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個女子書院?”想著想著,她覺得這法子行,不由得高高興興道:“辦個女子書院,叫貴女們也讀書去。”
康熙正摟著她打盹,聞言呆呆的啊了一聲。
這女子書院,可以說太過驚世駭俗,再沒有的情況。
“就是叫胤祐到時候有人陪著玩,在宮裡頭悶的久了,人都傻了。”她道。
康熙覷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問:“真的隻是給胤祐陪玩?”
這話他一萬個不相信。
有些人嘴裡說著玩笑話,其實內心深處不一定怎麼盤算呢。
有些人說的一臉認真,卻沒有一句謀劃。
薑照皊正色,她看向康熙,一臉認真道:“臣妾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那最是蠢笨不過。”
她說這話,康熙不愛聽,捏這她白玉似的耳垂出神,溫熱綿軟,好玩極了。
“好吧,臣妾近來讀書讀多了,才知道以前有多蠢,教導起兩個孩子來,也沒有那麼吃力。”她道。
“就想著,若這天下女人,能夠清明些,是不是就少了很多事。”
其實這個想法,她以前也有的,隻是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對於封建王朝的愚民政策來說,再加上奉行程朱理學,馬上對於女子會更加嚴苛。
在這個風氣開始之前,直接辦成女子學院。
話語權多了,才能更好的為自己發聲。
康熙對這個很猶豫:“若是公主讀書,多招幾個伴讀就是,哪裡有和旁人混在一起的道理。”
薑照皊沒再勸,她打了個哈欠,軟軟的窩在他懷裡,笑吟吟道:“什麼男人女人的,現在缺人,隻要是人就要利用上。”
“您想想,把女人都給拋開了,您做什麼都局促,缺人啊。”
“重活女人做不了。”康熙道。
特彆是漢人姑娘,個個都裹著小腳,哪裡有力氣去做活。
“若是姑娘也能做活拿錢,就沒有人肯要小腳女人了,總是利益相關的。”她道。
說著她有些煩了,直接翻身壓在他身上,威脅道:“就是辦個女子貴族書院罷了,您還說疼愛胤祐,這麼點子自由都不給。”
她凶悍的要命。
康熙不服輸,冷笑還未掛出來,就被她堵住了唇:“您不說話,就當您答應了。”
許多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而很多事情,又顯得那麼無關緊要。
其他比較關緊的事,仁妃總是一個勁的跟他講道理,如今這種事,她連道理都懶得講。
“成,現在修著,等公主大了,也就能直接去了。”到時候她會不會舍得孩子出門,還是個問題呢。
這會兒說的好聽,到時候彆哭的那個人又是她。
既然決定了要建女子書院,這就要好生的規劃開,和國子監教四書五經不同,她決定這什麼科目都開。
啟蒙階段,就是語文和數學,再就是琴棋書畫了,都要涉獵一下。
等十歲往上,就要加課了,什麼天文地理外語都要有,根據個人需求選修。
她謀劃的很認真,康熙見她整理的井井有條,就沒有說什麼,等著看最後成果。
等到計劃書拿來,康熙瞧著,覺得還挺成熟,他原本想再查漏補缺,誰知道並不需要,她如今越發成熟,剛開始的時候,提的意見非常粗糙,需要完善。
“早就盤算過?”他問。
如今正是初春,暖風不燥,吹在人臉上舒適極了。
薑照皊坐在廊下曬太陽,聞言輕笑:“沒。”沒盤算過跟他說。
“嗯。”康熙隨口應下。
側眸看向陽光下的仁妃,她現在徹底長開了,愈加顏色濃麗旖旎,和當初青澀的她相比,好看的一塌糊塗。
白皙的臉頰迎著光,白的像是要透明。
那淺金色的光芒給她鑲了一道非常溫柔的邊,就連瞳孔的顏色也變成茶褐色,淺淺的顏色,即純又欲。
他湊近了些,近的能看見她唇邊細細的絨毛。
“仁妃你長胡子了。”他道。
薑照皊摸了摸,光溜溜的觸感還挺舒服的,就哼笑道:“臣妾看不見,就當沒有。”
這話有道理。
康熙捏了捏她的臉,她的歪理是真的不少。
她原本就好看的緊,這樣耍賴,也是嬌媚可人,康熙沒忍住,湊近親了親,在心裡納罕。
寵幸仁妃的第一年,他覺得她不過如此,不過有點意思,想必很快就厭了。
後來她有孕,作天作地的,情緒很不穩定,他就想著,算了,他若是不哄著她,說不得她日日夜夜都要哭。
等出了月,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地動的事又出了。
為著他的帝位穩固,她強撐著說出地動的事,天罰降臨,日日吐血,小半年才好。
這一晃,就是快兩年。
事事證明,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如今在她這時間久了,倒也習慣,起臥也舒坦,不必再去湊合。
他湊近了些,鼻尖在她臉上輕蹭,低聲問:“你是給朕下蠱了?”
