觀禮的賓客視而不見,笑容滿麵,互相寒暄。
站在最前方的是新郎,身高不足150cm,體型是新娘的三倍,站著都需要兩個人攙扶。頭發烏黑禿頂,滿麵紅光難掩衰老,他看向新娘的眼神……活像垂涎獵物的禿鷲。
新娘比任何人都淡定,美麗的臉上沒有喜悅也沒有恐懼,就像在欣賞一場鬨劇。同樣是粉墨登場,卻與其它角色格格不入,讓人一眼難忘的美麗女人。
神父問:“新娘,你是否願意嫁給新郎,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貴,你都服從他,敬畏他,將他視為神明,全心全意侍奉他,作為他賜予你活命的恩賜,至死不渝。”
新娘將捧花隨手一扔,“我不願意。”
婚禮現場安靜了三秒,隨後又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夾雜著幾聲關於不識好歹的謾罵。
新娘看一眼時鐘,扯下礙事的頭紗,解放了一頭璀璨長發。優雅地褪下高跟鞋,一腳踹飛伸出鹹豬手的老新郎。她掀起裙擺,露出綁在小腿上的武器……
刀鋒般雪亮的小刀,樸實無華卻又寒光凜冽。
一個人,十幾把小刀,麵對幾十倍的武裝黑手黨。
前修女·現悔婚的新娘·真實身份是彭格列門外顧問首領代號A,硬生生將婚紗穿成一身戎裝。新娘在槍林彈雨中製霸全場,賓客們抱頭鼠竄,傲慢者再也無法維持高高在上。
A站在教堂中央,潔白的婚紗上盛開著朵朵血花,冷豔無雙。
鐵籠中的老修女雙手合十,“安娜,你本不該為我們冒險。”
“所以呢?”
“願神保佑你的計劃順利。”
老修女已經意識到,擁有這樣身手的安娜,不可能是普通修女,她潛伏在修道院肯定還有彆的任務。為了救下她們,安娜提前行動暴露自己,必然冒著巨大的風險。
A勾起嘴角,這個笑容像極了雲雀恭彌。與生俱來的強大自信,銘刻在血脈中的桀驁不馴,雲雀記憶中模糊的印象,漸漸被眼前的女人取代,勾勒出最完整的母親形象。
她說:“我隻做自己想做的事。”
……
更多的黑手黨闖進禮堂,這次是彭格列的增援部隊。
雲雀意外見到了少年時期的沢田家光,。
少年家光用手/槍打碎鐵籠的鎖鏈,麵對瑟瑟發抖的修女們,頗有些手足無措。“你們彆哭啊,我們是來救人的,請問A前輩在嗎,我是說……”
“沢田家光。”
A及時出聲,製止了沢田家光的賣隊友行為。
沢田家光呆了呆,“你是A?你不是偽裝成修女嗎?”
A用婚紗擦了擦小刀,“我昨天還是修女。”
少年家光抓抓後腦勺,“抱歉,我們的增援來遲了。”
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沢田家光來遲了,是A自作主張把行動計劃提前了。她的目標是覆滅敵對家族,這場婚禮聚集了敵對家族的高層人物,正是一鍋端的好機會,沒理由放過。
沢田家祖傳的背鍋俠屬性,有錯誤要認,沒有錯誤搶過來也要認,三省吾身準沒錯。
A的態度非常冷淡,“沢田家光,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彭格列的繼承人無權插手門外顧問的工作,是九代目老糊塗了,還是彭格列又想與門外顧問開戰了。”
“不不不不!”少年家光慌忙擺手,像極了驚慌失措的沢田綱吉。“我其實、我不是以繼承人的身份參與這次行動,我自願放棄彭格列繼承權,已經不是十代目的候選人了。”
“理由呢。”
“……我的性格馬馬虎虎,不適合統帥什麼,比起彭格列,我更想留在門外顧問工作。”少年家光摸摸後腦勺,“九代目說,他做不了你的主,要我自己爭取你的認可。”
A的眼神比他的武器還鋒利,盯了沢田家光十幾秒才移開視線。
少年家光悄悄深呼吸——這位前輩氣場太強了,一對視就好像整個人都被看穿了。
禮堂門外,黑色製服、飛機頭造型的門外顧問打開車門,迎接自家BOSS。
門外顧問人數有限,通常隻負責前期調查,後續事宜都交給彭格列行動部隊。
然而意外發生了,這一任門外顧問的首領“代號A”是個狼滅,戰鬥力吊打一群黑手黨,尤其喜歡打群架,硬生生把彭格列行動部隊用成了她自己的後勤部隊……
A提起裙擺轉身就走,沢田家光乖乖跟上。
雲雀注意到,賓客中出現一位狼狽的中年婦人,正是油畫中的阿蘇拉。淚水與汗水衝垮了她的妝容,她卻執拗的看著A,一遍遍重複著——“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
A似乎有些興趣,“我毀了你的家族,你卻謝謝我?”
