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皊看他生氣了,就趕緊順毛捋:“好了,臣妾知錯了。”
“你呀。”康熙也沒生氣。
用錦帕給她擦臉,擦著擦著,薑照皊覺得不對,起身道:“這錦帕?”
康熙有些心虛,太順手了。
“什麼?新換的。”另外一條錦帕在地上扔著,一瞧就不太乾淨。
輕哼了一聲,她有些疲累,昏昏欲睡。
“睡吧。”康熙溫聲道。
薑照皊哼唧幾聲,就抱著他胳膊睡了,見仁妃睡熟,他細細的掖了掖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出去。
叮囑奴才們都小聲些,這才走了出去。
魏珠頭一次聽見這動靜,臉紅的跟什麼似得,看向一旁的潮平,對方四平八穩的,沒有絲毫反應。
又看向一旁侍立的白蘇,那更是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他蠢,他懂。
等他收回視線,潮平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魏珠那紅透的臉頰,真是可愛極了。
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指尖,沒說話。
魏珠瞟了一眼,笑道:“你的指甲好看,修的也圓潤。”
潮平斜睨他一眼,魏珠趕緊收聲,草,他又蠢了。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蠢,但是他知道,這話就是不該問。
白蘇也瞟了他一眼,食指豎在唇瓣前,輕輕的噓了一聲,娘娘在睡覺期間,一律不許任何人吵的。
魏珠趕緊噤聲。
等薑照皊睡醒,白蘇就上前稟報,說前頭傳來消息,說衛紫黛已經送到鴻臚寺學語言了,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有些看不上她,一個宮女罷了,如何能進鴻臚寺,說仁妃胡鬨。
但是三天沒過去,鴻臚寺的風向就變了,說衛紫黛巾幗不讓須眉,學起番邦語言很快,人也很不錯。
薑照皊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就笑笑沒說話。
衛紫黛在進鴻臚寺之前,被教了很久,什麼叫家國,爭取把她腦子裡的兒女情長給拔了,特彆是那種想要跟康熙這樣那樣的心。
其實這種類似於暗衛的存在,要打小開始訓練才好,但是如今有光環的人難尋,像是衛紫黛這樣,隻要她不鬨妖,就能獲取一般人得不到的東西。
薑照皊有些豔羨,瞧瞧她的弱雞小係統,瞧瞧人家的人見人愛的光環。
她若是和衛紫黛一起出現在康熙麵前,最後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這麼想著,她不禁覺得自己實在閒瘋了,竟然想這個。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薑照皊就問:“您瞧見衛紫黛,當初是什麼感覺啊?”
康熙聽見衛紫黛,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誰。
半晌才想起,是一個小宮女。
不由得皺眉:“提她做什麼,在朕麵前做哪些妖嬈之姿,把朕當什麼人了?”
他就是愛色,那也不能拿到麵上說。
不能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容顏出色的。
薑照皊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就是欲蓋彌彰,這宮裡頭,誰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
像是烏雅常在,那就是以容色上位的,包括她,你要說她德行比較好,所以受帝王尊重,這話說出去,怕不是要笑死人了。
“嗯嗯,皇上您才不是這樣的人呢。”她笑。
康熙見她笑的促狹,不是那個樣,便過來撐在她身上,俯身看著她:“再說?”
這姿勢有些危險,薑照皊不敢再說,便顧左右而言他。
“想要玩秋千了。”她道。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放過她了,一翻身躺在邊上,笑道:“朕推你?”
薑照皊點頭,由著康熙扶她起來,一緩緩往外走去,坐在新裝好的秋千架上,由著他推。
她雙身子,幅度自然不敢大,隻緩緩的推著。
“你快點嘛。”她回頭不滿。
這秋千架裝的很牢固,兩邊是有鐵鏈係著的,嫌不好看,又包了一層細棉布,做了絹花纏繞,特彆好看。
椅子也是特製的,前麵還有圍擋。
加自知安全帶,這是擔心孩子玩的時候,不小心滑出來。
誰知她先玩了,甚至還興高采烈的跟孩子們搶。
胤祚一向慣著她,見母妃要玩,就把自己的小玩具拿出來給胤祐,叫她一起出去玩。
這秋千架,就成了薑照皊的專屬。
“有風在吹,就像是自由。”她隨口道。
康熙聽了,眸色深了深,在這皇宮裡頭,不說她了,就連他也沒有自由。
許多東西,他都能給她,唯獨自由不成。
她不過隨口一說,完了自己都忘了,康熙卻記在心裡,等到第二日下朝後,就開始召見工部的人,商量在京郊修行宮。
之前在房山也修過行宮,但是資金批不下來,就有點擱淺了。
這如今國庫豐盈,他就又起了心思,覺得若是修了行宮,便不用整日悶在宮裡頭。
