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軍中是在這種地方洗澡的?”牧白將手指伸進水缸,被冰涼的泉水凍著了,立刻縮回來。
蘇墨從背後抱住他:“這裡是我用的,他們在旁的地方洗。”
“哦。”牧白扭頭瞧他,見那雙勾人的眉眼竟微微泛著紅。
“你怎麼了?”
“對不起。”蘇墨貼近了看著牧白的眼睛“我快發瘋了。”
牧白瞧住他,沒有說話。
蘇墨低下頭,用手帕沾了水幫牧白擦拭身體,拂過刺目的紅痕時,手都是抖的。
牧白涼涼道:“現在知道心疼了,壞胚子。”
蘇墨沒應聲,替他擦乾淨以後,抖開染血的白衣,掛在上方竹竿上。
“蘇墨哥哥?”牧白偏了偏頭去看,見蘇墨麵上沒有表情,眼睛裡卻藏著一點慌張,羽睫耷在泛紅的眼尾。
他原本是有點生氣,此時看見好哥哥這幅模樣,倒覺得有些好笑。
簡陋的茅草屋裡有一張板凳,牧白將蘇墨摁著坐在上頭,單膝屈起支在旁邊,扶住他兩邊肩頭問:“你怎麼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一樣。”
蘇墨不吭聲。
“下次還敢嗎?”
蘇墨想了想,在牧白略帶威脅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牧白驀地笑出聲來,彎下身摟著他:“好哥哥。”
“白鶴老人說你打小做事滴水不漏,極懂得拿捏分寸,怎麼偏在我這兒得寸進尺,是我太好欺負了?”
蘇墨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偏過臉親了一下:“我師父那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貪的?”
“你可記得當初我倆成親前,是誰信誓旦旦說,隻要我在身邊就好……現在當真是越來越貪心,吃乾抹淨都不夠滿足你。”
“是我錯了。”蘇墨扶住他腰,把人整個圈進懷裡“小白,彆生我氣。”
“我沒有生氣。”
“嗯,我知道你不會。”
“所以你就可勁欺負我。”
“沒有。”蘇墨笑著蹭進他頸窩“我沒有這樣想。”
“你是沒想,直接付諸行動。”
蘇墨不解釋,溫存地呼吸著牧白身上的味道,沉默了一會兒,抱起他離開茅草屋,向營帳走去。
已是午夜,軍營中無人走動,漆黑寂靜。
能看見北峻山上遊蕩的螢火蟲,林間還有清脆的蟲鳴聲。
“蘇墨哥哥。”
“嗯?”
“明年乞巧,我們還去淩雲渡看煙火,放花燈。”
“好。”蘇墨笑一聲,問“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你說過,上天不會叫我失望。”牧白伏在他肩頭,望著夜幕下幾點繁星,重重疊疊的營帳“我隻求它對你好一些。”
“……”
蘇墨停下腳步,聽懷裡人接著說:“願它免你煩憂苦痛,免你顛沛流離,願你想要的都能如願以償。”
“小白……我已經如願以償了。”
蘇墨緩緩走回營帳,將人放在床榻上。
他取來藥膏,仔細地抹在牧白傷口上,指腹劃過皮開肉綻處,疼得人一陣顫栗。
蘇墨眼神黯下來:“抱歉。”
牧白輕輕笑一聲:“好哥哥,這話你一晚上說了多少回?”
蘇墨從背後環上來,牧白便拽著他手指把玩,邊道:“其實你不用和我道歉的。”
“就算好哥哥真做錯了事,我也還是最喜歡你,所以不會怪你。”
蘇墨抬起眼:“為什麼?”
“因為我偏心眼。”
“哦。”蘇墨笑著問“有多偏?”
“唔,大概這麼偏?”牧白歪著腦袋比劃了一下,接著說“好哥哥在哪兒,我就偏到哪兒。”
“踏雪少俠。”蘇墨上完藥,抬起他一邊手,套進袖子裡“你的原則呢?”
“?”
牧白奇怪道:“我什麼時候有過原則?”
“俠客榜首,不應當大義凜然,剛正不阿?”
“沒有,不存在的。”牧白笑笑說“我的原則就是從心。”
“可我的心向著你,我也隻好從了它。”
蘇墨拾起衣帶繞過他腰間,鬆鬆地打上結,又將瓶瓶罐罐收拾好,放回原處。
他在桌案前擺弄了一陣,轉過身,便見床上人縮在被窩裡,一雙眼亮晶晶地瞧住自己。
蘇墨笑起來,倚在桌前看著他。
牧白眨眨眼:“好哥哥,你不過來睡覺嗎?”
“等會兒。”蘇墨抬起臉,盯著帳篷頂看了一陣,才走回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
牧白鑽過去,貼到他身邊,被轉過來的人一根食指抵住了嘴唇。
“噓,彆說了。”蘇墨把人摟進懷裡“快睡吧,乖。”
牧白覺得奇怪,但已經被折騰得累極了,蘇墨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一會兒就把人哄睡過去。
黑暗中,蘇墨瞧著懷裡人安靜的睡顏,無聲歎了口氣,輕吻他的睫毛。
小白開竅以後,真是越來越來讓人吃不消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