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成年男人, 作為一個身體健全沒有任何毛病並且審美正常的成年男人,麵對投懷送抱的美人有了反應,白季梓不覺得丟人。
但大方承認和拒絕接受是兩回事。
他試探性地往後掙紮了一下, 但這家夥就像八爪魚一樣黏糊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穩如泰山,他隻好去掰她的手指。
又怕把小姑娘細嫩的手指給掰痛了, 隻能一輕輕地從指縫間撬, 試圖把她的手摳出來。
“喂,你在乾什麼?”她堂堂一個總裁都這麼拉下臉去討好人了他還這樣, 這是什麼意思?
他要再這麼不識抬舉,她可就不客氣了!
“沒什麼。”他聳聳肩,把手從她額頭上收回來,握住了她要逃脫的那隻手“你這也沒發燒啊, 怎麼就把腦子燒糊塗了。”
“你才燒糊塗了!你全家都燒糊塗了!”
“你氣什麼——”
他話音未落便覺得後背一重, 眼前的電腦桌突然變成了天花板,方才還嬌滴滴的小姑娘換了張臉孔,大刀金馬地騎在他身上,大有不服氣就要打的氣勢。
哦,看來還是沒變嘛, 打起人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白季梓笑嘻嘻地將手一寸寸地向上移動,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輕輕一動便收緊了。
“初兒, 怎麼, 不繼續了?”
他說初兒的時候並不是偶像劇裡那種深情款款地叫法, 而是帶了點兒化音,再配上他那張嬉皮笑臉的樣子,讓她有種想抽上去的衝動。
“唉溫柔點溫柔點,輕點輕點。”青年的一張被人揉揉捏捏錯來扁去, 他掙紮這,“我可是李總的臉麵。”
“是個屁!你是我誰啊!”搓搓搓,把這家夥搓醜了看還有誰喜歡他!
“我是你——”
“嗡!”
手邊的電話猛地震了起來,青年嚇了一跳,若不是有李姒初在上頭按著他,這會兒估摸著已經滾下去了。
還好還好,還好沒說出口。這話可不能告訴李姒初啊。
“喂。羽墨啊。”李姒初從他身上翻了下去,下床時還不忘踹他一腳,“怎麼了。”
“我這邊有點吵,你能聽到嗎?”龔羽墨大包小包地夾著行李,一邊夾著電話一邊找護照,“就是你上回拜托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查到了?”她一愣,心虛瞥了盤腿坐在自己床上的白季梓一眼,下床向外走去。
白季梓眉頭一挑,見她要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扯便將她扯到了床上。
雖然床是軟的,但李姒初被這麼沒來由地一拽還是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蹲。
“你乾什麼!”
“不乾嘛,”白季梓依舊嬉皮笑臉,低頭給她彈了個腦瓜崩,“屋外頭多熱啊,我出去好了。”
李姒初瞪他一眼,默默將電話扣在被褥上:“我記得你房間是不是沒有空調。”
“啊,是啊。”青年停在門口,雙手扒拉著門框,等李姒初說完。
電話屏幕依舊在閃個不停,龔羽墨應當是著急了,電話那頭不停地喂喂。
“回頭給你修個空調。”她頓了一下,見白季梓眼神漸漸亮起來,趕緊補了一句,“從你工資裡扣!”
“得嘞!”
青年的臉突然在她麵前放大,李姒初愣了一下,下一刻便覺得眉心一軟,似乎有個什麼涼涼的東西貼了上來。
可也隻有一瞬間。
木門猛地關上,震落了放在書架上的那幾盆可憐的花葉子。
李姒初壓著嘴角,滾在被子裡笑了一下。
***
“李姒初!你是沒信號是嗎!這麼久不接電話的!”
李姒初一愣,這才想起來她方才已經掛機了差不多有五分鐘這麼久。
她趕緊將電話拎起來,果不其然就聽到來自電話那頭小公主尖細的聲音:“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這麼久都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知道國際長途有多貴嗎!給你打個電話我我我零花錢都沒了我!”
“行了,哪有這麼誇張。”她將電話開了免提,掏出濕巾敷在臉上降溫,“小公主,你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壞了啊,把我那個可愛善良的小公主還回來。”
一聲小小聲的切從電話對麵傳來,李姒初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下。
羽墨從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她為了她那個該死的初戀整天要死要活的,還好現在分了,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
“唉,你剛剛乾什麼不接我電話,我好像還聽見了男人的聲音......你不會背著我偷偷養男人了吧!”
“什麼男人。”李姒初一手拈著濕巾一手夾著電話,“是小白啊,你不是知道他現在在我這裡嗎?”
“哈?他怎麼還在,他不是隻來喝杯茶就走的嗎,怎麼現在還在!”對麵明顯頓了一下,隨後一陣聲音大的快要刺穿耳膜的女聲從對麵傳來,“你不會!和他同居吧!”
“你還喜歡他啊!你居然和他同居!你知不知道人是有婦之夫啊!你趕緊和他把關係斷了聽到沒有!不然我就打電話告訴你媽!”
有婦之夫?
