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立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疲累。
到底昨夜胡鬨許久,腿尚酸麻著,鼓了鼓臉頰,她瞧向門口,方才的小太監一去不回,這是要失蹤的節奏。
天色突然暗沉下來,還不等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就砸在地上。
白蘇手中撐的不過是尋常紙傘,並沒有糊桐油,經不得雨。
“這小奴才,怎的還不回話?”她有些急。
這乾清宮又不像彆的地界,你就算沒有拜帖,臨時進去躲躲雨,也無人說什麼。
眼瞧著雨滴越來越密,都要濺到她裙子上了,薑照皊擰了擰眉尖,就要回去,畢竟這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說不得康熙正在忙呢,她也不能就這樣傻等著。
剛轉過身的時候,就聽小太監低聲喊:“薑貴人請留步,萬歲爺傳您進去呢。”
他許是跑來跑去的有些累,小臉紅撲撲的,還帶著些微的氣喘。
薑照皊點頭示意,跟小太監錯身的時候,就聽他道:“方才萬歲爺心情不虞,您且仔細些。”
他聲音低低小小,還有些飄忽,除了離得近,無人能聽見。
“嗯。”隨意應了一下,這才往裡走。
康熙發脾氣是常有的事,畢竟這大清朝所有事他都要過目,有和他心意的,自然就有不合他心意的。
有肯聽他說話的,自然也有不肯聽他說話的。
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多了,她管理一個東偏殿,尚且人人心思繁多,更彆提他。
光是人心一條,就夠他猜摸了。
等走進內殿,果然見康熙跟吹過的□□一樣,就連臉也鼓了起來。
見她來了,陰死陽不活的瞟了她一眼,示意過來捏捏肩,便不說話了。
他不說話,薑照皊便落的清淨,上前來有一搭沒一搭的給他捏肩,她不肯使力,一雙柔弱無骨的柔荑輕飄飄搭在他肩上,跟胡鬨似得遊移。
“重點,沒吃飯?”他低聲訓斥。
薑照皊無言以對,昨夜還摟著她各種心肝寶貝,現下就凶起來了,可見男人在床上說的話,真真沒兩句是真的。
惹人氣惱,恨不得拿著棒槌在他腦門上狠敲幾下。
“您瞧瞧這個可和眼?”薑照皊伸出手,將攥在手心的發墜子露出來。
康熙回頭,上下掃視:“你打的小絡子?”
他猜的可真準,不虧是帝王,她美滋滋的點頭,就聽對方嘲弄開口:“怪不得這般沒得章法。”
薑照皊覺得,若是在乎他說的話,今兒非得心肌梗塞而死不成。
“對您的一片拳拳愛意,怎能說是沒有章法呢?這不是太過愛您了,所以才下手淩亂,一番少女心事,都在裡頭呢。”她為自己辯白。
這話假的沒邊,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康熙信了,還挺高興,臉上的怒氣褪去,變得愉悅起來。
“你的心意,朕向來明了。”他說起來還有些得意。
薑照皊垂眸扭著手指,就怕康熙看到自己扭曲的笑意。
“來,給朕研墨。”康熙隨口道。
這個差事,薑照皊是真不會,原主性子浮躁,這種磨墨的靜心活計,顯然也是不精的。
“呃……”她不過遲疑一瞬,康熙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嘲笑道:“還是大家閨秀呢,連朕身邊的宮女都不如。”
宮女不能侍寢,她能。
算了,宮女也能侍寢,說不得比她更溫柔小意呢。
這麼一說,還真是連個宮女都比不得,這麼一想,她瞬間有危機感起來。
乖巧認錯:“是嬪妾往日疏忽,那您教教嬪妾可否?”
求人的時候,她的態度端正,一雙微微上翹的媚眼乖巧的盯著他,恍然間讓人覺得,滿心滿眼都是他,真真令人感動非常。
“成。”
康熙應了一句,便拿起墨錠,塞入她手中之後,執起她的手,順時針的研磨著。
“力度要平而緩,不能急。”他細細說著。
呼出的熱氣儘數都噴在她耳根,薑照皊一個機靈,他說了什麼,一個字都沒有聽到耳朵裡麵去。
畢竟他這個姿勢也不對,哪裡有將人抱在懷裡教東西的,隻能感受到他熾熱的懷抱,和挽起袖口的脈搏震動,旁的誰聽的下。
“懂了嗎?”他問。
“懂了。”她肯定的回。
康熙放心的將她的手放下,便在一旁開始批折子,沒一會兒功夫,就看向一旁說要替他磨墨的人。
對方動也未動,隻趴在一旁,托腮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