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淩雲宮(1 / 2)

“蘇公子,大庭廣眾的,這樣不好吧?”

蘇墨抬起眼皮,隻看著他笑,並不言語。

江辭鏡道:“小白姑娘不願意,就彆勉強了。”

牧白拉來板凳,坐在蘇墨的輪椅邊,裝模作樣給他捏了捏肩膀,附到耳邊小聲道:“彆太過分。”

蘇墨掩麵咳了兩聲,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江神捕,你輸了。”

語罷,廣袖在棋盤上拂過,黑白棋子儘數落入陶罐,棋盤卻化為齏粉,被風揚出了窗外。

江辭鏡扯了扯唇角,將一碗清粥放到牧白麵前。

牧白不好拒絕,隻道了聲謝,又讓小二呈上來一份菜名,點了個雲吞麵和炒青菜。

剛撈起粥喝了兩口,便聽驛站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牧白循聲望去,看見幾個穿玄色衣裳的男子將馬拴在門外,踏進了店裡。

江辭鏡眼睛一亮,起身喚其中一人:“子逸,我在這兒。”

洛子逸扭頭看見他,“嘩”一聲打開折扇,到江辭鏡身旁坐了下來。

“江大哥。”他打過招呼,眼神自然而然落在對麵兩人身上。

瞥見坐在輪椅上的蘇墨,洛子逸怔了一怔,不確定地問“皇子殿下?”

蘇墨抬起眼:“洛忘川讓你來接我的?”

確定了麵前這位是自己要找的人,洛子逸臉上流露一絲喜色:“正是。”

江辭鏡看看蘇墨,再看看洛子逸,有些茫然:“皇子殿下?”

作為萬鏡司神捕,伽藍的皇子他都見過,“蘇”是烏啼皇室的姓,這樣說來,眼前這位蘇公子竟是烏啼國的皇子?

洛子逸知道他為朝廷效力,怕生出什麼誤會,連忙解釋:“我師傅早年欠過五皇子一個人情,近日聽聞他身染惡疾,行動不便,又被一夥蒙麵人刺殺,便請皇子殿下到淩雲宮小住。”

說完,又湊到江辭鏡耳邊:“五皇子在朝中沒有族係支持,不必過於提防。”

這番話是在告訴江辭鏡,蘇墨是個閒散皇子,對伽藍沒有威脅,好消除他的戒心。

洛子逸聲音極小,然而麵對麵的距離,以牧白的耳力仍能聽見,想必蘇墨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餘光瞥過去,見蘇墨倦懶地撐著下巴朝窗外看,無甚反應。

牧白心說這些人可是太小瞧五皇子了。

原文中他血洗烏啼皇室,登上皇位,還把生母追封為太後,可以說下完了整盤棋。

以至於最後落得被男女主擊敗,於母親陵墓前飲恨的結局,牧白都覺得很不合理。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位大反派到底是哪裡想不開,鬥了一輩子,居然被打敗一次,挨了幾句嘴炮,就悔恨不已選擇當場去世?

桌子那頭,江辭鏡聽完了洛子逸的解釋,感到很受傷:“這麼說,你不是來接我的?”

“咳,我奉師傅之命來接皇子殿下,順道接你。”

“順道?原來我隻是順道?”

“江大哥武藝高強,區區幾十裡路還需有人來接?”洛子逸瞥了眼牧白,問“這位姑娘是?”

江辭鏡的臉又紅了:“哦,小白姑娘,小白姑娘是……”

牧白:“在下青蓮穀秦牧白。”

蘇墨從窗外收回視線,向洛子逸說明牧白和畫眉的身份。

洛子逸皺了皺眉:“這個……皇子殿下,不是我多事,我師傅的脾氣你也知道,若讓他老人家見著這二位姑娘,恐怕……”

洛子逸的師傅,是淩雲宮掌門洛忘川。

牧白記得江湖驛報上,俠客榜排在劍客第一位的便是這個名字。

驛報上還有一篇文章,講的是洛忘川的生平,好像叫……論劍癡是如何煉成?

內容大概是說,洛忘川四十年來日日與劍相伴,每日天不亮便起床舞劍,入夜後點著燈練劍,到了被窩裡,還要抱著他的寶貝劍睡覺。

他曾經由媒人介紹,處過一個相好,但沒多久,姑娘就受不了他對劍比對情人還狂熱,憤然離去。

之後洛忘川就一直打著光棍,即便創立淩雲宮,練就了天下聞名的流風回雪劍,也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並且他不止自己注孤生,還要整個淩雲宮跟著他一起單,隻收男弟子也就罷了,整個山門都不準有人處對象。

理由是:女人影響出劍的速度。

所以淩雲宮也被戲稱為和尚宮,比空穀寺的大師們還清心寡欲。

洛子逸擔心到時候師傅發現五皇子帶了兩個姑娘,會不留情麵地把她們逐出去。

“不至於吧?”畫眉道“怎麼說我們也是青蓮穀的人,你們淩雲宮弟子外出闖蕩受了傷,可沒少找我們。”

“若是往常,看在青蓮穀的麵上,師傅就準了。隻是近幾日恰逢淩雲宮和潮生閣比武,這個節骨眼上,他老人家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而且前陣子……”

淩雲宮地界有位姑娘失蹤了。

洛子逸請江辭鏡來,就是為的這個。

牧白吃完雲吞麵,啃了個桃子,邊問:“淩雲宮不全是男弟子?”

“那姑娘不是淩雲宮的弟子。”江辭鏡道“是子逸的相好。”

洛子逸咳嗽起來。

“豁。”畫眉揶揄道“你這是頂風作案啊?在你師傅眼皮子底下還敢處相好的,不怕他一劍削了你。”

洛忘川眼光挑剔,如今淩雲宮上下幾百個弟子,隻有洛子逸因為天資過人被收入他門下,也隻有他能稱洛忘川一聲師傅。

洛子逸咳得更加厲害,好一會兒,才紅著臉說:“那日我值守巡邏,在後山撞見淩姑娘,便上前攔住她,告知這是淩雲宮地界,不可擅自入內。沒成想第二天她又來了……就、就這麼一來二去,我倆便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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