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的孩子不一定非得去做帝王,這快快樂樂的長大,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麼想著,她便直接說了:“隨他們高興,如何都成。”
隻要不會禍害朝綱,就隨他們去了。
她佛係的不像話,完全沒有其他妃嬪那種盼女成鳳望子成龍的心態。
康熙聽了無語,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她是個通透不爭的,他後來才知道,她隻是懶得管。
她不管對什麼事情都是,隻要不礙她的事,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隻要沒踩她的線,她一個眼神都不會給。
“這。”他說了一句,自己又住嘴。
薑照皊顯然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啾咪一聲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看著他紅了耳根,不由得笑了。
“在孩子麵前,且莊重些。”
康熙結結巴巴開口。
就算這麼久,他依舊不習慣在孩子麵前親親抱抱舉高高,這會讓他非常羞澀。
胤祐和胤祚都看慣了,有時候還會問,母妃為什麼不親皇阿瑪。
問題是在旁人麵前問的,就連薑照皊都扛不住。
康熙就看著她笑,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孩子麵前孟浪,誰知道她沒改,現在孩子習以為常,倒不說什麼了。
可他還有些不習慣,常人有的內斂含蓄,在她麵前儘數不成,就是這麼熱情又奔放,像極了在草原長大的姑娘。
胤祐看著母妃親皇阿瑪,不高興了,她鼓了鼓臉頰,湊到母妃跟前,細聲細氣的求親親。
幼兒的臉頰粉嫩嫩,水嘟嘟,親一下跟果凍似得。
若是自己的孩子,更是加倍好親。
她連連親了幾口,見胤祚的小眼神望過來,就把她也摟到懷裡,啾咪啾咪親了好幾口。
見她親孩子,康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她的唇瓣。
有些怔然:“你近來好似不愛用脂粉了。”
應該說是打從去房山爬山之後,除了節日之類,便一直素著臉。
偏她膚如凝脂,毫無瑕疵,就連眉眼也是極深刻的,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跟旁人細細打扮起來,也不差什麼。
“有時候親抱孩子,總覺得脂粉沾染上不大好。”
她道。
康熙就笑,她以前妝容精致漂亮,洗儘鉛華呈素姿之後,又是另外一番風情。
“成,隨你高興。”反正他怎麼看,都覺得好看。
薑照皊將兩個孩子摟到懷裡,正想好生問問,就聽胤祐開始獻寶:“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
胤祚也跟著一起念。
“寶貝真棒!好厲害。”薑照皊誇讚。
等到兩個孩子看不到的時候,和康熙對了個眼神。
才三歲的孩子,這首詩是有些咬嘴的,輕易無人會教這個,隻能是旁人教的。
果然就聽胤祐奶聲奶氣的開始學,說是安嬪娘娘正在教五姐姐念詩,見他們過來了,這就也跟著一並教了。
“你念的極好。”康熙誇。
胤祐就高興的笑出兩個小酒窩。
薑照皊趕緊摸了摸胤祚的禿腦門,笑道:“胤祚也念的極好。”
挨個誇了一圈,薑照皊想了想,還是決定擇日傳召安嬪和端嬪,瞧瞧兩個孩子現下怎麼樣了。
不管怎麼說,要給康熙一個非常好的信念,那就是她會對後宮眾人好的。
康熙剛走的功夫,白蘇就回來了,說是已經跟上書房告過假,甚至當時就拿著課業回來了。
薑照皊瞧了瞧,是要抄寫詩經三遍。
這也太狠了,她歪了歪嘴,想想當初她自己說,儘管把她當做尋常學生,該怎麼教就怎麼教。
“行了,本宮知道了。”說著看向兩小隻,兩人又手牽著手高高興興的走遠了。
他們一出門,就是要禍害後宮,他們也不會去誰宮裡,就是在外頭到處竄,隻要能去的地方,儘數都去個遍。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
現在已經往神武門溜達了。
“好玩嗎?”薑照皊問。
胤祐點頭,表示好玩,她整天在外頭瘋跑,幸好是曬不黑的體質,曬多了,小臉紅紅的,並不怎麼黑。
整個人壯壯的,看著比五公主、六公主高壯不少,有一種大一歲的感覺。
“行了,記得按時辰回來吃飯。”
她交代一句,便看著兩小隻歡呼一聲,直接衝出翊坤宮,又玩去了。
白蘇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愁。
“這到時候讀書怎麼辦,定不下性子。”
隻有打小都拘著,安靜習慣了,讀書期間,才能穩下心,好好讀書。
薑照皊無言以對,她的理念,有時候跟這個時代的理念是衝突的。
比如說,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但是現在,就是一句話‘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就算是帝王家,也不遑多讓。
“長大就好了。”薑照皊隨口道。
白蘇點頭,不敢多勸,連萬歲爺都管不住,她多說幾句也沒用。
這麼想著,她轉而又說起旁的來:“不如您教兩個小主子讀書,隨便學幾句詩也好。”
她真的操碎了一顆心,就沒有見過這麼對課業不上心,由著孩子胡鬨的主。
薑照皊搖頭,你現在教他幾句,過不了幾日又忘了,這要是語言啟蒙,倒也不錯。
她想了想,曆史上的三阿哥精通語言?應當是吧,她有些不確定的想。
“走,去尋榮嬪玩兒。”薑照皊道。
說著就起身,往延禧宮去。
奴才們趕緊去稟報,剛到延禧宮,這榮嬪已經候著了,見了她笑吟吟的請安:“給仁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規規矩矩的請安,還未拜下去,就被薑照皊托住胳膊。
互相見了禮,這才分了主次坐下,手裡捧著茶,這才笑問:“胤祉呢,許久不曾見過他了。”
這話一說,榮嬪心裡一跳,趕緊請罪:“若是胤祉那小子惹您不開心,儘管罰嬪妾就是,他一個小孩子家,什麼都不懂。”
薑照皊看她這反應,有些意外。
趕緊叫白蘇扶起她,笑道:“想哪裡去了,不過是想看看他。”
說著怕她誤會,不肯叫胤祉出來,就細細解釋,說是自己悶著頭帶孩子,也不知道正常孩子什麼樣,就想瞧瞧。
榮嬪這才鬆了口氣。
她膝下有三個孩子,平日裡能少行一步必然少行一步,這說話亦然。
仁妃說了,她也就當自己信了。
笑著叫奴才把三個孩子領過來,一邊問:“怎的不帶七阿哥和七公主過來?”