他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要騙她。
三道驚雷直挺挺地劈在她頭上,比幾年前他當麵拒絕自己還要疼。李姒初整個人軟倒在了床上,聲音是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顫抖。
“羽墨,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沒亂說。”龔羽墨聽出了電話那頭的人的崩潰,趕緊勸慰,“我查到的已經微信發給你了,你可以看看。”
說完趕緊補了一句:“那個,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要——”
“我知道的!”
手機被重重摔在被褥上,她閉上眼睛任憑自己陷進被褥之中,任憑自己被絲被擁抱。
李姒初想,自己是有多久這樣不理智過了呢?
好像上次這麼歇斯底裡,還是在七年前,被他拒絕的那次。
“碰上他準沒好事......”
***
白季梓在客廳裡等了許久,就等到微信群裡彈出一條明天不用上班的信息。
“天啊!李總最近是怎麼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加班了!”
“你很想加班嗎?”
“沒有沒有,李總周末快樂!”
消息一條一條地從群裡彈出來,以不加班為始,以發紅包懟人終。白季梓劃拉了幾下便放下了手機,開始回憶自己是怎麼加的這個群。
哦對了,應該是李姒初
屋內的李姒初還沒什麼動靜,他想了一下大概是沒什麼需要他的地方了,隨手在公司群裡和他們加一了一下後便轉身進了浴室。
洗澡洗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李姒初的房間門依舊關的死死的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他趕緊將沐浴露衝掉了,身上衣服也來不及穿便匆匆走了出去,一開門就看到了個滿臉驚愕的外賣小哥。
“你......你......”小哥先是在他精壯的胸膛上停留了一下,瞥到脖子上的紅印後趕緊將手上的東西塞進了他手裡,轉身匆匆下了樓。
他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家住的分明是個女白領來著!現在怎麼有了個男人!
莫非.....他想起白季梓那張臉,心裡有了答案。
“唉,現在的小年輕不好好工作,整天就想著傍富婆,這可不行啊。”
***
白季梓不知道自己被外賣小哥當成小白臉了,他隻隨意打量了一眼手上的外賣,隨後被裡頭的啤酒吸引了視線。
“酒?大晚上的喝什麼酒?”
“你管我。”李姒初氣勢洶洶地踹開了房間門,一把奪過白季梓手上的塑料袋,“趕緊去做點下酒菜,我要喝酒!”
“這大晚上的.....”
“你去不去!小心我辭退你!”
小姑娘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樣,放狠話的時候不見得有多凶,反而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怪可愛的。
他心下一動,待清醒時人已經站在了廚房。
算了,反正明天是周末,反正明天不加班,喝就喝唄。
半小時後,白季梓十分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和李姒初鄰裡鄰後的十七年她是個乖乖女,從沒碰過酒,就連喝可樂都不敢多喝。後來分開七年再見,她當上了總裁,穿著一身職業lo威風凜凜地坐在辦公室裡,看起來氣場就很強的樣子。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什麼都會的總裁大人,居然.....
不會喝酒。
白季梓第n次把她的胳膊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無奈地抓過毛巾幫她洗臉。
這家夥喝醉之後像變了個人一樣,八爪魚一樣地黏在他身上,當真煩人。
她今天一晚上都像是吃錯藥了一樣,本來兩人好好的你當總裁你當秘書井水不犯河水的,她?偏偏有事沒事往他這邊湊,傻子都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壓力太大把腦子燒壞了吧你。好好呆著,我走了。”
“不許走!”她晃了晃腦袋,手忙腳亂地把他扯會床上,眼淚汪汪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有個未婚妻啊。”
“未婚妻?你發神經就因為這個?”
“那不然呢!”
龔羽墨發給她的文件她都看過了,白家老爺子和龔家有個項目急於談成,想著親上加親,便擅自給兩個孩子定下了婚事。
而他的婚約對象,便是龔羽墨同父異母的親姐姐,據說比白季梓還要大五歲,剛從F市回來的。她也沒見過。
她一邊看文件一邊生悶氣,想了很多有的沒的。
小白有未婚妻了,小白有未婚妻了,小白有未婚妻了.....
“煩死了!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和那個誰!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誰!”喝了酒後的李姒初力氣很大,一推就把白季梓推到了地上,整個人黏糊糊地揉進他懷裡,“你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住我這裡,你是不是就是看我好欺負啊。”
“我又沒見過她我喜歡什麼啊喜歡,再說我不都逃婚了嗎。”他一邊摁住李姒初亂動的手一邊將人抱到床上,捏了捏小姑娘微微鼓起的臉頰,笑道,“醋了啊?”
“少碰我!”李姒初毫不猶豫地將人打開,“找你未婚妻去!”
“唉彆氣啊,彆氣啊。”他摁住李姒初群魔亂舞的手,將人重新揉進懷裡,“我要真對她有意思我還能來找你啊。”
果然二十五歲的李姒初還是和十五歲的一樣,說兩句好話就軟和下來了。
“你胡扯!你什麼時候來找我了!你不是......”
她衝著青年嘟嚷了一句,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
不對啊,全國上下這麼多城市他為啥隻來A市,再說她公司上下崗位這麼多,為什麼就衝著秘書來了.....
