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幾步,耳朵就一陣刺痛,滲出血來。
牧白見畫眉還在興頭上,也沒同她說,打算晚些時候自己處理一下傷勢。
人堆裡吵得厲害,還時不時有弟子攔住他搭訕,問這問那,牧白腦袋嗡嗡響,走路都有些晃了。
忽然,手腕被什麼人拽住。
他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皺起眉,抬手用力一甩。
沒甩掉。
清淺溫和的聲音隔開喧鬨:“小白。”
牧白一轉頭,看見蘇墨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
他朝後邊看了看,沒見到錦衣和夜行。
這貨是自己推著輪椅過來的。
“乾嘛?”
蘇墨遞過來一塊紗布。
牧白一愣,回過神來便搖了搖頭:“我不用,你自己拿著吧。”
蘇墨笑得有些無奈,拉著牧白的手示意他靠近些。
牧白不情不願地離他近了一點,又不情不願地在蘇墨的輪椅前蹲下來:“你到底要說什麼?”
蘇墨忽然俯過身,用紗布輕輕擦去了他耳廓的血跡,動作很輕。
烏發帶著淡淡的檀木香落在牧白肩上,他一時忘了反應。
耳畔那人輕聲問:“還在生氣?”
“……”
不提倒好,這一提,牧白又想起自己被蘇墨當成報複江辭鏡的工具。
江辭鏡對自己一見鐘情,於是這位皇子殿下也上趕著來獻殷勤。
虛情假意。
牧白一把推開蘇墨的手,轉身走上大殿石階。
還沒走幾步,便看見淩雲宮掌門站在石階上,似乎在等自己。
許是習武之人容顏老去得慢一些,忽略掉通身氣派,洛忘川看上去隻像是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冰冷俊美。若不是這位與美女絕緣的事跡廣為流傳,恐怕仰慕他的人還要更多一些。
同為習劍之人,對這位劍癡,牧白多少還是抱有敬意。
便走上前,向他行過一禮。
洛忘川雙手背在身後,點了點頭:“沒想到青蓮穀隱世多年,竟不動聲色培養出這樣一位天才。”
牧白謙虛道:“洛掌門說的哪裡話,淩雲宮也是人才輩出,昨晚多虧子逸兄替我們打點,才睡了個安穩覺。”
洛忘川眉眼微動,言語中對自己的徒兒頗有不滿:“子逸天賦確實不錯,隻是…… 心思不在劍上,難成大器。”
頓了頓,又道:“你若不急著走,就先在淩雲宮住下來罷。”
牧白:“哈?”
洛忘川以為他不樂意,又補充:“你師姐也可以留下。”
“……”
“淩雲宮有幾處景致不錯的地兒,到時候叫子逸帶你們去走走。盤纏也不用擔心,我吩咐過管事,吃穿用度全部按長老規格給你們安排……怎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牧白連忙搖搖頭:“沒有沒有。多謝洛掌門。”
就這樣,牧白在淩雲宮留了下來。
隔天一早,洛子逸請他到小殿坐坐。
牧白踏進殿門時,蘇墨、畫眉、江辭鏡都已經落座。
畫眉拿起最新的江湖驛報,朝他招手:“小白,快來看,你出名啦。”
牧白定睛一看,上頭幾條白紙黑字的標題異常醒目——
石破天驚!青蓮穀弟子竟恐怖如斯。
隱世多年,伽藍第一門派終於重出江湖。
潮生閣長老慘敗,青蓮穀或將崛起?
牧白:“……”
為免一不小心噴出來,他把驛報折好壓在桌上,才給自己倒了杯茶。
這時桌子另一側挪過來一隻茶盞,裡頭盛著清澈的褐色液體。
蘇墨溫聲道:“小白,這是寧神的湯藥,喝下會好受些。”
牧白:“……”
他確實頭疼得一晚沒睡,早晨起來耳朵還嗡嗡作響。
即便如此,牧白也捧起那茶盞,原樣挪了回去:“我沒什麼大礙,不牢蘇公子費心。”
挪到近前,蘇墨輕飄飄按住他的手,又推回去:“不過一碗藥,何必客氣。”
牧白再挪過去:“我不愛喝藥,蘇公子自己喝吧。”
挪回來——“藥裡放了蜂蜜,不苦的。”
挪過去——“不是苦不苦的問題。”
挪回來——“那是什麼問題?”
可憐那茶盞就被兩人捂在手中,推過來推過去。
江辭鏡坐在對麵,手肘悄悄一撞洛子逸:“他們倆是不是吵架了?我的機會來了?”
洛子逸看看茶盞上方疊在一起的手,沉吟片刻道:“江大哥,不是我打擊你。你不覺得……這倆人看似針鋒相對,實則根本在**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