薑照皊也跟著笑:“倒是想帶,這兩個皮猴子似得,一刻也坐不住,估摸著又在哪玩呢。”
榮嬪笑了笑,沒說話,這翊坤宮的公主阿哥喜歡到處玩,那是滿宮都出名的。
看見了都遠遠的躲開,不敢湊上前去。
這越是撒開手的養,身邊定然規矩更多,你貿貿然衝上去,把你當惡人給打一頓,都沒地方說理去。
平日裡她拘著三個孩子不叫出去,也是擔心碰上了會吃虧。
那是嬌養著長大的孩子,就是皇上也疼寵的厲害,一般的皇子公主,哪裡敢比。
沒一會兒功夫,三個孩子就過來了。
打頭的是三公主,她今年七歲,身量已經抽條,細細長長的很秀氣。
左手牽著胤禶,今年五歲多點,這會兒正好奇的望過來。
而右手牽著胤祉,今年四歲多的小豆丁,試圖藏在姐姐的手掌後麵,偷偷往這裡看。
薑照皊有些懵,這都這麼乖巧,換句話說,這麼老成,竟然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她不會厚此薄彼,將幾個孩子都叫到跟前,細細詢問了,這才放他們去玩。
看一圈之後,她就開始溫言跟榮嬪交流育兒經,主要詢問一些她解決不了的事。
榮嬪受寵若驚,將自己知道的,能夠往外說的,一點都沒有藏私。
在這後宮裡頭,不可否認的事,宮裡頭以她為風向標,她喜歡誰,誰的日子就好過些,誰要是不得她喜歡,那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說了。
這麼想著,她輕聲道:“您若是喜歡胤祉那孩子,有空叫他去玩也是成的。”
榮嬪心裡忐忑,白皙的臉頰上閃出一絲暈紅。
她自己怎麼樣就好,在宮裡頭沉浮十餘年,早已經看透人心。
可孩子不一樣,需要庇佑,需要更好的未來,需要更多的資源。
而這些,都是仁妃能給的。
薑照皊頭疼的捏了捏額角,唏噓道:“本宮不會帶孩子,那兩個被本宮養野了,整日裡跑的沒影,你這三個孩子多乖,可不能被帶壞了。”
榮嬪笑了笑,沒說彆的,隻又客氣的聊了幾句,這就離去了。
送走仁妃之後,她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身邊的嬤嬤,很是擔憂:“難不成惹了她,上門討說法呢?”
這般語焉不詳,隻說是來瞧瞧孩子養的好,可問題是,她的孩子,並不出彩。
嬤嬤也有些愁,這仁妃娘娘如今越發有威勢了,一雙眼眸含著笑,帶著水潤潤的眸光,可你要是細探思緒,那是什麼都瞧不見的。
也是,這能攏住皇上的心,又怎麼可能是好相與的。
“靜觀其變吧。”榮嬪無奈,隻得道。
薑照皊回去之後,發現自己仍然不知道該怎麼教孩子,隻得按現在的來,從快樂中教育。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她就在說,旁的孩子都乖巧又懂事,就胤祐、胤祚兩個人整日裡胡鬨,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人都有從眾心理,她這會兒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康熙斜睨著看她,沒忍住笑了:“朕日日說你,都不見成效,竟自己想通了。”
說著他也有些愁,不可否認的是,和安靜乖巧的孩子比起來,龍鳳胎要更開朗活潑討人喜歡。
說話辦事也老成些,膽子也大,敢自個兒就做這個做那個的。
這乖巧是乖巧了,難免膽子小些,被緊緊的拘在屋裡,性子是穩下來了,可到底少了點衝勁。
“你想怎麼養就怎麼養。”他道。
薑照皊有些意外,沉吟道:“那成吧,左右現下年歲尚小,等到時候問題出來了,您再掰正也不為過。”
第一次做母親,她是挺慌的。
擔心自己做的決定不對,叫兩個孩子長大後,會難受,會麵對一些問題無法抉擇。
康熙點頭,不欲多說。
沉吟了片刻,他才肅容開口:“上一次的野菜糊糊還記得嗎?”