“你算計我!”
大腦當機的李姒初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沒有沒有沒有,我哪敢啊李總。”他腆著一張臉湊過去,笑嘻嘻地,“我這一人在外頭無依無靠的,這不得找個靠山嘛,萬一富婆姐姐眼瞎看上我了呢,你說是不是。”
“眼歪口斜的,誰看得上你!”
她說完後又陷入了死機狀態。整個人軟乎乎地坐在他腰上,眼神呆呆的。
哦對了,她好像被他帶偏了。
阿姊說過,念念不忘的原因多半是沒有得到,隻要得到了就不會覺得可惜了。得到的方法有很多種,最簡單的就是睡一覺。
她心有餘而膽量不足,第一次的時候被龔羽墨打斷便已經不敢再來第二次,便想著喝酒給自己壯壯膽來著.....
“行了,酒醒了沒有,醒了就從我身上下來,我得回我房間了。”
“誰說沒事的。”她一手摁著青年的肩膀一手在他胸口處畫圈圈,輕輕淺淺地氣息呼在他脖頸處,整的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這不明擺著想要睡你來的嗎?”
撩撥至此,再沒有反應就不是男人了。
白季梓想了想,伸手摸了摸手機,果斷點開了李姒初的頭像。
“來,說說,是誰在扒拉你!”
這幾天看的總裁文總算是有了點成效,李總十分滿意地晃了晃腦袋,一邊捏著白小秘書的下巴一邊凶狠道:“叫我的名字!我是誰!”
霸總都是這樣的,一邊扯著金絲雀女主的下巴一邊逼著她喊自己名字,並且還要吊著人胃口,不上不下的,結尾通常都是女主憋著受不了了一邊嚶嚶嚶一邊喊老公不可以,然後被折騰得更狠了。
李姒初看的時候老羞恥了,心說這還不給人憋壞嗎。
但是小白秘書顯然沒有但這樣的覺悟。
他一手摁著李姒初不讓她亂動一手去摸手機,她說一句他錄一句,錄完再點擊發送。
“喂,你在乾什麼。”見人一直不理她她也生氣了,坐起來拍了拍白季梓的臉,“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我是誰!”李霸總依舊沒有放棄這個問題。
“李姒初。”白季梓扶著她的腰不讓她掉下去,
“我是誰!”
“你是李總,李大總裁。”
“還是不對。”李姒初頭搖的像撥浪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心裡不舒服,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你再說一邊,我是——”
低頭卻發現身下的青年似乎並沒有看著自己,而是擺弄著手機,不知道是在刷些什麼。
“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將手機扔到一邊,扣著李姒初的腰將她翻了過來,兩人之間位置徹底反轉,方才的主動方程了被動方,委屈巴巴地被鎖在床褥與他之間。
白季梓一邊勾著她的頭發一邊心不在焉地說:“你明天請假了?”
“昂。”她沒精打采地點著頭,“你問這個乾什麼?”
他捏著他的臉,湊近,壓上,最後與她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青年眉眼帶著笑,話語間帶著一點說不出輕佻與高傲。
“怕你起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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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之後就是鋪天蓋地地頭疼與眩暈。
李姒初在床上發了一分鐘的呆,又看著身旁的人發了一分鐘的呆。
白季梓用一個晚上貫徹了什麼叫虛張聲勢和廢物至極,看起來又撩又會的還以為是個老手,結果衣服脫了才發現什麼都不會,最後還要臨時百度學習。
“死廢物,單身一輩子吧你!”李姒初低聲咒罵了一句,狠狠踹了人一腳。
身上的粘膩感讓她睡不著覺,現在還早,又不想起床,身邊人也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於是乾脆摸出了手機打發時間。
一解鎖就發現白季梓給自己發了一大堆信息,還全是語音。
她偷偷瞥了身邊睡熟的人一眼,偷偷將音量調到最小,躲進被子裡聽。
草草草!這人有病吧!這種話也要錄!她不要麵子的嗎!
“姓白的!你神經病吧!”
白季梓還在睡著迷迷糊糊地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接著便感覺身下一空,臉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種東西你也要錄!你死不死啊你!”
“這不是怕你賴賬嘛。”他一邊揉著自己摔疼的臉一邊坐起來,扯過掉在地上的被子遮住自己,“我一黃花少男給你睡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怎麼辦,這不得給自己留一手嗎。”
被子就這麼大,兩個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的,可憐的被子就是被扯的繃直都遮不住兩人,在他們之間被拉來扯去,十分可憐。
為了保護可憐的被子,勤儉持家的小白秘書果斷放過它。手一扯就將被子扔到了一邊,然後換自己上。
於是乾柴烈火,這又是一個小時。
李姒初這回是連動都不想動了,眼皮上下一直在打架,任由他把自己抱到浴室,全程一根手指頭都不想抬。
“出去吧你,我自己行的。”
“又是叫我啊,彆把骨頭摔了。”
“滾,煩。”
浴室裡水汽噠噠的,她將白季梓趕出去後自己搓洗了一會兒,看到脖頸上的紅痕,微微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