薑照皊打了個哈欠,有些懶得理他,這巫蠱一事,誰敢應。
兩人坐著鬨了一會兒,薑照皊起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笑吟吟道:“愛你哦。”她隨口道。
這樣的話,對於她來說,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可康熙聽了,難免紅了耳根。
剛開始的時候,仁妃是喜歡跟他說這個,動不動就臣妾好喜歡你,臣妾愛您。
都聽慣了,他就想著,仁妃也太不莊重了些,還不等他表達不滿,仁妃不說了。
越是這樣,他心裡越是惦記。
如今隔兩年,重新又聽到這些,他心裡意外滿足。
“朕也愛著你。”他道。
薑照皊有些意外,他第一次對這樣的話有回應。
輕輕一笑,薑照皊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口道:“真乖。”
“放、放肆!”
康熙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放、放肆!”
薑照皊看的高興,就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並不說話,隻看著他漸漸紅了耳根,這才彆開臉。
“晚上用什麼?”她問。
康熙想了想,輕聲道:“吃魚吧,許久不曾吃過了。”
春日的魚,有許多都有一肚子籽,吃著有違天和,有時候他就懶得吃,省的要分公母。
“成啊。”薑照皊道。
她倒沒有什麼想法,最近胃口有些不大好。
“喵~”甜寶湊了過來,在她腿邊輕蹭。
薑照皊笑著抱起它,放在自己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它順著毛,它現在越玩越野,整個皇宮都是它的戰場。
正在跟貓玩,就聽胤祐興奮的尖叫聲從好遠傳了過來。
“母妃~快看~”她嗷嗷叫。
康熙笑罵:“沒個公主樣。”話是這麼說,人卻走了出去,想要看看胤祐在喊些什麼。
等他一出去,就覺得血壓直線上升。
胤祐、胤祚都是一身泥土,懷裡抱著灰突突、肉嘟嘟的小狗,糊的看不出樣。
“做什麼呢?”他板著臉問。
然而胤祐並不怕他,高高興興道:“去貓狗房抱的小狗,奴才說是外國的,皇阿瑪外國在哪裡啊,兒臣可不可以去外國玩兒。”
“外國……”康熙認真給她解釋,國外是好多好多國家,這外國隻是一個統稱。
胤祐聽不明白,把手中的小狗放下,乖巧聽講。
然而康熙沒有再給她解釋,隻笑著道:“地球儀還記得嗎?等會兒給你看看,就明白了。”
她有一個小地球儀玩具,地圖比較模糊,看不大清楚。
“要看要看,要去外國。”胤祐說著。
這個時候,胤祚已經清理乾淨,正在給小狗洗澡,他倆一人抱了一隻,稀罕的跟什麼似得。
“玩物喪誌……”康熙抿嘴,教訓道。
胤祐怎麼玩都可以,但是胤祚不行,他是皇阿哥,不能這麼放縱。
話音剛落,仁妃冷厲的眼神嗖的一下就過來了。
康熙甩袖子不吭聲,這孩子沒法教,瞧瞧仁妃護的跟什麼似得。
薑照皊見他真的不高興,就輕聲道:“他如今三歲,讓他養隻小狗,反而更加能有責任心些,如何就玩物喪誌了?”
“在玩耍中學習,不好嗎?”她問。
康熙歎了口氣,也跟她認真解釋:“皇阿哥肩負黎民百姓的興衰,有些東西,天生就該舍棄,不容絲毫僥幸。”
前朝是多麼慘痛的前車之鑒,縱然帝王不上朝,內閣也能正常運轉,但是這大明帝國,喪於他滿人手。
薑照皊抿嘴,在這方麵上,她說不過康熙,因為皇阿哥確實跟一般孩子不同。
這麼想著,她就鼓了鼓臉頰,不說話,突然靈機一動:“他又不是儲君,倒也不必。”
“皇阿哥,每一個都要有帝王能力。”這樣才能在意外來臨的時候,不會出現治理不了國家。
薑照皊無語,他前世就是這麼做的,每一個孩子都教導的很好,最後烏雞眼似得鬥起來,誰都不肯認輸,一直鬨到老。
九龍奪嫡,多麼激烈。
“您說了算。”她道。
不管怎麼說,教出一個帝王,她定然沒有這本事。
康熙驕矜的鬆了鬆領口,笑道:“認輸了?”刮了刮她的臉,還未說話,他低頭看了一眼胤祚懷裡的狗,就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狗?”他竟然沒有見過。
薑照皊聽他問,也跟著看,剛才糊的跟什麼似得,她也沒細看,故而沒發現,現在一瞧,這狗可是個好狗。
她想,不知道她這宮裡頭的東西,還能不能保住。
胤祚高高興興道:“小太監說了,這是哈士奇。”他不知道外國在哪,但是很喜歡外國的哈士奇。
胤祐這時候也收拾的差不多,她抱著自己懷裡的小狗,獻寶道:“哈士奇~”
還是一窩出來的,看著可有意思了。
看著那湛藍的眼睛,她指著自己圓溜溜黑葡萄似得眼睛問:“為什麼不一樣。”
“人眼睛和狗眼睛不一樣,外國也有人是藍色眼睛呢。”薑照皊隨口道。
看著胤祐充滿求知欲的看過來,她不禁笑了,拿起書就給他介紹,《萬國來朝》這本書,說的就是周邊列國,包括人文風俗和樣貌,都有大略介紹。
臨時又上了一節課,胤祐、胤祚聽的津津有味。
身邊的哈士奇正在追自己的尾巴玩,看著這兩個小東西,薑照皊就有些愁,都說哈士奇拆家,這古代的哈士奇,會拆家嗎?
