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你的,我是來還東西的。”
白季梓也有些緊張,眼前人沒有懟他沒有踢他,一上來就是溫溫柔柔地坐在一邊寫字,讓他心裡覺得毛毛的。
......不會被奪舍了吧,按照李姒初的性格,不應當是衝上來揍他嗎?
“喏,這些地契你不能隨便給我,很貴重的。就算你要給我,那也要等,等......”
等什麼?李姒初湊過去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便見他耳根上一點點紅向上蔓延著,然後憋出了兩個字:“......嫁妝。”
中間省略掉的部分他似乎也不想再提,將李姒初往一旁輕輕一推,同她拉開了些關係,梗著脖子道:“所以你聽見了沒有!趕緊給我拿回去!不然我就告訴你爹,我看他教訓不教訓你。”
“哦。”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啊,從七歲到十七歲簡直一點變化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得了他的。
李姒初白他一眼,慢吞吞打了個哈欠,起身拉開了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所以你可以走了吧。”
“那東西——”
“你先拿著。”
她語氣雖溫柔,態度確實難得的堅決:“都給你了,我不要麵子的嗎!”
“那你至少拿一半——”
“行了行了,出去出去。你再不出去丫鬟就要來了。”
白季梓邊走邊回頭,手指扒拉在了門框上,大有不死不休的陣勢:“不行!我總得給你留個東西!不然這樣對你不公平!”
什麼公平不公平的。這家夥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想什麼。
月亮圓圓的掛在梢頭,她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突然就笑了起來。
“小白,你低頭。”
“什麼——喂!”
撲麵而來的清香讓他瞬間紅了耳根,少女軟軟地靠在他身上,讓他手腳一時間不知往哪裡放比較好。
“你笨啊,不會抱人啊。”李姒初毫不客氣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又不是沒抱過。”
那能一樣嗎!從前他們隻是普通朋友,現在都是未婚夫妻了!
他頓了一下,慢慢將手抬了起來,像從前無數次從牆頭接住她那樣抱住了她。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已經活了很多三輩子了。”
她的聲音悶悶地響在他耳邊,遙遠而清晰。
“第一次的時候我隻活到了二十三歲就病死了,你當上了權臣風光了幾年,不過沒用,還是死了。”
“第二次你坐在我後座,每次有學不會的題目就來找我,可惜我運氣不好被車撞死了,你還欠了兩塊五沒還我。”
“第三次的時候......”感覺眼前人呼吸有些停頓,他又抱緊了她,“我們總是在吵架。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天天吵日日吵,吵到後來,連一句道歉都沒來得及說。”
小青梅在他耳根子邊絮絮叨叨的,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可就是莫名的煩躁,於是手臂便再收緊了一些,將她整個人摁進懷裡。
李姒初個子小巧,這樣抱的時候,他的下巴剛好能放在她的頭頂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未免太凶,說不定人隻是看話本子看多了想多了呢,於是語氣又軟了下來。
“既然覺得有遺憾的話,那就去彌補嘛,有話憋著不說一直鬨誤會的才是混賬吧!”
李姒初突然就不悲傷了,她麵色平靜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捏住了某個有話不直說天天想著和她抬杠的混賬一把。
“喂,小白。”
“啥?”
“你不是說你不好意思,要給我一份回禮嗎?”
白季梓點點頭,點彎頭了又覺得這樣老老實實的有些丟人,於是隻覺將嗓門拉大了些,嚷道:“是啊,咋了,你想要啥我還能給不起了?說!”
“豬啊你!”
白季梓要上一疼,摟著她的手下意識又收緊了一些,燭影搖曳孤男寡女抱的宛如一個人,月黑風高的,這又是未婚夫妻,要多曖昧有多曖昧,然而兩人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滿腦子都是這麼掐對方比較疼。
“這東西你要自己準備啊,禮物為什麼是禮物,這不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有驚喜嗎!你都問完了我還有什麼可要的必咬啊,我想要什麼我自己去拿不行嗎!還等你!”
白季梓頓了頓,低頭應了一聲。
“好,我知道了。”
少年介於變聲期前後帶著點嘶啞的嗓音輕輕響在她耳畔,讓她的心微微蜷縮了起來,耳根子一點點開始發燙發熱。
“明日,最晚到明晚,我要看見它!”
她將羞紅了的臉埋在他胸口,聽著他同自己一樣有些慌亂的心跳,不知為何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係統說,如果她能夠完成任務修複好係統,那她便可以進入真結局,不用像《紅箋》那樣生離死彆,也不會像她上一世那樣經曆種種無妄之災。
她會好好的,會和喜歡的人廝守一生。不僅是她,龔羽墨也好,李貴妃也罷,還有書中大大小小重要或者不重要的人物,他們都能在係統的帶領下,走向最優的結局。
不過,這都不要緊。
她抱著白季梓,昂頭看向他,咧嘴一笑。
“不許延遲!”
再遲的話,可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