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量了半天,才握著白季梓地手激動的喊道:“大少爺,您從長安回來了!老夫還以為到死都見不到您麵了呢!”
說罷又激動地看向李姒初,屈膝便要跪拜:“草民拜見長公主——”
白季梓默默將他的手拍掉,順手將人扶起:“我哥沒回來。”
“還有你看清楚,哪有這麼醜的公主的。”
老仆愣了好會兒,又湊近打量了二人番,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那你是,小少爺?”
“昂。行了,認清楚了就趕緊讓我進去吧,怪冷的,唉對你趕緊給我燒點水,沒看見那家夥都凍成什麼樣了麼?”
他前腳才埋進門檻步,就被老仆把推了出來。
“你乾啥?”
老仆雖瞧著年過了花甲,白發蒼蒼,連人都認不清了,但力氣依舊是大的嚇人。
白季梓被他推了個踉蹌,還沒說上句什麼,便看見把笤帚向自己招呼了過來。
“滾!這兒不歡迎你!”
“不是,哪有上來就打人的啊!你給我住手啊啊不要以為我不敢還手啊!”
老人手拄著拐杖手拎著笤帚,雖路都走不穩了,但還是依舊有力。他氣喘籲籲地追著白季梓,邊揮動著根本就打不到對方的笤帚邊用含糊不清的豫州話罵道:
“你她娘的還敢回來!!”
“黃伯!黃伯你彆打!還有客人在這兒,你彆打!”白季梓堪堪躲過擊,急忙將站在旁看熱鬨的李姒初拽過來,大聲喊道,“我不是個人來的,還有客人!”
“客人!呸,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把你這小混賬教訓通再走!”
“伯,不是旁的客人,是李姒初!李家三姑娘!”
此言出,那老仆的手果真慢了下來。
他微微怔住,湊到李姒初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遍。
李姒初不明所以,微微蹙起了眉,邊在袖子裡偷偷掐某個將她把出賣的混賬邊打量回去:“老先生,請問您這是.....”
“原是李小姐,失禮失禮。”
他改方才凶蠻的模樣,對著李姒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跪拜禮:“李小姐海涵,還請莫要見怪。”
“當年若不是小姐求情,老夫隻怕是早就屍橫山野,哪還能在這兒坐享清福。小姐救命之恩,老奴不敢忘。如今失禮,應當怪罪的。”
李姒初被這跪的臉懵,摸著下巴想了想,又打量了他半天,才恍惚想起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
當年她恰巧路過堂屋,見文姨大發雷霆似乎是在懲罰哪個做了錯事的家仆,她便上去說了幾句軟話,來去將她哄的消了氣,於是大手揮,這件事便也這麼過去了。
於李姒初而言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過了幾日便也就忘記了,哪想到她不過如此簡單的句話,倒是救了人命呢?
少女吸了吸鼻子,笑了起來:“不必如此多禮,帶我們進去吧。”
***
白季梓果真沒唬她,這彆院之中除卻他們和裡頭守著宅子的三四個仆從外,便再沒有彆人了。
名喚周娘老婦的翻箱倒櫃地找出了幾床勉強還算得上嶄新的被褥,搓著手走到二位小主子麵前。
“還望小少爺,李小姐莫怪。這彆院之中平日裡也沒多少人來,這東西是有些舊了,二位先將就將就,老奴這就去為二位備熱水罷。”
小女郎倒是不在意,隻擺了擺手,待白季梓走出去後便迅速往床上倒,發出興奮的嗷嗚聲。
也怪她這幾日身子是越發的好了,過的也是越發放肆。都快忘記她還有病弱白月光這麼層身份了。
這整日折騰下來,換做是早幾年的李姒初,被白季梓這麼往山下拽的,莫說是要走到這小彆院來,隻怕是這湖邊都還未走到,早就命嗚呼了罷。
“姑娘,水已備好。姑娘若是不嫌棄,先穿幾位小姐的舊衣服湊合罷。”
她悶悶地哼了聲,又打了個滾。不就是穿舊衣服嘛,問題不大。反正白家的幾位姊姊她都挺喜歡的,哦不,她現在不喜歡白四姊了,那家夥害小白挨了打,是混賬來著。
這浴桶中的水溫是老仆反複試過的,熱的恰恰好,興許是怕這位李家的小姐嬌小姐會用不慣,老婦還頗為貼心地在上頭灑了些許牡丹花。
花香四溢,清風撩人,熱湯點點吞噬在小女郎細嫩嬌軟的皮膚上,燙出了點點紅。
真是太舒服了。
她眯起眼睛,隨手撫摸了下花瓣,還未來得及感慨兩句,便覺得小腹猛地疼,像是有釘子在其中紮般。她慌忙捂緊腹部,打起抖來。
這感覺,這感覺......少女用力收緊了手臂,下瞬便隻覺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體內股股地流了出來,腹中絞痛的感覺愈發明顯,飯食在胃中翻江倒海,她慌忙攥住浴桶的邊緣,儘力壓下腹中的惡心,小心翼翼地向水中望去。
這不瞧還好,這瞧便將她嚇了個十成十。
少女半個身子趴在浴桶上,哭得不能自己。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果然病弱白月光的結局是改變不了的,她,她流了好多血,她定是要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遲到不怪我!怪奧比島太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