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羅真界!虛羅真界!有沒有虛羅真界的飛升修士?來一號登記台登記。”
“赤羽界, 這裡是赤羽界的登記台, 來自赤羽界的修士, 請到三號登記台排隊。”
“琉光界, 琉光界有修士嗎?”
“我們這裡是乾天界的登記處…”
“震天極界!”
“開山穿日界…”
距離飛升台二十米處, 有一排屋子, 屋子大小一致, 標牌整齊,門口擺著一張玉石桌,桌後坐著修士, 修士忙碌地為在屋前排隊的飛升修士們做登記。
今天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修士有些多,初來乍到,剛飛升的修士從白光裡出來, 看到陌生的環境, 全都一臉懵,總覺得仙界與他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為什麼那排小屋裡發出嘈雜的吆喝聲?來往的修士東張西望, 聽到自己飛升上來的小界, 匆忙地跑去相應的小屋前排隊。
這種嘈雜場景, 怎麼看都不像仙界, 倒像凡人的菜市場。
身著玉紅色法袍的女修站在飛升台上,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轉動,媚態畢現, 十分勾魂。她的身邊站著一名身穿星藍法袍的男修,俊美的臉上神情淡漠, 星眸俊目, 氣質不凡。
兩人站在一起,如一對碧人,飛升台其他修士見之,不由羨慕。
這是一對道侶!
眾所周知,修真界中能一起飛升的道侶,鳳毛麟角。
若是在築基期找道侶,往往修煉到一半,便成了寡婦或鰥夫,若是在元嬰期以上找道侶,也有可能在渡劫飛升時,一方隕落,另一方形單影隻。
而眼前這對道侶同時渡劫飛升成功,實在難能可貴。
“此處便是仙界?”女修輕蹙秀眉,“伊哥,我們是否飛錯界了?”
被喚為伊哥的男修拉起女修的手,道:“不管有無飛錯界,既來之則安之。”
女修眉目一展,柔聲道:“伊哥說得不錯,既來之則安之
。隻要與伊哥在一起,不管在身何處皆無所謂。”
兩人相視一笑,深情無限。
“東太淩界,今天沒有東太淩界的飛升修士嗎?有的話,請儘快到二號登記台登記。”
一個洪亮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這對道侶一驚。
“伊哥,那處有修士在喊東太淩界。”女修纖指一點,那排小屋的第二間屋簷下正掛著一個閃亮的招牌,上麵寫著“東太淩界”四個大字。
“過去那邊看看。”男修道。
兩人攜手走到二號登記台,坐在桌後的修士看到有人來了,連忙起身作揖。
“兩位道友好啊,在下清河,負責接待東太淩界的飛升修士。”
男修和女修回禮。
清河請他們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拿出兩張印著表格的紙擺在桌上,再遞給他們兩隻筆,笑容可掬地道:“請二位填下表格。”
女修拿起紙,看著上麵的項目,略困惑。“為何要填寫這些?”
表格上,要求修士填寫道號、境界、年齡、祖籍等,十分詳細,有些項目,修士自己可能還答不上來,畢竟能飛升的修士,大都有幾千或上萬年的壽元,如何記得小時候的事?
每個飛升上來的修士登記時,都會問這個問題,清河早就有一套標準答案。
“咱們這仙界名為東離界,形成之初到如今不過五百年,乃十位大能共同創建而成,解決了各小界無界可飛的難題。為了便於引導下界上來的道友,界主特地在飛升台附近建了登記處。”
“原來如此。”女修頷首,望著清河,問道,“道友也來自東太淩界?”
清河嗬嗬一笑,搖頭道:“不是,在下來自一個無名的小界。”
“那為何由你指引東太淩界的修士?”女修又問。
“因為我們的宗主曾投胎到東太淩界。”清河解釋。
女修眼裡閃過一絲困惑。何為曾投胎到東太淩界?這個說法,好生怪異。
男修拿起筆,在道號位置寫上:伊辰。
清河看到那道號,愣了好一會兒,他轉眼看向女修,隻見
那纖纖玉手在紙上寫下“葉璟”二字。
伊辰?葉璟?
這兩位道友的道號,放在一起,為什麼有點似曾相識?
等等——
清河靈光一閃,試探地詢問:“兩位…可是認識伊宸景?”
伊辰劍眉一揚,黑眸犀利地望著清河。
清河被他看得心驚膽顫,腦中不由自主地將男修俊美的臉與一張漂亮的少年臉龐進行對比,震驚地發現,竟有幾分相似。
不會吧?
清河被自己的想法給嚇著了。
有這麼湊巧的事嗎?可能嗎?
葉璟擱下筆,朱唇微啟:“伊宸景,是我孩兒的名。”
…
仙氣純淨濃鬱的高山上,一座古樸的山莊靜靜地坐落在碧波蕩漾的湖畔邊,巨大如傘的榕樹吸引了無數鳥兒,在茂密的枝上築巢,一隻九尾的白狐悠閒地趴在粗壯的樹枝上,甩著毛絨絨的尾巴。
榕樹下,羽毛油光滑亮的母雞和山雞在草地上不緊不慢地啄著蟲子,偶爾咯咯地叫喚幾聲,精氣十足。
玉石桌前,兩名男子麵對麵坐著,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正在對弈。
他們下棋的速度很快,幾乎不曾猶豫便落子,你來我往,好不快暢。
當棋麵上布滿黑白棋子時,其中一人停下動作。
“——我輸了。”伊宸景把指尖的黑子丟回棋罐裡。
“小景不再考慮下?”執白子的殷深翊嘴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