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關係(1 / 2)

第二天一早,應舒渙是被手機吵醒的。

他正想伸手在枕頭底下去摸手機,結果一扯手臂,沒扯出來,像是被誰當成了枕頭。

倒是聽見了紀沅的聲音,對方“唔”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在床上同時僵硬住了。

昨晚的記憶一瞬間回到了腦海中。

房間裡隻剩下手機鈴聲尷尬的響著,響過一陣子之後,手機沉寂下來,目前隻有沉默了。

紀沅昨晚頭腦發熱,一時沒有抵抗住美色,做出了一係列離奇的事情。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場離奇事件的開端,源於自己沒經住誘惑,先給了暗示。

如今站起來指責應舒渙的底氣都沒有。

紀沅懊惱了半天,在心中暗暗發誓,今後絕不飲酒。

應舒渙摟著他,鬆開也不是,不鬆也不是,正想不好解決辦法的時候,手機再一次瘋狂的震動起來。

紀沅聽出來是自己的手機鈴聲了,因為應舒渙用的是蘋果,他的是板磚諾基亞老年機,聲音巨響無比,能夠掀翻天花板那種——紀沅有三部手機,一部是代言產品,一部是江玉給他買的應舒渙同款蘋果機。

但操作都很麻煩,紀沅還是最喜歡自己的諾基亞,畢竟還能用來當武器,和敲核桃。

紀沅有點尷尬的從應舒渙懷裡爬起來,順便看了一眼枕了一晚上的手臂,那裡都被他壓出紅印來了。

喝酒第二天的後遺症出來,他頭暈想吐,一看窗簾拉的死緊,外麵天都沒亮。

再一看手機,才四點多。

……好渴。

紀沅接過電話,江玉在那頭打的都快瘋了。

一接上,江玉就崩潰出聲:“你是不是跟應舒渙在一起?”

紀沅聲音嘶啞,說話時,下唇隱隱作痛,他立刻聯想到始作俑者……

“昨晚慶功宴。”紀沅聽到江玉的語氣不對,心中有一點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江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們被拍到了。”

紀沅:“……拍到……什麼?”

江玉愁的頭發都白了:“你昨晚是不是跟應舒渙一個房間?你們倆能被拍到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

紀沅忽然安靜下來。

江玉一急,話就說重了,他回過神,調整好自己的語氣:“你彆急,現在隻有我知道。”

紀沅頓了一下:“什麼……”

江玉:“拍你們的狗仔我認識,厲斌,內娛有名的狗仔。還好不是被什麼其他小透明拍到,厲斌有個工作室,專門靠拍明星八卦賺錢。他跟了你跟應舒渙很久了,昨晚上被他拍到的——你倆下次辦事的時候能不能拉個窗簾?這費的了多少事兒?!”

江玉感覺自己火氣又大起來了,連忙喝了口冷水降降溫度:“他昨晚找到我,把他拍的照片、視頻,發了一部分給我。我發你另一個微信,你打開來看。”

紀沅的另一部手機跳動了一下,江玉穿過來幾張動圖和照片。

因為光線不佳,拍攝位置又遠的原因,其實看不太清楚人臉,但是能看到兩人在床上纏綿的姿勢。

紀沅被照片一提醒,瞬間把昨晚的一部分感覺全都找回來了,耳根發燙的厲害。

江玉:“這種程度的照片,用關係好洗不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厲斌跟我說他可以把照片賣給我們,開價是六千萬。我們肯定是要買斷的,隻是,六千萬不是一個小數目……應舒渙在你身邊嗎,你問問他怎麼想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開口:“其實我覺得他爆出來也無所謂,因為我有另一個計劃,你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吧?你們有想法複婚嗎?如果你們是合法的夫妻關係,厲斌的行為就觸犯了法律,我們可以直接用敲詐勒索和侵犯**權作為罪名,送他去蹲個幾年。媽的,六千萬,窮瘋了啊!”

紀沅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反而沒有江玉那麼慌張。

他和應舒渙兩人未婚未嫁的,為什麼不能談戀愛?為什麼不能公開?

即便公開了也無所謂,紀沅當初進娛樂圈的初衷是為了賺錢養活自己,讓自己在這個時代能夠生存下去,並不存在什麼想要名利雙收,拿到影帝之類的夢想。

他的夢想就是賺錢,最初的夢想就是成立一個平凡普通的家庭。

而且,原因科技預計上半年上市之後就能跟應家建立正式的合作關係,與政府達成合作,他不混娛樂圈,大不了回來開開公司,當當老板。

對紀沅而言,這個選擇也不錯。

江玉通知了紀沅之後,就把決定權給紀沅了。

紀沅粗略的想了一下利害,畢竟《江山夢我》正在上映期,兩位主演爆出緋聞也不合適,當然,好處是可以趁機炒作一下因戲生情,這就要看資本怎麼操作了,方法很多,但不是萬無一失。

因此,如果要公開,最好還是壓在年後。

應舒渙看紀沅打了個打電話之後就沉默的坐在床上,他心裡慌了。

瞬間,應舒渙就想到了紀沅起床之後清醒了,後悔了,下床就不認了等等結果。

他的心臟像是被什麼用力的刺了一下,儘管昨晚就想到了這個結果,但真的麵對,他還是有些難受。

應舒渙到了一杯水給紀沅,儘可能避開昨晚的話題,故作輕鬆道:“誰給你打的電話,這麼早?”

