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呀?”他問。
薑照皊神秘笑:“您到了就知道了。”
說著兩人兩道禦花園,躬身進入一個小暖房,擺了擺手,笑道:“您進來瞧瞧。”
“這是……”康熙瞪圓了眼睛。
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薑照皊笑著側眸看他,輕聲問:“怎麼樣?”
康熙瞪圓了眼睛,這是怎麼樣的問題嗎?他伸手摸了摸:“這些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您摘一個,嘗嘗看。”她道。
她已經吃過一個了,並不太好吃,簡直是有些難吃了。
但是這個時候,能夠長熟已經不容易,到底是第一年,這些果木是要慢慢來的,一代代更新基因。
康熙摘了一個嘗嘗,沒什麼味道,不甜。
但是熟了。
“這都是你弄出來的?”他問。
薑照皊含笑搖頭,這是田田弄出來的,並不是她,如實說了之後,就見康熙有些愣怔,就知道這事對他的衝擊有些大。
像是歡喜能製出玻璃來,那是因為一整個團隊做後援,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並且有前車之鑒,自然不同。
但是這冬桃就不是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摘到冬桃,簡直不可思議。
“田田?”那個隻會在清仁貴妃麵前賣蠢的太監。
薑照皊點頭。
喜滋滋道:“臣妾的眼光不錯吧?”
康熙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突然垂眸,用一雙大掌捂住她的眼睛,不想再去看。
這都算是什麼事,她滿心滿眼都是事業,他一個男人,卻滿心滿眼都是情愛。
說出來就不像話。
薑照皊扒拉掉他的手,不高興道:“您方才摸了桃子,臟死了就往臉上蓋。”
康熙笑了笑,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不會難受了?”她問。
她這麼一問,康熙又難受了。
清仁貴妃什麼都知道,唯獨不願意對他付出感情。
他決定跟她說清楚。
牽著她的手,直接來到翊坤宮偏殿,叫奴才們都在外頭伺候,他猛灌了一口冷茶,這才定了定心。
側眸看向她,一臉鄭重:“你覺得朕哪裡不好?”
薑照皊聽的莫名其妙,方才不還高高興興的在看桃,這突然間就問有什麼不好。
說皇帝不好,不敢說不敢說。
然而康熙神色認真,並沒有任何敷衍之色。
薑照皊抿了抿嘴,她認真想了想,康熙其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他溫和知禮,明明是皇帝,卻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欺負她。
所有人都可以說康熙不好,唯獨她不能。
她都渣成這樣了,對方仍舊願意包容她。
差點就感動了。
薑照皊想。
看著一旁等待答案的康熙,她輕笑了笑,什麼話都沒有說。
越是這樣,康熙越是明白。
“如果有,朕改,還不成嗎?”他道。
說出這話,薑照皊是真的驚了,她猛然看向他,結結巴巴道:“您說什麼呢。”
康熙將她摟到懷裡,摟的特彆緊,那力道箍的她生疼。
他眸色幽深,湊到她近前,整個人氣勢極強的籠罩著她,眉眼壓著眉眼,一字一頓的問:“朕說,朕改。”
薑照皊怔住,她沒有想到康熙會這麼說。
甚至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想。
怎麼會呢,他是皇帝。
“您。”她呐呐開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康熙慘然一笑,眸色深處隱隱有痛楚閃現,他卻仍是壓著她,問:“說。”
薑照皊危機感頻現,她唇瓣蠕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也知道,以康熙的驕傲,若是她不能說出一個滿意答案,那麼往後他們兩個,隻能分崩離析,沒有任何以後。
“您如何得知,臣妾不愛。”她問。
康熙一怔,想了想,還是認真道:“愛與不愛,還用細說不成。”
薑照皊冷笑出聲:“若是不愛,臣妾會冒著生命危險,給您生了兩次孩子?”
“若是不愛,臣妾會雌伏您身下?”
“若是不愛,臣妾會為您喜,為您憂,為您輾轉反側,不知所措?”
“若是不愛,臣妾做了菜盒子,頭一個想的就是您?”
“若是不愛,臣妾能膩著您?”
她一連串的若是不愛下來,康熙聽的有些懵,仔細想來,確實如此。
薑照皊紅了眼圈:“您坐擁一切,又哪裡知道,臣妾能給的,就是全部了。”她道。
康熙看著她哭,就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否認的是,當清仁貴妃這一連串的若是不愛砸下來,他心裡跟炸了煙花似得高興。
又像是喝了一罐子甜醋,又酸又甜。
“你……”他確實有些不明白。
以他尋常來說,確實覺得清仁貴妃不愛,可這會兒聽她說話,又覺得不可思議。
薑照皊歎氣,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柔聲問:“可是有誰跟您說了什麼?”
