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喝個痛快勁兒。”骨頭擦著嘴,“你是不是有話吩咐?”
“沒大事,想和你交代一下龍拳。”沈欲找地方坐下來,“你也坐,跟你聊聊。”
骨頭摸著邊坐下,心裡忽上忽下總是不安,要有大事發生似的。“小馬哥,我先誠心誠意問你一句,你真要走啊?”
沈欲難得這樣平靜,喝著酒,不用考慮明天和誰打。“走,打完剩下的正規訓練賽我就離開。龍拳以後要靠你罩,這些兄弟也得靠著你了。”
“為什麼非要走啊?”骨頭不明白,“喬老板讚助你就往上打啊,打正規賽事,打職業隊伍!我不信你打不上去!龍拳我罩不了,我就聽你的。”
“你罩得了,除了你沒人能乾這件事。”沈欲喝酒很快,又拉開一聽,“讓兄弟們走正路,給seven的媽媽按月份寄點生活費,把小白的薄荷草養好,等重明回來,幫他找一份工作。我要是不在了,這屋你來用。”
“我不用!”骨頭不傻,小馬哥鐵了心要走,明顯要托管,“這屋是你的,我沒資格。”
沈欲笑著摸他的光頭。“少廢話,讓你用就用。等你的合同打完也離開這裡,最好帶著兄弟們一起走。”
“那你呢?”骨頭嗆了一口,“我們找你去?”
沈欲出神地搖了搖頭。“彆找我,你們也找不著,我管不了你們那麼多事。離開這裡,把這段挨打的日子忘了,把以前不好的事也忘了。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說得像我蹲大獄似的。”骨頭喝完一聽,“那你以後乾什麼去?”
“乾什麼去?我還沒想好。”沈欲笑了笑,久違的輕鬆重新回到他臉上,“大概是去過一種,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日子吧。”
骨頭撇撇嘴,聽不懂文藝腔。
“彆撇嘴,你好好讀點書,打打殺殺不能過一輩子。”沈欲不放心他,“還有,張曉那孩子確實不對勁,可能是有病的。你先彆聲張,給他喂拳的時候儘量小心,彆打他要害。趕在年底,我想辦法把他送走。”
“真是有病的?”骨頭怒吼一聲,又迅速收音,“行,你不讓我聲張,我就當不知道。你送他走是為了喬老板吧?喬老板現在是讚助商,出了事他賠錢。”
沈欲板起了冷臉。“你們最近怎麼老提他?”
“沒有啊。”骨頭輕飄飄地說,“我接著訓練去。”
拳館樓下,張權剛要取車,一頭紅發飄然而至。“呦,這麼巧,貴族你來乾嘛?”
阿洛渾身舒爽,太喜歡貴族這個名字。“等你啊,和你商量一件事,辦好了分獎金的哦。”
“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說中文,把什麼哦哇的去掉,中國人沒那麼多語氣助詞。”張權上了車,“車上聊,你是不怕冷,我怕!”
“這就冷了?”阿洛隻穿一件皮夾克,裡麵短袖,“我和伊戈在俄羅斯從來不穿羽絨服,你是不是男人?”
張權嗬嗬冷笑。“你們血液裡流的是鋼鐵洪流,我流的是O型血。到底什麼事?”
“看你年底有沒有假期,和我跑一趟香港咯。”阿洛關掉了暖風。
“滾,不去,沒時間,你下車吧。”
“這麼無情的嗎?”阿洛差點被推下去,“你前老板在香港,我一個人找不著啊!我找不著就會被伊戈打死,伊戈把我打死了就會上法治進行時,他上了……”
“找前老板?”張權突然一停,“你仔細說說。”
“你現在這個態度就很好,開車吧,我慢慢說。”阿洛慢慢把暖風又打開。
豪斯星頓幼兒園到了下課時間,沈正悟先把喬一安這個磨人精送上C線,再去A線找老師報到。A線的小朋友不多,沈正悟每次坐最後一排,等著回家爸爸接。
無聊時拿出手機打保衛蘿卜,打一會兒又自覺地收起來,因為爸爸說要保護眼睛。窗外的馬路越來越熟悉。
“David,到家啦。”司機把車停在社區門口,搖了搖鈴鐺,“下車注意安全,看清路麵情況。”
“謝謝您,明天再見。”沈正悟背好書包,看清道路沒車才下。校車不急著走,司機在等這個懂禮貌的小朋友鞠躬。
真懂事,每天都鞠躬,從來不忘。司機一直等著,David轉過來了,可沒有鞠躬的意思。反而重新邁上校車台階,回到車裡。
“怎麼了?”司機問,同時往車外看了看。
“司機叔叔,我突然想起來了,爸爸說今天讓我在終點站等他,家裡沒有人。”沈正悟說,頭也不回地往最後排走。
終點站?司機先關上車門,朝後喊:“那你現在給家長打電話,我核對情況才能放你下車,可不許騙司機叔叔啊。”
“我不騙,我是好孩子。”沈正悟很乖地說。隨後翻出手機,看著通訊錄名單皺眉頭。
給爸爸打?還是給權叔叔打?還是給小美老師打?
都不行。沈正悟自己搖了搖頭,沉著冷靜地點了那個壞人的手機號碼。
喬佚正在苗叔家裡取珍珠,手機震了震,來電人不認識。
“喂,哪位?”他夾著手機問。
“壞人叔叔,是你嗎?”沈正悟跪在後排座位上,朝校車後麵看。
小雜毛?喬佚放下了刀。“是我,找我乾什麼?是俄羅斯人就約出來單挑。”
“我在校車上,今天爸爸沒有來接我,可是小區門口有幾個男人,我覺得他們是等我的。”沈正悟很確定,“我在拳場見過他們。現在他們的車跟在校車後麵,你能來終點站假裝是我爸爸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