紀沅接過水,一飲而儘,開口:“江玉。”

應舒渙對娛樂圈有一種天然的敏感,一聽說是江玉打來的電話,又這麼早,他立刻猜到了後果:“……是不是……”

紀沅“嗯”了一聲,風輕雲淡道:“昨晚被拍到了,厲斌打電話給江玉,買斷照片是6000萬。”

應舒渙“哦”了一聲,心想昨晚兩人都很著急,原來都沒注意關窗簾,他重點全部抓錯:“這麼便宜……”

紀沅:……

應舒渙猛地回過神:“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挺貴的,啊也不是,我是說……那個,我……昨晚上……”

他結結巴巴,手忙腳亂,無從說起。

他想,最壞的結果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應舒渙想到這個結果,心就涼了一半。

紀沅忽然打斷他,道:“昨晚的事,是我不對。”

應舒渙愣住:“啊?”

紀沅沉默了很久,雙手放在膝蓋上,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他連抬頭看著應舒渙的勇氣都沒有,低著頭,嚴肅認真地對他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老天爺啊。

應舒渙給嚇懵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也太浮誇了吧……

紀沅臉還有點紅,反思道:“昨晚上是我喝多了,對你有不妥的行為。”

大周朝雖然民風開放,但也沒有這種未定親未說媒就直接滾到床上的行為——雖然昨晚上還沒發生滾床單這麼嚴重的行為。

付家的家規極嚴,紀沅從小就被教導要成為一個敢作敢當,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可隨意輕薄女子——男子也不行。

如果對人家姑娘有意思,一定要三媒六聘,禮數周全,父母雙方相看之後,才能定下良辰吉日,擇日提親,迎娶過門後,才能與妻子親熱。

哪有他昨晚那樣的……

紀沅昨晚的舉動,實在是仗著自己喝多了,平時不敢放縱的,酒後全都放縱了。

醒來雖然有些懊悔,但又有一絲慶幸。

他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麵十分優柔寡斷,如果沒有這一次醉酒,恐怕再給他十年,他也無法對應舒渙的感情做出回應。

應舒渙聽完,整個人呆立住,心想:還有這種好事情?

他內心的想法紛呈,一麵覺得紀沅這個性格,未免也太古板了,簡直就是個封建主義的大家長嗎!

一麵又慶幸,早知道這個辦法這麼好用,他早就把自己脫光了滾到紀沅的床上了!

靠,昨晚真可惜,如果真的做到最後了,紀沅也會對他負責吧……

陡然間,無數情緒在應舒渙心口炸開,他不敢想象,自己一直追求的東西,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這感覺就像在沙漠中渴了三天三夜的人,忽然看見了一片綠洲。

巨大的驚喜感和不確定的感覺,讓他心口膨脹起來,鼻子酸酸地。

應舒渙悶悶地開口:“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紀沅糾結了一下,心想是吧……

他點了點頭,臉都紅了,還好房間裡沒開燈,不然丟死人。

應舒渙卻不依不饒:“但是你說的太不明顯了,我想要明顯一點的,你這樣說我聽不明白。”

他蹲在床前,握住了紀沅的手,眼中有淚光閃爍,毫無預兆的掉下了眼淚,砸在紀沅手心中,滾燙的,讓他手足無措:“哎你,你哭什麼啊。”

應舒渙哭起來的時候十分動人,在相貌上占了很大的便宜,泫然欲泣,楚楚可憐,招人心疼。

片刻後,他的眼淚像透明珠子一樣,一連串的掉,他擦了擦眼睛,重複了一遍:“你這樣說我聽不明白……”

紀沅被他哭得手忙腳亂,又是給他擦眼淚,又是哄他,“我跟你一樣,是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彆哭了。”

同時,他遲疑了一瞬。

心中劃過一個疑問:應舒渙眼睛怎麼了?

天沒亮,房間沒開燈,紀沅隻能察覺到應舒渙的雙眼有異……似乎與平時不一樣……

應舒渙哭得更厲害了,他忽然覺得有無數的委屈湧上心頭,一時間哭得刹不住車。

紀沅就隻好坐在床上,讓他抱著自己的腰,把臉埋在衣服裡,等應舒渙哭完。

他哭夠了來覺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默默道:“你能不能忘記我剛才的表現,我們重來一次?”

紀沅:“不能。”

應舒渙心臟砰砰跳,確認了一遍:“那我們真的在一起了?現在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對嗎。”

……男朋友……

紀沅心想:應該是吧,這個時代是這麼說的吧。

他點頭。

應舒渙的心情就像棉花糖一樣膨脹起來。

他看著紀沅,企圖看出紀沅臉上一些羞澀的表情,可是紀沅跟沒事人一樣,對待他的態度毫無變化……

應舒渙膨脹的心又漸漸地收了回去。

……紀沅該不會是被他纏的不耐煩了所以隨口答應的吧,還是單純的就是負責?

可是,為什麼紀沅在說了和他在一起之後,身上沉靜和孤單的氣質反而更濃烈了呢?

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開心,應舒渙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為什麼?

因為那些秘密嗎?

應舒渙小心地開口:“紀沅,為什麼你不高興啊?”

紀沅奇怪道:“沒有不高興。你高興什麼,從老公變成男朋友?”

應舒渙心口正中一刀。

氣氛緩和了一些,應舒渙拿出手機躍躍欲試,紀沅警告道:“彆發微博昭告天下。”

應舒渙瞬間跟沒氣的皮球一樣,他猶猶豫豫,紀沅道:“朋友圈也不行。”

應舒渙嚴肅表示:“我就發個朋友圈可見!”

然後他發了個“脫單了”的朋友圈,放了紀沅居家的一張照片,僅陸覺行可見——加他的微信,就是為了有這一天。

應舒渙有被爽到。

兩人醒來之後,就睡不著了。

紀沅現在還要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他現在是應舒渙的男朋友了。

前世今生,紀沅都沒談過戀愛,因此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有點不知道怎麼邁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