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樂從前台服務員手裡接過身份證, 慢慢地轉身,從容不迫地看向李延。
“早, 二哥。”他語氣平淡,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李延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早?不早了,都八點多了。”李延上前一步, 湊近他,咬牙切齒地問,“今天六點整, 我睡得正香, 卻接到了家主的電話, 你猜他對我說了什麼?”
“什麼?”李佳樂順著他的話問。
“新、波、彎!”李延低喝, “你這個告密者!”
李佳樂麵不改色, 把身份證放進背包裡,抬手推開越靠越近的李延, “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天下無不透風的牆。二哥怎麼能肯定除了我就沒有彆人知道了?何況,我對你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我的重心在唱歌事業上, 家族的那些事, 我一向不喜歡摻和。”
李延銳利地盯著他,仿佛想從他的表情上判斷他話中的真假。
李佳樂掃了眼他身後的豬朋狗友,不鹹不淡地道:“讓一下,我和朋友要離開了。”
李延眼一轉, 看著殷深翊和伊宸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樂樂不要急著走呀,既然帶了朋友來玩,不如和我們一起?人多熱鬨,不是嗎?”
張臨適時地接話:“二少說得對,一起玩才好玩。”
“不用。”李佳樂拒絕。
“樂樂這是看不起我的朋友?”李延問。
“二哥那麼忙,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李佳樂朝大廳門口看了一眼,微怔,“趙管家來了。”
“什麼?”李延詫異,迅速地望向帶著兩個保鏢進門的中年男子。
李佳樂主動走向中年男子,彬彬有禮地道:“趙管家好。”
趙管家一臉嚴肅:“五少怎麼在這裡?”
“帶朋友來玩。”李佳樂說。
趙管家慢條斯理地道:“好好玩。”
“謝謝趙管家。”李佳樂微一頷首,帶著殷深翊和伊宸景往大廳門口走去。
趙管家犀利地看向李延,看得李延心裡打鼓,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趙管家怎麼來塔裡木了?”
趙管家是家主的得力助手,隻要他出現,便代表著家主的意誌,難道說……他特地過來是要帶他回去?
“二少,家主有請。”趙管家一板一眼地道。
李延神情一變,他身邊的朋友都麵露詫異之色。
李佳樂領著殷深翊和伊宸景來到停車場,找到軍綠色的越野車,搖控鑰匙按了下,車門開了,他坐進駕駛座。
“上來。”
殷深翊和伊宸景一起坐在後排。
“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安霞山,大概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李佳樂發動汽車,駛出停車場,往大路上開去。
“不要緊嗎?”殷深翊問。
“李延的事嗎?”李佳樂穩穩地打著方向盤,超過了前方的小轎車,“如果趙管家不出現,以他的性子會不依不撓。”
伊宸景望著窗外的風景,西部城市沒有東方繁榮,離開主道後,逐漸荒涼。
“新波灣的事?”他問。
李佳樂輕踩油門,把速度提到了180。
“在這裡遇到他是個意外,我沒想到他會從新波灣直接逃到塔裡木。”李佳樂直視前方,超過數量車,直奔沙漠大道,“他交的朋友參差不齊,那個啤酒肚是個正太控,在新波灣的遊船上想糟蹋一個失足少年,那少年寧死不屈,跳海自儘了。這事李延幫他擺平了,但是他自己也脫不了乾係,遊船在招聘服務生時,聘請了未成年。他們以為這事神不知鬼不覺,卻未料到我當時正在附近海域拍新專輯的廣告,他們的遊船正在我的神識範圍之內。”
當神識“看見”百米之外的遊船甲板上發生慘劇時,他立即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可惜那少年跳海前便受了傷,鮮血引來了鯊魚,被活活折磨死了。隔著百米遠的距離,周圍都是工作人員的情況下,他即使擁有神力,也無法力挽狂瀾。
由於少年被鯊魚啃食了,李延等人掩蓋了事實真相,警方查不到任何證據,將這當成了一起自殺事件。
如果昨天啤酒肚沒有對伊宸景露出那惡心的意圖,他或許不會把這事捅出來,可惜,他們死不悔改,就不要怪他大義滅親了。
李延一向不達目的不罷休,對付他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掐他死穴,一勞永逸。
“是你把新海灣的事告訴了家主?”殷深翊笑問。
“對。”李佳樂乾脆地承認。
伊宸景揚了下秀氣的眉毛。剛才在酒店前台時,李延質問他,他可是始口否認了。
李佳樂又道:“既使他知道是我,隻要我不承認,他奈何不了我。”
“君子易處,小人難防。”伊宸景道。
李佳樂嘴角微揚,神情愉悅,語氣似乎比平時溫和了一些。“謝謝提醒。”
伊宸景語重心長地道:“修士,儘量出世。”
與凡人糾纏不清,因果不斷,如何飛升?
殷深翊從背包裡提出小黑貓,撓了撓它的下巴,引得小黑貓發出咕咕的聲音。
“小景言之有理。”他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