仁妃每次出宮,都高興的跟什麼似得,現下又悶在宮裡,眼瞧著有些不高興。
許是禦花園看厭了,這些日子也不大愛去。
其他妃嬪那裡,她也不愛去,許是說不到一起,他想想也明白,以她那想法,除了他,這世上怕是無人能接話。
說著他又有些愁,仁妃又鬨著想要派人出海,她也要做出海的生意。
這東西哪裡這麼簡單,由著商人們去衝就是,她性子軟,派人去了,若是路上有什麼折損,豈不是又傷心的厲害。
問題是她派人去,還不是說要真正做生意,而是要收集書籍。
這在哪裡,都是比較艱難的。
又不賺錢,做這個做什麼。
等到晚間去的時候,他還是問了,決定不憋在心裡。
薑照皊沉吟片刻,才認真道:“您看南懷仁如何?湯若望呢?”她道。
說起這兩位大臣,康熙就沉吟,慎重以對,畢竟認真說起來,這兩位大臣在朝堂上,也是舉足輕重的。
“那您想想,他們的國家,是怎麼教育出來他們的,定然不是頂尖人才,要不然國家不會放人的。”薑照皊道。
是屬於比較優秀的人才,但不是頂尖,不可或缺的。
康熙想要反駁的話,頓時出不來了。
有些話沒有挑明的時候,可能不打眼,但是一旦挑明深思的時候,就叫人不得不多想。
“你去收集書,是打算?”他心裡好像有點譜了。
薑照皊笑了笑:“師夷長技啊。”
就算歐洲很多國家如今還處於蒙昧中,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充滿了機遇。
有些東西,拿著大國的名頭,還是可以的。
康熙點頭:“成。”
他原本就對西學感興趣,也時常在學習,聽她這麼說,登時感興趣。
康熙算是發現了,每次想要勸仁妃不做什麼的時候,都會被她繞暈,然後主動去幫她做。
不就是收集書籍嗎?可以。
他下達了命令,旁人有些不理解,但是這些年以來,這下的許多命令,大臣們都不太理解。
康熙就交給理解的人去辦。
比如薑中檁如今在戶部,已經有分出來的意思,他現在掌管著天下皇商,自己還規劃經濟。
他把國庫塞的滿滿的,現在也在謀劃著想出海。
這父女倆有時候想法一致的可怕。
薑照皊聽了,就很讚同,甚至還出謀劃策,什麼需要出口,什麼需要進口。
“進口?”康熙聽了有些疑惑。
“比如糧食吧,您現在比較缺,就跟旁人買啊,怕什麼沒麵子,這就是一樁買賣,和麵子沒關係,隻有糧倉滿了,才有麵子。”
這話有些無恥,康熙想了想,他的臉重要嗎?
重要。
有糧食重要嗎?
沒有。
“衝。”他道。
薑照皊看了他一眼,沒忍住笑,猶記得剛開始見他的時候,他斯文又俊秀,沉穩的像是一座大山,鮮少有表情外露的時候。
如今倒是有些活潑氣了。
還會做出加油的姿勢,說衝了。
“衝鴨。”她軟軟開口。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薑照皊收拾收拾,打算去禦花園溜達溜達,就見佟貴妃牽著胤禛的小手,施施然過來了。
胤禛長大了反而有些像烏雅氏,雪白一團,精致又可愛。
見了她會奶聲奶氣的叫母妃,又甜又軟,比胤祐還乖巧些。
“保德過來了啊,今天吃什麼?奶團子好不好?”薑照皊笑著問。
就見胤禛駐足,抬眸看著仁妃,雙手背負身後,一本正經道:“回母妃的話,兒臣已經吃過了,就不再多用了。”
話是這麼說,小臉卻紅撲撲的,眼神帶著渴望。
薑照皊被他萌的一塌糊塗,笑道:“乖,你就嘗一口。”聽他這麼說,她也不敢叫他多吃。
見佟貴妃不吭聲,她就知道,吃還是可以吃的,就是不能多吃。
叫白蘇捧來點心給他吃,一邊笑道:“去禦花園玩,去不去?”
佟貴妃點頭,她也是無聊了。
剛一出翊坤宮,走上夾道,踏上那青石磚,也是巧了,恰巧就瞧見烏雅氏和一個小宮女笑吟吟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佟貴妃瞧了她一眼,牽著胤禛的時候,慢條斯理的走了過去。
任由烏雅常在跪在地上請安,也不叫起。
胤禛瞧了一眼路邊跪著的女人,覺得氣氛有些怪,卻乖巧的沒有說話。
薑照皊腳步沒停,也直接往前走。
看著烏雅氏低垂的眼眸,她有些弄不明白,這時候冒出來做什麼,看著她坦然的神色,薑照皊突然明白了。
對於烏雅氏來說,她對自己的身份地位有清晰的認知,她才會冒頭出來。
就這麼一個阿哥,現下已經養這麼大了,若是不注意著在他跟前露露臉,往後長大了,這孩子就真沒她什麼事。
佟貴妃剛開始的時候,不大喜歡胤禛,對他並不好。
但那時候還在懷裡抱著,感覺不到什麼,後來沒多久,會叫會笑了,佟貴妃就喜歡上了。
一直待胤禛挺好的,把他養的很好,雖然說靦腆了些,但是非常的乖巧可愛,按著這個時代養的。
並沒有不儘心的地方。
這個時候烏雅氏跳出來,叫胤禛往後如何自處,若是佟貴妃心情不虞,拿捏著胤禛,對他豈不是不好。
她搖頭歎了口氣,這人心啊,有時候就是這樣。
想要的永遠得不到。
烏雅常在這樣也無可厚非,畢竟是她的孩子,這三年過去了,後宮沒有複寵跡象,她想要抓住自己的孩子,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平日裡,佟貴妃並沒有攔著她不許見胤禛。
是她自己避嫌,剛開始就不肯來看,現下騎虎難下,就用這樣的法子。
看著佟貴妃臉色不好,胤禛抿了抿小嘴,眼眶漸漸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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