“謝謝你,它早該毀滅的,這惡心的東西早該毀滅!”阿蘇拉的情緒有些激動,“告訴我,如何才能像你一樣反抗命運,我受夠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A歪頭想了想,“你站起來。”
阿蘇拉搖搖頭,“我不行,我腿軟,我沒有力氣了。”
A看著她,忽然又失去興趣了,越過狼狽的婦人繼續向前。
她說:“沒人能跪著反抗命運。”
阿蘇拉被淚水模糊了視線,“你不懂,我太弱小了,我做不到……”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愣住了。在漸行漸遠的A腳下,蜿蜒出長長的血跡——她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是啊,一個血肉之軀,在毫無遮擋的情況下,直麵幾十倍的武裝黑手黨,怎麼可能毫發無傷?
沢田家光也意識到了,“A前輩,你受傷了!”
A拖著一條受傷的腿,推開沢田家光攙扶的手,一個人也能走得穩穩當當。“門外顧問既是彭格列的一員,又遊離於彭格列之外。當彭格列處於非常時期,可以行使僅次於BOSS的權利,在選擇繼承人時,與BOSS擁有同等決策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沢田家光不知道A想說什麼,隻能乖乖搖頭。
他身高比A高一個頭,氣勢卻矮了兩個頭,特彆慫。
A眯起雙眼,“以上,隻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初代雲守成立門外顧問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初代彭格列的血脈、製衡野心膨脹的二代彭格列,至今已經延續了幾個世紀。”
A的語氣漸漸嚴肅,“無論何時,門外顧問必須保證獨立性。不是依附於彭格列的藤蔓,是停留在彭格列的啄木鳥,清除寄生在枝乾上的害蟲。若有需要,連九代目也一並清除。”
沢田家光鄭口結舌,“可是、那可是九代目……”
A故意逗他,“一切為了彭格列。”
沢田家光:“……”
女人自顧自走在前頭,一身婚紗一步一個血腳印,麵不改色無視所有打量的目光。沢田家光恍恍惚惚跟在她身後,就像一條被嚇傻了的小尾巴,與現在的雲雀和綱吉漸漸重合。
曾經的雲雀想不通,以母親的性格,為什麼會看上那個男人?
這一次,他似乎微妙的理解了。
算一算大家的年齡,那個男人和沢田家光年紀差不多,但這個時期的母親已經是成熟的女人了。考慮到雲守家祖傳的顏值,目測年齡會比實際年齡小很多,也就是說母親的實際年齡比那個男人大很多……
據可靠消息,那個男人年輕時容貌俊美,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
所以,父母當年的“愛情故事”,並不是政治聯姻,也不是巧取豪奪,更不是“日本王子”與“意大利黑姑娘”,而是霸道女顧問與她的年下小狼狗……
委員長的三觀受到衝擊。
萬萬沒想到,位高權重的生父竟然是靠臉上位。
——然而,那又有什麼用呢?就算那個男人年輕時盛世美顏,終究敵不過阿諾德的強大基因。雲雀恭彌完美複刻了雲守家祖傳的容貌、性格和戰鬥力,靠臉上位的小鮮肉終將淪為工具爹。
這是一個喜聞樂見的故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