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哲最近很倒黴。
他投資的那塊地在審核上出了一點問題, 莫名其妙地被某個部門卡住了, 他和合夥人托關係活動, 卻被強硬地拒絕了。
殷哲心裡很不痛快。他一半的資產都壓在這塊地上,隻等拿下夜貓酒吧, 打造成高檔富人小區,結果夜貓酒吧沒拿下, 最早買下的那塊地反而出了問題。如果這次投資失敗,家主那邊責問起來, 他名下的產業將不保。
他絕對不想重蹈殷深翊的覆轍,在家主眼裡失去利用價值,被淪為棄子。
夜魅酒吧裡, 他心煩氣躁地灌著酒,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暴戾之氣, 沒人敢坐他旁邊。
“喲,四少這是怎麼了?”來人不怕死地端著酒坐他身邊,翹起二郎腿,身體傾斜, 靠近殷哲。“告訴哥哥,誰惹你不高興了?”
殷哲手推了下他的腦袋,沒好氣地說:“我正有事要問你, 你自己到送上門來了,秦雲!”
秦雲握住他的手,捏了捏。“這是我倆心有靈犀,你一想我, 我就來了。”
殷哲抽回自己的手,改揪著他的領口,貼近他低語:“你上次不是說給我出氣嗎?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一點消息?”
秦雲被勒著脖子,說話吃力。“四少先鬆手,有話好好說。”
殷哲瞪他一眼,放過他的領子,冷哼一聲:“我看你根本沒把我的事放心上。”
“怎麼會呢?”秦雲整理領口,把歪了的領結扶正,“我今天特地過來,就是為了向你彙報情況。”
殷哲喝了一口酒,挑眉問:“說吧,我聽著。”
秦雲表情突然嚴肅,沉聲說:“你給我的情報有誤。”
“什麼?”殷哲喝酒的動作一頓。
“你的大堂哥,殷深翊,根本不住在青嶴山腳下的彆墅裡。”秦雲陰沉地說。
“不可能!”殷哲用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眼神不善,“我上一次去青嶴山時他還住彆墅,當時就他和他的貼身管家兩人,如果不是那個賣雞蛋的臭小子壞事,夜貓酒吧的那塊地就是我的了。”
“噓——”秦雲手指放在唇上,讓殷哲小聲點,酒吧裡還有其他人,雖然駐唱歌手在聲嘶力竭地唱著,但他喊得太大聲,仍會被有心人聽到。
殷哲靠近秦雲,咬牙切齒:“那病秧子除了彆墅還能去哪?”
“第一次我派了兩個人過去探探風,發現彆墅裡住的根本不是殷深翊,而是一個三十多歲有沙胡的男人。除了這男人外,還有兩個保鏢,我的人被打傷逃回來了。”秦雲陰沉地說,“由於回來的人彙報的情況與你說的不符,所以我又派了心腹過去,可是都十多天了,他不僅沒有回來,還聯係不上了。”
殷哲大皺眉頭。“怎麼會是個沙胡男人?不對……”
他詫異地看著秦雲。
“你想到了什麼?”秦雲問。
“三十多歲,沙胡男人……他是夜貓的老板,鞏坤!”殷哲眯眼,“鞏坤去了青嶴山,那殷深翊一定被轉移了。”
秦雲歎了口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殷家大少爺還有點本事嘛。”
殷哲咬了咬唇,思緒混亂,突然,他腦中閃過什麼,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震。秦雲發現他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他們沒跟我說!”殷哲精致的臉扭曲了,猙獰得可怕。
“他們?誰?”秦雲不解地問。
“殷佐一、殷皓他們!”殷哲握了握拳頭,聲音中隱含怒氣,“上次殷深翊生日,姑姑特地從國外回來,我因為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就躲著了,姑姑帶著殷佐一他們去了一趟青嶴山,回來後,他們提都沒提在那邊的事。殷深翊不住彆墅了,他們一定知道,居然沒有人告訴我!”
秦雲摸摸下巴。“我聽說你姑姑對殷深翊非常照顧,她這次專門從國外回來,會不會為殷深翊爭取了什麼利益?”
殷哲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子裡倒酒,快溢出時移開酒瓶,猛地灌了自己一口,火辣辣的酒燒著喉嚨,他咳了一聲。
“我這個姑姑性格好強,對誰都不假辭色,除了殷深翊。那天她去青嶴山,我以為她會把殷深翊帶回殷家,結果竟然沒有,挺讓我驚訝的。”殷哲舔了舔唇角,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下,臉色陰森。“你說得對,如果沒有足夠多的利益,她怎麼會允許殷深翊留在青嶴山?”
然而,讓他氣憤的是,殷佐一等人居然隻字不提。
秦雲拍拍他的肩。“所以說,你小看了殷深翊。”
殷哲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在殷皓和殷天佑兩者之間猶豫了下,最後撥通了殷天佑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終於接起來了。
“什麼事?”電話裡傳來殷天佑淡漠的聲音。
“天佑,我是殷哲。”
“我知道,有事快說,我還要寫卷子。”殷天佑不耐煩地催促。
殷哲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語氣正常:“上次姑姑帶你們去青嶴山給大堂哥過生日,怎麼樣,有沒有好玩的事?我那時生意上出了點問題,趕去柳州處理了,沒有和你們一起去。你們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聊聊呀?”
