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最終也沒敢把那話說出來,隻是沒想到他隻提了兩句十四阿哥問及爺為何不曾來,便見胤禛臉上直接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對於往日不苟言笑的胤禛來說,實在是令人心生震撼!
思及此,蘇培盛躊躇片刻後進言:
“爺既然喜歡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年幼,您與他多親近親近也是可以的。”
胤禛臉上的笑容散去:
“這不是你該管的!”
蘇培盛被胤禛的嗬斥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沒有看到桌前讀書的胤禛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中的書。
他一日是佟佳皇後之子,一日便無法與小十四太過親近。
當夜,胤禛帶著滿腹抑鬱陷入睡夢,隻是這一覺卻睡得不大安穩。
夢境中,胤禛睜開眼就看到了周圍高聳入雲的點心塔,香甜無比,令人垂涎欲滴。
隨後,便響起一聲咕嘟聲,胤禛連忙去看,又忍不住脫口而出:
“十四弟!”
隻是,這個十四弟未免有些太大了!
胤禛愣了愣,便感覺到自己浮在了空中,逐漸靠近十四弟那張紅潤的小(大)嘴(口),就要啊嗚一口吃掉自己。
“十四弟,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胤禛連忙說著,隨後在夢裡開始掙紮起來,蘇培盛被嚇了個好歹,連忙跪在床邊安撫的拍著胤禛的背:
“爺,爺沒事,沒事,奴才在這裡,外頭還有侍衛守在呢!”
胤禛這才睜開眼,蘇培盛慌忙之下未曾點燈,是以這會兒隻有銀白的月光照進來。
“點燈。”
胤禛沙啞著聲音,蘇培盛連忙應了一聲。
“哎。”
點了燈,屋內有了亮光,胤禛也才終於回神,隻是因為噩夢驚醒的緣故,胤禛不由自主的按了按額頭:
“幾時了?”
蘇培盛看了眼沙漏,忙道:
“已經寅時正了。”
胤禛搖了搖頭:
“竟這麼晚了?爺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爺成了一塊點心,還差點被,被十四弟吃了。”
蘇培盛:“……”
蘇培盛聽了胤禛的話,安靜如雞,半晌才腆著臉:
“那什麼,夢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他已經不敢想象爺知道十四阿哥叫他點心哥哥是什麼表情了。
胤禛做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夢,心裡不由搖頭,倒也沒放在心上。隻是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胤禛一時也睡不著,這便讓蘇培盛去打盆水來洗把臉。
卻不想,蘇培盛才開了門,胤祉那邊也已經燈火通明。
胤禛問:
“三哥那邊怎麼了?”
蘇培盛忙出去打聽,片刻而歸:
“爺,聽說是榮妃娘娘身子不爽,三阿哥為了不耽擱課業,通宵苦讀,明個好去上書房告假。”
胤禛聽後默了默:
“三哥想來勤學,榮額娘也看重他,母子相合,莫怪三哥如此勤奮了。
三哥都如此勤奮,也自然不能落下!昨個那道算術題我還有些迷糊,你速去打盆涼水來,讓爺好好醒醒神!”
蘇培盛想著這會兒正值盛夏,是以也沒有攔著,等胤禛醒神後蘇培盛便小跑著去膳房提膳了。
與此同時,對麵的胤祉房內卻是發出一陣讀書聲。
上書房將就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是以阿哥們的功課都需要通讀百遍。
今個要學的是《孟子》的儘心章,胤祉經過一夜苦讀這會兒嗓子已經沙啞,但仍不停歇:
“孟子曰:“食而弗愛,豕交之也;愛而不敬,獸畜之也……”
因為過度勞累導致的疲倦使得胤祉眼前一黑,好久才緩過神來。
“爺,這是參茶,您都熬了一宿了,歇歇吧!”
近侍從旁勸說,胤祉擺了擺手:
“無事,還差七遍,爺若是學問不紮實額娘怕是要怪罪。”
胤祉說罷,端過參茶潤了潤喉,又繼續念了起來。
等到七遍過後,胤祉這才放下了書卷,近侍連忙上前呈上擦臉的巾子:
“爺擦把臉,再有一刻便該去上書房了。”
胤祉點了點頭,用浸了溫水的巾子在臉上擦拭著,近侍在一旁候著笑道:
“娘娘病中,爺徹夜苦讀也要去騰出時間去娘娘身邊侍奉,爺您待娘娘如此儘心,娘娘這次定會好生誇讚您一番!”
胤祉揚了揚唇角,隨後把巾子丟到近侍懷中,語氣輕快:
“額娘從不輕易誇人,你莫要學那些子隻會甜言蜜語之人,說些好話哄我!”
近侍嘿嘿一笑:
“爺這次的事兒辦的妥帖,娘娘怎會不誇您?”
胤祉心裡也覺得得意,隻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