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裴軒警戒地望著男人, 藏在袖袍裡的指間夾著幾張攻擊符。
男人有一頭飄逸的長發, 身穿白色短袖襯衫以及卡其色休閒褲, 單肩隨意地掛著一個黑色的背包, 好像一個普通的遊客。如果不是出現在這座水底宮殿群裡, 裴軒可能真的以為他是純路人。
“彆擔心, 我和這無腦宮裡的蠢貨不是一夥。”男人放下肩上的背包, 慢慢地拉開拉鏈。
無腦宮?
是無極宮吧?
裴軒不敢鬆懈,緊緊捏著攻擊符,隻要這男人敢對他不利, 他立即反擊。
然而,男人絲毫沒有理會他,慢條斯理地拉開背包的鏈子, 輕喚了一聲:“太陰, 可以出來了。”
裴軒的眼睛立即盯著那拉開鏈子的背包。
“嗚~”伴隨著一道委屈的叫聲,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從背包裡探了出來, 緊接著, 兩隻小爪子扒拉幾下, 白色的
小身子鑽了出來, 嫌棄地踢踢背包, 站在琉璃瓦上,張嘴發出怪異的嗚嗚聲。
一隻白色的獅子狗?
不,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狗。
“要乾活了。”男人屈指彈了下獅子狗,獅子狗抖抖身上的毛, 抬頭望著遠處的戰鬥, 張大嘴巴嚎了一聲。
裴軒驀地瞪直雙眼。
隻見獅子狗體形倏地變大,像吹氣球般,瞬間膨脹,外形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麟、牛尾——這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獸麒麟!
麒麟伸展四肢,抖著身上閃亮的麟片,仰天長嘯,驚天動地。
裴軒差點被它的吼聲震聾了,承=受不住從神獸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威壓,背靠著屋簷石像,呼=吸急=促。
男人輕盈地跳到麒麟背上,朝裴軒伸出手。
“上來。”
裴軒望著伸來的手,猶豫不決。
男人居高臨下,低沉地道:“我如果要殺你,易如反掌。”
裴軒定了定心神,收起指尖的攻擊符,握住男人的手,借著他的力道,坐上了傳說中的神獸。
麒麟煩躁地踢蹄子,不習慣主人以外的人騎在它背上。男人拍拍它的脖子,安撫。
“去——”他下令。
麒麟的大鼻孔裡噴出兩團火氣,四蹄一蹬,高高躍起,踏空而行。
伊宸景長劍一揮,無數光劍如旋風般地攻向柳煬,柳煬大笑,袖袍一甩,光劍如落葉般被輕而易舉地撫開了。
“憑你一個元嬰初期也敢在本尊麵前放肆?”柳煬陰冷地道。
伊宸景麵無表情,繼續攻擊,再次凝聚光劍襲向柳煬,柳煬不躲不閃,眼神輕蔑。
光劍如天女散花般,從四麵八方撲射向他,柳煬要故技重施,突然脊背一寒,那光劍毫無預兆地漲大數倍,如閃電般,形成一張光網,刹時籠罩住他。
殷深翊徐徐飄到伊宸景身邊,雙手結印,光網一收,柳煬猶如被網住的魚兒,無處可逃。他一臉陰沉,使出渾身解數,竟都無法掙脫。
“宗主!”與李佳樂對打的修士見狀,緊張地大喊。
“你的對手是我。”李佳樂無情地一擊,那修士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人頭落地,逃逸的元神還沒飛出去,便被一團火擊中,燒了個魂飛魄散。
與洪昆對戰的修士衝冠眥裂。
“師弟!”
他殺紅了眼,瘋狂地攻擊洪昆,洪昆應對自如,與他周旋半刻,一擊命中,送他與師弟作伴,慢慢地從他胸口抽=出長劍,神情冷漠。
柳煬眼睜睜地看到自己的兩個心腹被斬殺,怒不可遏,在光網裡掙紮得更激烈了,然而這光網不知是什麼法寶,竟困得他無技可施。
他目光凶狠,神情陰毒。
千方百計地弄到了諦聽的真身,豈能放棄?
宮裡其他人都去哪兒了?主殿發生這樣激烈的戰鬥,他們居然像鵪鶉般地躲起來了?
“怎麼處置他?”李佳樂問道。
“殺了他。”伊宸景冷冷地道。敢動諦聽的真身,便叫他碎屍萬斷。
“殺他好殺,但他奪舍已久,神魂與諦聽的真身融為一體,隻怕無法魂體分離了。”洪昆擔憂地道。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們何苦手下留情?
殷深翊沉吟道:“萬不得已,隻能連著諦聽的真身將他一起殺了。”
“不行。”伊宸景反對。秦毅沒了真身,即為神隱失敗,強大的神魂被困在凡人之軀,必須經過漫長的歲月,方能修成正果。如今靈氣匱乏,想重返巔峰,微乎其微。畢竟他修煉了上萬年才達到了八個渡劫期的境界。
柳煬深知其中道理,囂張地笑道:“要不你們放了本尊,本尊哪天發發慈悲,把這具身體還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