殷天佑的手機開著免提,埋頭不停地在卷子上寫著填空題,殷哲說了一通,他沒幾句聽進去。
“唔……過生日都一樣,沒什麼好玩的,吃了蛋糕我們就回來了。”殷天佑說。
“沒送禮物嗎?”殷哲笑嗬嗬地問。
“送了。”殷天佑把卷子翻個麵,繼續寫理解,“你想問什麼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我忙著做卷子,距離高考隻有幾天了,沒時間陪你嘮嗑。”
殷哲差點捏碎手機,旁邊的秦雲聽到殷天佑的話,差點笑出聲,被殷哲狠狠地瞪了一眼。
“既然這樣那我直接問了。大堂哥是不是不住彆墅了?姑姑有沒有給他許好處?”
殷天佑倏地停下寫字,抬頭盯著手機。
“有沒有?”殷哲追問。
“是,有。”殷天佑看著通話時間跳到三分鐘,提醒道,“我掛電話了。”
不等殷哲回答,他直接按了結束通話。
“嘟嘟——”殷哲聽到盲音,氣急敗壞,“這個天佑!總有一天我要叫他好看!”
秦雲說:“你跟一個高中生計較什麼?他不是忙著高考嗎?不過說真的,殷五少挺上進啊,不靠家裡關係要自己考名校,難能可貴!”
想當初他高考,彆人在衝刺,他每天在玩籃球,有大哥幫忙,他順利地保送進全國數一數二的北華大學,讓平民學生羨慕妒忌恨。
“他腦子有問題。”殷哲嗤笑。放著殷家的資源不用,非得削尖了腦袋跟彆人擠獨木橋。
“少年人嘛,還不懂金錢、權利、地位的重要。”秦雲攤手。
殷哲冷笑:“你當他傻?剛才我說了那麼多話,他卻隻透露了一點信息,腦子溜得很。”
“現在我們很被動。”秦雲說,“我得要回我的人,否則我哥那邊問起來不好辦。”
“我不好出麵。你的人,你自己解決。”殷哲迅速甩鍋。他如果出麵向殷深翊開口,等於不打自招了。
秦雲嘖了一聲:“好吧,當初是我自己要幫你報仇,這下好了,仇沒報成,我這邊先折了人。”
那邊如果把他心腹送去警局,事情還好擺平,可如果一直抓著人不放,動了私刑,那就是殷秦兩家的大事了。那心腹不是彆人,是他哥助手的弟弟,在秦家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如果受了傷或沒命了,事情就鬨大了。
兩人一時沉默,想著對策。忽然,秦雲放懷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猛地回神,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嚇出一身冷汗。
是他大哥!
電話不停地震動著,他戰戰兢兢地接了起來。
“喂,哥……”
“回秦家一趟。”秦毅聲音冰冷,語氣嚴厲。
“……哦。”秦雲有氣無力地回應。
那邊得到答複,立即掛了電話。
殷哲見秦雲垂頭喪氣,不禁問:“你哥知道了?”
秦雲抹了把臉。“顯而易見,我完了。”
“這麼怕你哥?”殷哲挑眉。
“他既是我親哥,也是秦家家主。”秦雲頭痛地捏眉心,“我以為他忙得很,哪有時間管我,但現在他卻打電話給我,說明已經知道我做的事了。”
“這事你得自己看著辦。”殷哲與他撇清關係。
秦雲朝他露出玩味的神色。“你還真無情呐。”
殷哲彆過臉:“你又不是沒得到好處?”
秦雲忽地抱住他,貼在他耳邊低語:“有時間我們一起去遊輪玩,我認識了兩個長得好,技術更好的猛男,保證讓你滿意。”
殷哲眼神一閃,抓住他放、肆的手。“不是美男,我不看。”
“身材絕對一級棒!”秦雲朝殷哲的耳朵吹了口氣,“真、槍、實、彈,比看G、片刺激,還能玩各種花樣,讓你一飽眼福。”
殷哲心動了。“行,儘快按排上。”
秦雲咧嘴笑。“等這事完了,我就帶你去。不過如果我大哥追究起來,你得幫幫我。”
殷哲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他有個癖好,隻有秦雲知道,那就是喜歡現場欣賞兩個男人搞、基。而且他要求高,兩個男人的氣質、外貌、身材、技術都必須上佳,他才會看。秦雲投其所好,時常幫他找人,陪他一起邊喝酒邊欣賞。至於兩人欣賞的過程中,會不會做些彆的事,那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秦雲從酒吧裡出來,早有車子等在門口,他沉著臉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司機是個冷峻的男人,目不斜視地開車。
秦雲心裡忐忑,偷覷司機,幾次想開口,都咽了下去,扯了扯領子,解開一個扣子,呼吸順暢了些。
車子上了高架橋,速度提到了八十碼。
“三少不想說些什麼嗎?”司機突然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