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東一愣,道,“謝謝姨了,我暫時還不想考慮自己的婚事,隻想好好的讀書,然後去參加科舉。”
“科舉是科舉,這兩件事又不相乾,讀書也不耽誤娶妻啊。”王胖嬸道。
王河東眉頭明顯的皺了起來,“讀書是很耗費精力的事情,娶妻後我難免會分心,還不如等考上科舉,成為舉人後再娶妻。”
他現在身為一個白身,能相看的到的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現在他們是門當戶對,但是他功成名就以後呢?那樣小門小戶出身的妻子就和他不般配了。
王胖嬸不知道他心裡是怎樣的,聽到外甥居然把目標直接定在能夠當官的舉人身上,不禁咋舌道,“等你成舉人,那都得多大年紀了。”
“萬一你要是考不上,還能一輩子都不成親了?”
王河東心裡被自己大姨的話梗了一瞬,他感覺自己被小看了,這讓他心頭湧起一股無名怒火來,不耐煩道,“好了,大姨你也彆和我東扯西扯了,我知道你又是來勸說我娘親再嫁的事情。”
“隻要你能讓我娘親舍棄我們一大家子,那你就隻管使手段就好了。”說到這裡,王河東不由唇角微勾,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相比起王胖嬸一個娘家姐姐來,他有大姐三妹,還有爺爺奶奶,隻要他不同意,他娘就嫁不了人。
就在這時,王淳之和王沛良走過來問道,“你為什麼會反對你娘親再嫁?”
至於王沛良說的怕失去母愛,王淳之並沒有在王河東的身上看到,一定有彆的原因在。
看到王淳之和王沛良兩個,王河東道,“我大姨是婦道人家不懂,你們兩個肯定懂。”
被自己外甥稱之為婦道人家這個略帶貶低意味的詞,王胖嬸被氣的雙手叉腰,胸前起伏不定,要不是還有王淳之這個王家族長在,她能上手去擰這個小兔崽子的耳朵。
“我們懂?我們不懂啊。
”王淳之和王沛良對視一眼,略帶疑惑道。
他們需要懂什麼?
王河東用一種成熟的眼神略帶優越感的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娘不能再嫁,等我以後功成名就,就向朝廷為我娘請命一座貞節牌坊,到時候就放到我們的村口,讓它成為我們王家村的榮譽,這對我們王家弟子的名聲也有很大的好處。”
他用一種你們未來會沾我的光的眼神看著王淳之和王沛良兩人。
“哈?”聽王河東說完以後,王淳之少見的一懵,王沛良則嘴巴大張。
兩個人都感到分外的荒唐,這簡直就相當於後世烈士的子女考試時可以加分,孩子為了自己的考試能加分,直接要求自己的父母去當烈士一樣。
完完全全的本末倒置,讓人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一旁的王胖嬸則白眼上翻,腦海眩暈,差點栽倒過去。
貞節牌坊。
她從沒想過自己外甥心裡打的居然是這個主意。
“不——,不能為翠翠請命貞節牌坊,要不然她這一生都要完了。”王胖嬸強烈反對道。
話已經說破,王河東對這個大姨也不再客氣,“大姨,你好好的想想,如果我們王家村有了一座貞節牌坊,以後我幾個表兄弟在外麵的名聲得多好聽啊。”
當然,最直接的受益者還是他這個親兒子。
“難不成你還覺得村子裡的人承了你的情?”王沛良再次驚訝道。
“難道不是麼?”王河東反問道,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是打從心底裡是這麼想的。
“你這個當兒子的心未免太狠了,直接犧牲自己的母親來為自己鋪路。”王淳之神情微冷道。
王河東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可是他的行事作風卻讓人感到分外的齒冷。
貞節牌坊,輕飄飄的一句話,幾句榮譽,背後犧牲的卻是一個寡婦女人十數年或數十年的辛酸。
女人可以為自己夫君守著,但是王淳之兩人卻希望那是出於她心中的自願,而不是因為兒子想要一個好名聲而被迫背負上這樣的負擔。
“犧牲?為何這麼說?我父親去世多年,娘親這些年再苦再累也這麼過來了,以後就算有了貞節牌坊,我娘親的生活也照舊,並不會有任何的變化。”王河東道,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犧牲自己母親為自己鋪路,而是彼此之間互惠。
“你知道女人一旦獲得貞節牌坊以後,凡三尺之內,不準出現男的麼?”
那些死去的女人獲得貞節牌坊,可以說是對她們的肯定,但是活著的女人獲得貞節牌坊,隻會變成勒住女人脖子的沉重枷鎖。
“我自然是知道的。”王河東道,他既然打算給自己娘親請命貞節牌坊,本人又怎麼可能不仔細了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