她覷著他神色,接著說道:“人都在您懷裡,卻要聽旁人講。”
康熙心裡美滋滋的。
方才的暴怒已經過去,他摟著她細韌的腰肢,用鼻尖在她脖頸間輕蹭,從胸腔中低低的悶笑出聲。
薑照皊鬆了口氣,好懸把這一關給過了。
但是她心裡卻迷茫起來,康熙為什麼會糾結什麼愛不愛的,這些事,哪裡會是一個帝王會去想的。
簡直不可思議。
想著他前段時間的反常,薑照皊在心中反思自己,做的不夠好,竟然讓他心生懷疑。
等到兩人分開,康熙冷靜下來,必然會發現不對。
薑照皊想了想,這樣不行,必須要好生的想出策略,不能再放任這個。
她猜測的不錯,當清仁貴妃離去,嬌軀在懷的悸動過去,他瞬間就冷靜下來。
長歎了一口氣,方才的怒意過去,他也沒有這麼糾結了。
“賞清仁貴妃,玉如意一柄。”他道。
梁九功躬身應下,轉身就離去了。
薑照皊接過玉如意,忍不住愣怔在原地,這個東西的意義不同。
如意。
哪裡能輕易如意。
隻是感懷於康熙的一片心意,她覺得可能嘗試著接納他,而不是一直將他拒之門外。
隻是她對自己男人,和對上司是不一樣的,不知道康熙能不能受得了。
這麼想著,她提著食盒就去尋康熙。
將粘人的小嬌妻形象,發揮的淋漓儘致。
康熙剛開始幾天,覺得很是甜蜜,後來幾天就覺得煩不勝煩,不管他在做什麼,對方無孔不入,如果自己不能來,就遣奴才來。
甚至連梁九功這狗奴才,都被她給叮囑過。
什麼要按時吃東西,不能餓著渴著了。
當晚間去尋她的時候,他就開口了:“倒也不必整日都粘著。”有些吃不消了。
薑照皊笑吟吟的看著他,意味深長道:“您不是覺得不愛麼?”她冷笑:“臣妾懂事,您覺得不愛,臣妾如今倒是愛的慘,您怎麼又覺得煩了。”
康熙無言以對。
“好了好了,就按往常的走吧。”他不折騰了。
薑照皊笑了笑,見他是真的有些後怕,才輕聲道:“臣妾克製的好難。”說著一雙水潤潤的雙眸看向他。
喉結滾動。
康熙難耐的親吻上去,他頭一次知道,什麼叫磨人。
真的叫你又酸又軟,欲罷不能。
想要罰她,卻又舍不得。
明知道她是哄人的,又想著,隻要她好好的跟著他,就算是哄著他,他也甘願了。
薑照皊迎上他的吻,上次的事,讓她危機感特彆重。
康熙不是戀愛腦,他所有的妥協讓步,說到底是因為,她沒有傷害他任何利益,甚至能給他帶來很多利益。
光是薑中檁帶來的經濟效應,她就算不怎麼愛,康熙也不會如何,頂多不再寵幸她。
這麼想著,她吃肉吃慣了的人,突然沒了,定然會饞肉的。
她自己求來的,和康熙主動送上來的,是不一樣的。
薑照皊想,她不會主動求的。
然而現在他已經生了變化,是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漫不經心就能糊弄住他。
可她也很迷茫。
她情感係統是真的壞掉了,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但是她想,她可以努力的。
薑照皊想明白之後,忍不住咬唇輕笑。
多大點事,不就是愛麼,這東西她沒有,但是康熙有。
打從這天起,康熙就發現,清仁貴妃得性子變了,愈加喜怒無常,不論高興還是難過,都明明白白的放在臉上。
就算是對著他,那也是說擺臉子就擺臉子,輕易並不給麵子。
康熙有時候在人前凶她,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都有些心驚膽戰,在心裡想,若是她不給麵子,等回了殿內,他用什麼樣的姿勢道歉,她才能好哄一點。
有時候他試圖講理,然而清仁貴妃給的理由是:“臣妾若是克製住,您又覺得不愛了,把人按在身下,那眼神恨不得直接將人吃了,誰受得了?”
