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三道石段,一條不算短的參道,兩側狛犬的守衛,令放生椿感覺到稍微的寬心。
然而當佇立在參道中央的宇智波青年正過臉,凝視過來時,這種居高臨下感又蕩然無存,遲暮的心在小輩無感情的注視下,依舊感到了巨大的震怖。
從他的身
上,放生神主嗅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血氣,千萬人的血澆鑄出的血的氣味。
濃烈幾乎化為實質。
“不低頭看看麼?”宇智波斑道,若有所指地上那顆已被暴雨衝刷得蒼白的人的頭顱。
放生椿已經過了會大驚小怪的年紀,見過許多生離死彆,但仍然在這句話下,劇烈地心慌起來,強忍彆過頭的衝動。
她害怕……在那與軀乾分離的頭顱之上、看見熟悉的人的臉。
——
殿門轟然關閉,連同暴雨聲一同,夾斷在門外。
放生澪跌坐在地,眼前仍是那雙狹長的、凝黑的眼,她仍沉浸在與對方對視的那一眼的驚懼中,久久無法脫身。
“因陀羅……”
這三個字被無意識地呢喃出口,話音落地,胸口便劇烈地刺痛起來,在新婚之夜,那個被一瞬貫穿所留下來的窟窿,驚人的熱度下,四濺的血液也被雷電所蒸發掉。
那尖銳的、令人眼前發黑的痛楚……
即使後來已經離開那個世界了,無數次午夜夢回,依舊會心有餘悸地坐起在黑暗中,汗如雨下。
接手這片山脈的敵族忍者、就是因陀羅,親手殺掉她的前世未婚夫。
絕對不會認錯的,那位黑發黑瞳的青年、就是因陀羅沒有錯。
他又回來了,目的仍未改變。
被他殺掉的、扔在庭下的頭顱屬於誰?是對她仿佛親生女兒的山吹族長,亦或者,是那個少年……
對於因陀羅的恐懼,讓她胡亂揣測,山吹少年那張溫雅動人的臉、此刻又浮現在眼前。
他說話時臉紅的模樣;他給他的弓刻上她名字的模樣;還有他跟她發誓照顧她;跟她道彆、說「明天見」的模樣。
放生澪明白,自己現在依舊不愛他,然而隻要一想他已經死了,很有可能就是被因陀羅殺掉的……
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後知後覺的難受。
姥姥跟她說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山吹矢明的消失就好像一個陌生的符號,然而,直到這一刻,她才陡然驚覺兩個人也許再沒有了下一麵了;她才突然意識到,這個沒有槍·支彈.藥熱武器的世界、真正的恐怖之處。
港黑與魯普萊希特都是遊走於法律的黑暗處,是在法律所觸及不到的地
方去辦事。
她的第三個世界,卻根本沒有法律法規可言,在這野蠻的時代,鬥爭、掠奪,混亂與死亡,才是這個世界、這片大陸的主旋律。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世界……」
她扶著門吃力地站起來,背後正殿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陳設,格子窗外雷聲轟隆,白光中,牆壁上是浮世繪一般華美至極的壁畫。
雖已隨歲月出現了剝落的痕跡,穿越時空的神話感卻在映入眼簾之際、撲麵而來。
手捧八咫鏡,立於黑月之下的月讀命;少年一般手持天叢雲劍、佇立在大蛇屍體上的須佐之男;此外,便是最高最中間、占據區域最大的天照命。
自巨人骨骸中誕生而出,清泉流過骨骸的左眼,從中生出的莊嚴的女神,她以自己的長發為羽衣,右手持著八阪瓊曲玉,左手向上托住太陽。
一輪紅日向外輻射出萬道金光,在浮世繪中,被用規則的、金色的長的線條誇張地表現了出來。
此刻正是黑夜,雷光下,日輪卻在昏暗的殿中反射出朝日一般、滌蕩邪穢的輝煌。
放生澪依著門,怔怔看著那太陽,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溫暖中,在其中,看見了第四位神明的剪影。
一位背負長弓,腰上彆一長一短兩把劍的女神——代表戰爭與災害的天照命荒魂「八十禍津日神」。
福至心靈般,她伸出手,一直跛著的左足在此刻卻如履平地一般,幫助她順利地向前。
當她一點點靠近那朝陽,手上在一片朦朧的光輝中,觸碰到了一柄長劍。
朝日的光輝褪去,不知不覺間,放生澪已走入正殿中央,沐浴在三位神明的注視下。
午夜,暴雨。
她失去支撐跪坐在地,手中握著一把純白無暇的寶劍。
而那,正是荒祭神社曆代神主所供奉著的、「八十禍津日神」的神體。
作者有話要說:以「八十禍津日神」為原型的角色有很多。
比如鈴鹿禦前。
.
小辮子果然沒有出場,好耶!(禁止好耶)
出場的是哥哥哦!
澪妹委屈:怎麼又過來搞人心態!殺了一次不行,還要殺我第二次!
哈哈,為啥一眼能認出是因陀羅啊,因為澪作為支撐黃泉跟現世的人柱,對於靈魂很敏感。:D,以後見到佐助,第一反應也是因陀羅。
真就因陀羅ptsd了唄,因陀羅壞男人實錘!
——
今天胡思亂想了一下。
放生0的反義詞,大概就是殺生丸吧。(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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