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啥,蕭何感覺年歲不大的贏高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就好像能看穿自己一直以來隱藏的東西似的,更何況根據人家之前帶去的東西,自己和曹參的把柄可不就在贏高的手裡嗎。
一個是堂堂大秦的皇子,一個是區區一個小縣的官吏,人家要想弄死自己,那是分分鐘的事,所以既然給了機會,那自己當然不能繼續浪下去了。
其實蕭何等人和劉邦的關係,到這個時候為止還遠遠沒到什麼君臣之間這種程度,始皇帝還好好的活著呢,反秦勢力那是各個連頭都不敢露,更沒人敢說我帶著百八十人揭竿而起,反他娘的得了!放在之前的曆史上,兩三年後胡亥當政是一回事,現在則是另一回事。
現在的蕭何曹參等人和劉邦之間,不過是相當對脾氣的哥們罷了,時常在一起喝喝酒吃吃肉,加上沛縣這一畝三分地的都臉熟,對劉邦逃跑這事也就那麼地了,這距離著合夥造反那可還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劉季確是縣中泗水亭原本的亭長,但因押送驪山刑徒之時貪酒誤事,致使刑徒出逃,之後便帶領十數人到了芒,碭二山之間落草為寇,我等與那劉季,的確有舊,公子既已得知,如何處罰,全憑公子一言!”
蕭何說出這麼一句話後,納頭便拜,顯然,他沒有繼續和劉邦撇清關係,而是將主動權交給了贏高。
好個蕭何,當真是審時度勢,進退有度……
贏高看著跪拜在地上的蕭何,心中不由感慨道。他知道,在六國的舊地,還有著不少和蕭何一樣的人才,但因為大秦還沒有任何有力的甄選人才製度,隻能讓他們或是埋沒在田畝之間,或是像蕭何這樣,隻能做一個區區沛縣的主吏掾,距離大秦的上層社會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要是這樣的人才都能取代趙高和閻樂之徒,大秦又何至於到了這種地步……
但感歎歸感歎,取不取代那也都是後話,贏高當然不能在蕭何和曹參的麵前表現出來,見曹參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隨著蕭何跪拜在地,贏高心裡的笑意更甚了,但臉上卻並沒表現出來。
“此乃是我大秦禦史大夫馮劫,爾等所犯下的這些罪過,若是要其記錄一番,到了鹹陽是何等的處罰,想來爾等也是知道的,不過……”..
這‘不過’倆字一出口,低著頭的蕭何臉上就是微微一笑,他雖然不知道贏高是怎麼知道並且找到的自己,但他卻知道,贏高找自己來絕對不是為了把自己殺了。
“本公子念你二人滿腹才學,在區區沛縣也是埋沒了數十載,又險些被劉季這廝拐上了邪路,故給你二人一次撥亂反正的機緣,如何?”
“我二人,但憑公子吩咐……”
“但劉季……”蕭何這邊剛答應完,曹參立馬就扯了一下蕭何的衣角,顯然,曹參心裡還惦記著劉邦,沒了他們倆在沛縣的照拂,劉邦想要在山裡再過得滋潤可就有點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