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垂著眼說:“把你打殘了,我找誰學輕功去。”
況且從一開始蘇墨就沒還手過。
牧白有些泄氣:“我什麼時候輕功才能追上你?”
蘇墨問:“追我做什麼?”
“等我能追上你,你就會認認真真跟我打了。”
“我不是不認真,隻是下不去手。”
“為什麼?”
“喜歡你啊。”
蘇墨神態自若,口氣也像在開玩笑。
牧白盯著他看,小聲嘀咕:“我信你的邪。”
蘇墨歎口氣:“都不叫哥哥了。”
牧白瞥他一眼,改口:“我信了好哥哥的邪。”
蘇墨:“……”
-
半月後,恰逢一年一度的弟子選拔,淩雲宮在大殿內擺宴席,舉辦迎新酒會,一直喝到後半夜。
整個山門的弟子都聚集在大殿中,是以隻有那處燈火通明,旁的地方都未點燈。
夜色中,長廊昏暗,白影推開一扇門,閃身進去,又悄悄將門合上。
確定屋中無人後,牧白點燃一枚火折子,輕手輕腳地湊到書桌旁。
桌上全是劍譜。
他隨手翻了翻,沒找到江辭鏡所說,洛子逸送給淩姑娘的情書。
想想也是,這種東西就算洛忘川還留著,也不可能放在這兒。
牧白又打開衣櫃。
裡頭隻有洛掌門平日穿的兩三套衣服和練功服。
“淩姑娘”出現時身上帶的東西,大多在洛子逸撿到那個包裹裡。
洛忘川既然把那些東西都扔了,想來也不會在自己屋中留下證據。
牧白搖搖頭,又在屋內轉了一圈,四下敲敲,看有沒有暗閣。
他已經搜得很仔細,但洛忘川這人平日除了練劍沒旁的興趣,屋內陳設也少,幾乎一目了然。
床上就一張草席一隻枕頭一把劍,居然連被褥都沒有……等等。
劍?
牧白走到床邊。
眾所周知劍癡劍不離身,晚上也抱著睡覺,可洛忘川此時在大殿中主持集會,他的佩劍必然帶在身上。
那這把是……
牧白拿起來端詳片刻。
從外觀看,劍鞘和劍柄都極其普通,半點沒鏤刻花紋,大街上巡邏的官兵捕快人手一把那種。
抽出劍身,也是平平無奇,就一把鐵劍,證明不了什麼。
牧白有些失望,拿起劍鞘抖了抖。
“啪”。
掉出來一封書信。
他眼前一亮,彎腰撿起,正打算拆開看看,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剛走到門口,洛忘川就發覺不對,一腳踹開屋門。
裡頭沒有一個人。
他仍未放鬆警惕,將手搭在劍柄上,踏進屋中。
黑暗中空曠寂靜,襯得腳步聲格外響。
洛忘川合上門,走到燭台前。
“哧”。
點燃蠟燭的一瞬間,伴隨這細微響動,一道白影破門而出。
“站住!”洛忘川立刻拔出劍,飛身追上去。
追出沒多遠,他便發現,那道白影的輕功身法竟有些眼熟,像是……
白鶴?
那是他多年來揮之不去的陰影。
俠客榜第一的流風回雪劍,卻連白鶴老人一片衣角都斬不著。
洛忘川發狠般驟然加速,一劍斬破牧白落腳的那個屋簷。
牧白心下一驚,忙飛上另一處。
洛忘川窮追不舍,劍鋒掃落淩雲宮房簷上一堆片瓦。
接二連三的碎響驚動了大殿內眾人。
淩雲宮眾弟子、師叔,留宿在此的江神捕、畫眉等人紛紛走出殿外查看情況。
聽聞外頭是洛掌門在追一個白衣飛賊,夜行便將蘇墨的輪椅也推出來。
眾人聚集在視野開闊的殿外廣場上,看兩個身影在屋宇間上躥下跳,終於停在大殿頂上。
牧白幾步踏上飛簷,忽聽身後一聲斷喝:“彆跑了,我不殺你。”
“?”
他遲疑片刻,回過頭,見洛忘川停在另一頭的飛簷上。
沒有靠近,但仍拿劍指著牧白。
“你這身法,是師承白鶴老人?”
牧白沒吭聲。
洛忘川直接當作默認,又問:“你潛入我屋中,盜走了什麼?”
牧白仍沒出聲。
洛忘川不再追問,他屋裡壓根沒什麼值錢玩意兒,丟了便丟了也不心疼。
反倒對麵前這個飛賊很感興趣,他身法中有幾分白鶴的影子,卻背著一把劍,還是一看便知品質非凡的劍。
洛忘川將劍負在背後,正色道:“我要與你切磋一場,點到即止,若我勝了,你便把盜走的東西還給我。”
“那,若是我勝了呢?”牧白問。
“那便任你拿去。”
“好。”
牧白扶上劍柄,緩緩拔.出天雨流芳劍。
稀薄月光下,七枚瑩白玉石燦爛如列星。
“欸!他們倆打起來了!”
“這飛賊竟能跟洛掌門一較高下,來頭不小啊。”
江辭鏡猜出那白衣飛賊是踏雪,默默捏了把汗:“不知道他們倆誰會贏?”
畫眉手搭著眉骨看熱鬨,邊說:“我打賭,一定是拿劍的那個贏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