順著衛嬤嬤往上查,才知道,原來她有一個十五歲的孫女被拿住了。
對方說,若她好生辦差,就放了她孫女,要不然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後果是什麼,就不用猜了。
她沒辦法,又說是不要命的東西,就沒有掙紮,直接放進去了。
為了保險起見,不叫全家都彆連累,她甚至自己還嘗了,確實沒什麼反應,想著是絕子藥之類。
誰知道第一碗下去,就被發現了。
“幕後主使呢?”薑照皊問。
這應當不好查,要是她,也會隨意攀扯出來一個人,或者蒙了麵,隻叫做事,不叫知道是誰。
誰知道康熙沉吟片刻,直接道:“是敬嬪。”
薑照皊有些懵:“敬嬪?”
這簡直就是無交集人員,她連敬嬪什麼樣都不大記得。
康熙點頭,將來龍去脈講了一下,敬嬪目前不承認,說她沒有必要。
“是沒有必要啊?”她道。
敬嬪是宮裡頭的老人了,這就算把她拉下來,也沒有可能取而代之,這瞎忙活一通做什麼。
康熙覷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隻要你占著朕身邊的位置,就有必要。”
聽他這麼說,薑照皊就想起白月光替身梗了。
“難不成您心裡有一個白月光,或者是深深愛著的人,然後把臣妾豎起來當靶子?”她道。
說著還有些生氣。
康熙看她真情實感的樣子,想要罵她蠢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這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以前笑罵她蠢,是沒覺得她蠢。
如今真覺得她蠢,反而罵不出來。
“朕若有個白月光,心上人,必然會捧著她如珠如寶,豎個靶子疼寵著旁人,那是懦夫所為。”他康熙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會做這樣的事。
薑照皊摸了摸鼻子,是覺得自己這猜測有點蠢。
其實康熙喜歡不喜歡她,她還是感覺得到的。
俗話說,被偏愛的才會有恃無恐,這話是真的,她就是知道康熙不會對她如何,才一直踩著底線。
若哪天翻車了,就當她沒說這話。
“那……”撓了撓臉頰,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去猜敬嬪的動機。
其實長夜漫漫,許多妃嬪宮人都是睜著眼熬過來的,夏天熱的時候沒有冰,冬天冷的時候沒有炭,日子艱苦。
可敬嬪不是,她在嬪位上,皇貴妃不會苛責人。
份例一想不缺,自然生活不會困苦。
“說來說去,又說到您身上,這就是想要寵幸了?”可問題是,宮裡頭那麼多鮮嫩的美人都沒有寵幸,根據宮中定律,入宮越久,離皇上就越遠,怎麼也不可能是她。
“總不能是衛嬤嬤家的小姑娘吧?”她說著自己就笑了。
這樣繞一個大圈,還不一定會成功的出現在皇上跟前。
若是失敗了,這代價有點大。
康熙也笑了:“怎麼可能呢?”誰不知道仁妃得寵,滿宮的女人都沒法子,一個小姑娘能成什麼事。
“也太草木皆兵了。”這話一出來,就連奴才們也笑了。
康熙掐了掐她的臉,笑道“說不定的事。”
世間的事,就沒有誰能篤定的。
薑照皊鼓了鼓臉頰,哼笑:“那可不成。”她嬌氣的皺了皺鼻子,往他懷裡一窩,拽著他的衣袖,凶巴巴的開口:“您是臣妾的,誰若是敢搶……”
“敢搶就如何?”他問。
把頭埋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啃了一口,她冷笑:“肩胛骨給您劈下來。”
“放肆!”康熙笑罵,在她臀上輕拍一記。
薑照皊剛才還凶的厲害,這會兒又可憐巴巴,水盈盈的雙眸盯著他,隻能看到內裡那閃爍的水光。
“若您要了旁人,臣妾便不活了。”
她語氣還有些凶,話卻說的極軟。
嬉笑怒罵,治的康熙沒法子,隻用唇去堵,一邊含糊道:“歪理朕講不過你。”
他索性不講了。
哪裡有妃嬪敢跟皇上講這個,若是傳到太皇太後耳朵裡,又是一番折騰。
這麼想著,懷裡柔軟的嬌軀,和香甜的唇瓣,叫他欲罷不能,漸漸的也想不起了。
“嘶。”待兩人唇分,那疼勁兒才慢慢的泛了上來。
康熙捏著她的臉肉往兩邊扯,那紅豔豔的唇都變形了,他才覺得解氣:“床上咬也就罷了,如今白日裡也咬。”
還叫不叫他見人。
“嘶,疼~”她眼淚汪汪的開口,其實他力度挺輕的,都沒敢用力。
但是不妨礙她借此撒嬌歪纏,叫他反過來哄她。
“真疼?”
“嗯。”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7-1117:33:47~2020-07-1217:53: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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