康熙無言以對,這就是她驕縱跋扈的理由。
可難以否認的是,這樣的她,叫他詭異的生出一種滿足感。
恃寵而驕。
寵和嬌。
想想自己笑笑。
龍鳳胎長的很快,轉臉就能自己顛顛的走路了。
薑照皊哄著他們走,一邊回眸跟康熙說道:“轉臉又是春天了,猶記得那年春日,您走到臣妾跟前……”拽的二五八萬的。
誰能想到,他也有伏小做低那一天。
康熙也沒有想到。
他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今兒春季,朕打算去木蘭圍場瞧瞧,你去不去?”
薑照皊肯定去。
甚至把四個孩子也都帶上了,想了想,她問康熙:“剩餘的幾個阿哥、公主,您如何安排?”
提前問清楚比較好。
康熙隨口道:“帶著吧。”
好歹出去見見世麵,到底長在婦人手裡,有些綿軟了,見見血腥氣為好。
薑照皊不置可否,又問兩個祖宗怎麼安置。
對於這個,康熙也有些不確定,直說派人去問問再說。
“要不,把佟貴妃也帶上?”薑照皊覷著他的神色,慢悠悠的問。
康熙抿嘴,目光沉沉的望著她。
這狗東西拿住他性子之後,再也不怕了,以前不許她跟佟貴妃來往,她好歹做個樣子,現在連樣子都不肯走,恨不得行走都帶著。
“不成。”他黑著臉回。
薑照皊鼓了鼓臉頰,裝沒聽見:“好的好的,您說帶就帶,都聽您的。”
看著康熙被她氣笑了,她這才有些心虛,上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撒嬌歪纏:“皇上~玄燁哥哥~三哥哥~三郎~”
她在想,若是對方還不應,她就叫心肝了。
康熙沒應。
“心肝兒~”她又軟又甜的喚,微微沙啞的嗓音,像是帶著春情過後的餘韻,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餘韻。
操。
康熙在心裡罵了一聲。
大掌捏住她下頜,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唇瓣。
她可真是行,敢問皇帝叫心肝兒。
霸道的動作,吻的薑照皊七葷八素,她雙眸迷蒙,纖細的手臂虛虛的環著他,當軟腿支撐不住的時候,對方瞬間摟住了她的腰。
男人特有的氣息將她包圍。
“彆。”她伸出手,軟乎乎的推著他。
康熙低低一笑,用鼻尖在她細嫩的脖頸軟肉間磨蹭,一邊笑:“彆?”他看著近在眼前的殷紅耳垂。
從胸腔中震動出悶笑來:“真的嗎?”
薑照皊沒搭理他。
兩人沒羞沒臊的膩歪了一會兒,努力平複急速跳動的小心臟。
“發髻又亂了。”她不高興。
時下講究用發油抿的整整齊齊,稍微蹭一下就會亂,這又飽又親的,彆說亂了,簡直都快散了。
“好看。”康熙誇。
確實好看,有一種不一樣的風情。
發絲散下來幾縷,將她強勢的氣勢衝掉一點,變得柔媚起來,甚至隱隱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這神情可是難的。
她被寵的無法無天,誰也彆想駁斥她一句半句的,養成的氣焰恨不得衝天。
鮮少有這般小白花一樣的時候。
“清仁如何都是美的。”說到這個問題上,康熙就在琢磨,等去木蘭回來之後,要不要給清仁貴妃升個位份,如今後宮沒有皇後,升個皇貴妃應當是成的。
隻是不知,太皇太後那一關應該怎麼過。
他得仔細思量才是。
再有前朝後宮緊密相連,他還得考慮另外一個問題,薑中檁在宮外如日中天,他的女兒在宮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以來,薑家太過烈火烹油了。
當人的權勢到達一定程度後,他不確認會不會變。
他的清仁貴妃,還是不是原本的清仁貴妃。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什麼都願意給,唯獨不願意看到這一點。
但是他想清仁貴妃立在他身側,接受萬民朝拜,皇後定然是不成的,彆說太皇太後會激烈反彈,外頭的佟家、赫舍裡家、鈕祜祿家,任是誰,都不會放任的。
這其中的利益相關太大了,沒有人會去放棄這塊蛋糕。
若是不能服眾,引起反噬,那就得不償失了。
到底應該怎麼弄,他還得好生的謀劃才成,側眸看向一旁的清仁貴妃,她手裡捧著書,夕陽那暖紅的橘光照在她臉頰上,襯得她皮膚如玉般的白,又有幾分恬靜溫柔。
垂下的幾縷發絲,許是有些擋眼,她會伸出皙白的指尖,勾住那發絲,彆在耳後。
像是彆在他心口,微微的麻癢升騰。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7-2917:44:09~2020-07-3017:44: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溫良如玉5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