她有些不確定的想。
試圖跟孩子打商量:“我們把哈士奇送回去,抱一隻哈巴狗養好不好?”哈巴狗很乖,肯定不會拆家。
然而兩個熊孩子要是答應了,就不會抱哈士奇回來。
胤祐鼓著臉頰,原本就圓的臉,更加圓潤了。
“母妃,喜歡。”她可憐巴巴的拉著她袖子,抬眼看她。
薑照皊想要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她歎了口氣,笑道:“行吧,那你好生養著,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它都是你的狗狗,你要為它負責的,母妃是不會幫你忙的,知道了嗎?”
胤祐聽到這個有些懵,她看向一旁看著她的胤祚,見對方乖巧點頭,也跟著點了點頭。
看向胤祚,他性子比胤祐沉穩些,歎了口氣,以後慢慢教吧,也不能指望三歲的孩子真的懂這些。
“娘娘,可要擺膳。”白蘇笑吟吟的過來請安。
禦膳房的奴才來說,已經做好一半了,問要不要現在開始上。
一聽有吃的,胤祐就吸溜著口水開口:“快擺快擺。”宮裡頭其他的阿哥公主,就沒有他們兩個這麼野的,一直在外麵溜達,累的跟什麼一樣,容易餓也睡的沉。
薑照皊含笑點頭,顯然知道他們餓了。
康熙正在看書,這搬到正殿之後,索性直接辟了一間做書房,他有時候就讀她讀過的書。
這樣一來,就像是她走過的路,他也走一遍似得,還挺好玩的。
得到肯定答案後,白蘇就忙活著開始擺膳,胤祐和胤祚乖巧坐在餐椅上,等著奶母投喂。
康熙和薑照皊一坐定,就見兩人就吃上了,大大的圓盤子,裡頭裝著燉的土豆燜雞,還有玉米段、花饃等,放了十來種,一樣隻有一小口。
胤祐右手拿筷子,左手幫右手,吃的特彆香甜。
看著她這樣吃,就覺得高興極了,康熙笑道:“這兩個孩子吃飯不錯。”之前一歲多,人剛能站穩,手裡就握著小勺子,自己挖著吃。
然而一勺裡頭,沾了沾嘴罷了,能漏出來一大半。
他當時還說,仁妃向來嬌慣孩子,沒想到這麼虎,叫這麼小的孩子自己吃飯。
然而就連太子也是打小喂到大,這下筷子的時候,不是自己心裡想的那樣,就不高興,有時候食欲就不大好。
而胤祚、胤祐都是自個兒吃的,反而更香甜些,想吃什麼夾什麼,乖巧的一塌糊塗。
他有時候胃口不好,就來看兩個孩子吃東西。
薑照皊戳了戳他,笑道:“不餓嗎?還瞧倆孩子呢。”一直盯者看,有那麼好看嗎?
康熙點頭:“看著高興。”
三歲的孩子,頭大身子小,胳膊不比筷子長多少,一把抓了,也不知道怎麼用力的,反正連茴香豆都能夾起來,吃的開懷。
“行了,吃吧,一會兒涼了。”她道。
這禦膳房到翊坤宮就有點距離,等到擺好了,等到兩人落座,也要不少時間,再就是這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快沒有熱氣了。
這麼一說,康熙才抄起筷子,揮揮手叫宮人都下去,才看向仁妃,笑道:“可是餓了,一直催?”
以前她比他還不急。
薑照皊點頭,她是餓了。
桌上擺著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天上飛的,海裡遊的,地上跑的,應有儘有,這宮裡頭就這點好,所有好東西,隻要你想要,奴才們必然妥帖的給你送上來,好生的供養著你。
“唔,先喝口湯。”康熙隨口道。
自己盛湯的時候,順手給薑照皊也盛了一碗。
“這什麼湯?”又腥又臭。
“豬蹄湯。”康熙回。
薑照皊不想喝,隨手撇在一邊,轉而吃了幾根土豆絲,康熙就又給她盛了一碗雞湯,她端起來喝一口,就呸呸呸的往外吐。
皺著眉頭不高興:“禦膳房的廚子怎麼回事?”
這水平直線下降,原本的湯,都香香的,現在的都是什麼東西。
康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跟著盛了一碗來喝,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但是她慣來嬌氣,兩個湯都喝不慣,就想著先叫她吃菜。
將魚往她跟前推了推,薑照皊這才露出點笑模樣,過來夾魚肚子上的肉吃。
一口下去,她就呸呸呸的又開始往外吐。
“好難吃啊。”她皺眉。
前麵兩個,他就吃不出異常來,這魚肉吃在他口裡,那也想鮮美好吃。
“來吃一塊紅燒肉。”他眸色深了深,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薑照皊聞到紅燒肉上頭的味,再也耐不住。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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