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麵色嚴肅的項羽,在聽到了嬴高這句話之後,終於是有點掛不住了,整個一張大臉幾乎都成了紅色,但是項羽卻不能對嬴高發怒,因為他知道,嬴高之前說的這些,那都是大大的實話。
嬴高和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孔雀王朝的土地大秦和匈奴已經是分得十分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匈奴在匈奴分得的地界上乾點啥,那是你項羽和匈奴人的自由,但是反過來說,大秦在大秦分得的土地上乾點啥,那也是大秦的自由。
現在項羽過來找嬴高,雖然看著那是客客氣氣的,但是說出來的話的意思就是因為我們匈奴自己不行的原因,你們大秦能不能也彆這麼發展,因為你們這麼發展了最終影響的是我們。
“此事我已然是在匈奴的內部說過數次,但因為之前攻下了東胡和月氏的領土之後,匈奴人儘皆是將他們之中的俘虜變成了自己部族的奴隸,這乃是匈奴人在戰爭之中約定俗成的規矩,若是不讓他們的部族將俘虜之人變為奴隸的話,想來匈奴騎兵的戰鬥力也是會大不如前……”
通過項羽的話,嬴高算是知道了為啥項羽會因為這件事來找自己,這其中的原因非常的簡單,那就是匈奴人打仗,最大的盼頭可能就是一旦他們戰勝了的話,能有許許多多的奴隸到自己的部族之中供自己驅使。
要是一下子拿下了這麼一大片的領土之後,不但不能讓孔雀王朝的百姓成為匈奴人的奴隸,還要在他們的土地上和他們平等的生活,這絕對你不是匈奴人能夠理解得了的。
項羽執掌匈奴之所以這樣的成功,其中一個相當大的原因正是他基本上沒有改變匈奴人的一些基本習慣,要是現在因為攻打下了孔雀王朝而強行的將奴隸的製度從匈奴人的生活中廢除了的話,以項羽的威信他的單於職位雖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很明顯,匈奴人以後要是再出征的話,可能就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動力了,沒有動力的匈奴騎兵和滿滿的都是動力的匈奴騎兵,能耐相差的是不可能不大的。
同時嬴高也知道項羽為啥會來跟自己說這樣的事兒,要是放在以往,匈奴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嬴高是不可能因為他們改變自己的任何計劃,也不會管他們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
但是這一次情況卻是不一樣了,匈奴騎兵,是現在大秦騎兵兵力不足的情況之下嬴高計劃中的第一把尖刀,根據韓信從孔雀王朝歸來之後的說法,要是沒有大秦的騎兵的話,他們這一次攻打華氏城可就難了。
雖然看似是分分鐘就把孔雀王朝的都城給拿下了,但是其中的難度韓信還是知道的,要不是龍且率領的那一隊十分精銳的騎兵,光是孔雀王朝的那些個大象就夠受的了。
孔雀王朝在嬴高的目標之中那也不過就是十分簡單的一環,孔雀王朝的周邊還有塞琉,還有很多不知名的小王朝,這些地方都是嬴高早晚要動手的,項羽肯定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當他麵臨著匈奴內部可能出現的大問題的時候,他選擇了把這個問題拋給嬴高。
當然,通過嬴高對於這件事的態度,項羽也能知道嬴高到底有多麼的重視他麾下的騎兵的的作用。
這件事看似有些荒誕,但的確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嬴高要是對項羽所說的采取了不聞不問的態度,可能帶來的後果就是自己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難以在得到匈奴騎兵像之前那麼強有力的支撐了,畢竟人家項羽一上來可就說了,這麼乾可能會影響匈奴人作戰的積極性。
“單於莫要如此急切,既然我大秦和匈奴乃是盟友,朕對於匈奴之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但在此,朕卻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單於,還請單於據實相告。”
“哦?君上但說無妨。”
看到嬴高的麵色稍微有那麼一點要嚴肅起來了,項羽也是皺了皺眉毛,但是言辭之間還是相當的坦誠的。
“單於雖是匈奴的單於,掌控著匈奴的各個部族,但是單於歸根到底還是前朝的楚人,而按照現在的說法,便是大秦之人,不知單於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和之前的冒頓一樣的匈奴人,還是當成是中原人?”
對於項羽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相當敏感的問題,一個中原人到了匈奴,投奔了匈奴,那本來就是讓中原人有點不齒的行為,雖然項羽依靠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匈奴站在權力巔峰的那一個,但是他究竟算是匈奴人還是算是大秦人,卻是一直都沒有人敢於深究的一件事。
“我是匈奴人還是中原人,對於君上而言又有什麼分彆?”項羽是自帶霸氣的光環的那一類人,他自然是不會輕易的就被嬴高的一個問題給問住的。
“自然是有著十分之大的分彆,單於其實心中應當有數,若是此時匈奴的單於依舊是冒頓的話,朕自然不會跟他在上郡之外會盟,更不會和他一道出兵去攻打孔雀王朝,朕寧可晚上幾年,在大秦境內征召足夠的騎兵,然後先將匈奴給滅了,然後自己去攻打孔雀王朝,也不會和他這樣一個視我大秦為眼中釘之人結盟,但是單於就不一樣,你可能會對朕有些怨念,但對於大秦,大秦的百姓,你是絕無怨念的,因為這裡,便是你的故土!”
嬴高沒有被項羽的反問給嚇到,而且他給出的回答讓項羽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的確,要是把自己換成冒頓,大秦還會給他談合作嗎?項羽心裡明鏡一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要不是跟嬴高都是中原人,而麵對的敵人是孔雀王朝這樣的異族,他也是不會同意跟嬴高的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