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的劍光閃過,破空之聲,穿透血肉,一下熟練擊殺黑暗生物。
高大挺拔的少年,麵無表情地收回佩劍,轉身就快步離開禁地。
身後,一隻茶金色毛發的貓,靈活敏捷,迅速舔了地上掉落的金幣,儘數吞進肚子裡,一個不剩。
它抬頭看了一眼前麵走得極快的背影,追上去,不滿地喵一聲,似乎在抱怨搭檔把它給忘了。
不過,它都習慣了。
因為今天是聖日,阿克利要去看聖子的祈拜儀式。
不同於彆人,他對光明神禱告沒有多少虔誠,去隻是為了聖子。
阿克利匆匆趕到神殿門口,發現儀式剛開始不久,沒有錯過時間,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麵色稍微緩和,胸膛劇烈起伏,低低地喘著氣。
祈拜儀式是萊森斯洛學校的重點活動之一,神殿外,圍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阿克利因為來得晚,隻能站在外圍,並不利於觀看儀式,所幸他長得高,視力極好,才能越過重重人群,毫無阻礙地清晰看到遠處的的畫麵。
“聖子來了!”
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壓抑著過分激動的情緒,克製地小聲低呼。
一道纖瘦修長的身影入場,他穿著雪白的長袍,鑲著金絲線的腰帶一束,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五官更是精致無瑕,周身都籠罩著一層聖潔的白光,宛如薄紗,朦朦朧朧,仿佛從油畫裡走出來的天使,美得驚人。
空靈純粹的唱詩聲悠揚,洗滌著人的心靈。
聖子站在陽光下,皮膚白得仿若透明,細膩如瓷,濃密的睫羽微微低垂,在下眼瞼落下一小片陰影,淺色的唇張開,念著經文,為決誌歸神者與有病者禱告。
他的聲音清朗溫和,帶著暖意,讓人感覺和煦的微風從耳邊拂過,不經意間就淪陷其中。
台下的人都很專注地聽著經文,用敬仰的目光望著聖子。
阿克利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從未移開視線,漆黑深邃的雙眼,倒映出唯一的人影。
塞繆爾低聲念出咒語,手輕輕抬起,遊刃有餘地施展出大範圍的光明神術。
漫天瑩潤明亮的光球落在眾人身上,讓他們的身心瞬間平靜下來,得到了治愈。
阿克利也伸出手,看著一小團光球落在掌心上,如雪一般融化,化為一股溫柔的力量,流遍全身。剛才擊殺黑暗生物的疲勞,一下衝淡,恢複了精神。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關鍵是,這不是彆人,而是塞繆爾變出來的光明球。
因為是他,一個簡單的光球都顯得得無比可愛。
如果可以,阿克利寧願把它收集起來,好好存放,時不時拿出來看看,寶貝地摸摸。塞繆爾給他的所有東西,他都是這麼做的。
霍普蹲在他肩上,發現他盯著手掌發呆出神,懶懶地舔了一下爪子,甩甩尾巴。
就在這時,台上的塞繆爾,和台下的阿克利對視上。雖然中間隔了那麼多人,他還是一眼就發現了阿克利。
塞繆爾立刻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燦爛好看的笑容。阿克利一愣,耳邊像是突然響起了鮮花撲簌簌怒放的聲音。
腦子刹那空白,嗡嗡轟鳴,心臟陷入了短暫的麻痹。
等他終於回過神來,塞繆爾已經走進神殿,隻能看到一閃而過的衣角。
阿克利的耳朵紅了,還有些蔓延到脖子。
不可控製。
他低下頭,試圖努力掩藏什麼一般,抬起手,捏了捏發燙的耳垂。
附近傳來彆人說話的聲音。
阿克利沒有特意去聽,隻是感官敏銳,自然而然就聽到了。當然,也是因為彆人說到了塞繆爾的名字,讓他下意識關注。和塞繆爾有關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天啊,塞繆爾學長真是越來越好看了,我隻是看著他,都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
“可是,我隻要一想到,塞繆爾學長在讀最後一學年,明年就會畢業離開這裡,我的心都要碎了。”
“操,你為什麼要說這麼傷心的事!我好不容易才催眠自己忘記的!”
“說起來,塞繆爾學長是單身嗎?有沒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最後一年了……我想去試試表白。”
阿克利聽到這,瞳孔驟縮,嘴唇緊抿,肉眼可見的不悅。霍普感覺到他的低氣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哇,你也太勇了!據我所知,跟塞繆爾學長表白的人數都數不清,但無一例外,全都被拒絕了。你何必找這個苦吃。”
“……可是,最後一年了,我不想留遺憾,不然以後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好吧,我也理解你,等你回來哭死的時候,我會抱住你安慰的。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了,塞繆爾學長是有過男朋友的!”
“什麼?!你在騙人吧!”
“沒有,是真的,我一個朋友親眼看到的,大概五六年前,塞繆爾學長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叫他男朋友。”
“六年前?塞繆爾學長才十一歲吧?還是個小孩子,哪能當真?以前我還有個女朋友,我是她五個男朋友之一呢。”
“五個男朋友?!”
“咳咳……那時候還小嘛,你可彆說出去。不管怎麼說,學長就算有男朋友,那也是以前玩玩而已,不然現在怎麼沒在一起?肯定是塞繆爾學長不喜歡他啊。學長那麼好,要怎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反正我想象不到。”
話音剛落,他就被身邊的同學扯了扯袖子,眼神示意。他順著看去,猝不及防看見一個容貌出眾的學長,眉骨立體,下頜線鋒利,輪廓像大理石雕像那麼完美,即便麵色黑沉,一臉不悅的樣子,也不減分毫,有種冷酷奪目的氣質。
這個學長的話……跟塞繆爾學長站在一起,好像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