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對主人極致忠誠,服從主人的一切指令,主人需要他做什麼,即便再艱巨困難,也要不擇手段完成。
菲爾德就是一個很儘職的完美管家。
除非小主人要做一些傷害自身的事,不然他都絕對聽從。
即便是現在,塞繆爾隨口說,想談個戀愛。
他也一樣,隻要有需要,就會去做,哪怕是把人抓回來。
塞繆爾聽到這個回答,果然很開心。誰會不喜歡被人無條件支持呢?
“哈哈哈,菲爾德你真好。不過,那倒不用啦,我自己就能把人抓回來,不會讓他拒絕的。”
塞繆爾拍了一下水麵,小朵的水花濺起,幾個大小不一的透明泡泡飛到空中,在光線下,折射出斑斕的光。
菲爾德膚色蒼白,表情不多,隻有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看起來並不怎麼好相處的感覺,但實際上,意外的細心溫柔,做起事情來,不會放過任何一處,不允許錯漏。
眼下這件,也是一樣。
服侍得細致周到,乾乾淨淨,無可挑剔。
有這樣一個全能管家,塞繆爾變懶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直到最後衝洗泡沫,從浴缸裡出來,也很理所當然,是菲爾德抱出來的。
塞繆爾赤腳站在地上,水流在腳邊聚成一小汪,清晰倒映出上方景色。
菲爾德走近,用寬大柔軟的乾毛巾把塞繆爾整個裹住,擦乾身上多餘的水分。
還在滴水的卷發也被攏住擦拭,耳朵捏了捏,還隔著毛巾輕戳了一下吸水。耳道敏感,塞繆爾不禁縮了一下。
菲爾德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頭,放下浴巾,開始幫他一一穿上衣服。因為是晚上了,直接穿的絲質睡衣,格外柔軟絲滑,輕輕地貼在皮膚上,幾乎沒什麼感覺。
因為剛泡過熱水澡,塞繆爾的臉被熱氣熏蒸得泛起一層薄紅,從白皙的皮膚自然透出,就連脖子和鎖骨,都暈染出了淺淺的粉,仿佛一個剛出爐的草莓蛋糕,散發著誘人的甜氣。
菲爾德俯身,為他扣上襯衫上的紐扣,一個一個往上,將皮膚慢慢遮擋起來,直到鎖骨處,淡淡的玫瑰花香如霧一般襲來。是玫瑰香皂沾染到皮膚上的味道。
顯得他像是一朵盛開的穠麗玫瑰,吸引人癡迷低嗅。
菲爾德手上的動作一頓,不可控的,輕微走神。
停留的時間有些久了。
指尖抵著紐扣邊緣,再往上一點,就是精致的鎖骨,薄薄泛粉的皮膚。
塞繆爾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菲爾德。”
這一聲,和不該想的飄離思緒重合,瞬間拽回他的理智。
他身體一僵,低聲致歉,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扣上最後一顆紐扣,手心撫過,按壓服帖。
最後,菲爾德雙手托起他的腰肢和腿彎,抱到一旁的躺椅坐下,拿來另一條毛巾,幫他擦乾雙腳,穿上鞋子。
塞繆爾儼然是一個準備入睡的貴族小少爺了。
相對的。
菲爾德身上的衣服因為剛才半跪在地上,折出了不少淩亂的褶皺,襯衫袖子也被濺起的水花打濕,變得有些透明,黏在肌肉緊實的手臂上,線條起伏明顯。
這個樣子,多少有些不體麵。
但也比他平時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模樣,多了幾絲鮮活的人氣。
“小主人先回臥室,我在這收拾一下。”
塞繆爾點頭,拖著泡得酥軟舒服的身體,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菲爾德一直看著他,直到背影消失在門外,腳步聲遠去,他才轉身收拾盥洗室。這些雜務,按道理來說,不需要他親自處理,隻要他想,可以召喚出一堆聽話的亡靈,為他做事。
奇怪的是,菲爾德並不想這麼做。和小主人有關的一切,他更喜歡自己親自經手處理。以前他對這些瑣碎事務是毫無耐心的,更不可能感興趣,但小主人不一樣。他沒有過多細究其中的原因,隻是按照心中所想,就這麼聽話做了。
最一開始,他會來這裡,明明是被濃重的黑暗氣息吸引,覺得這孩子有古怪,試圖找出背後來源,但十年過去,他依然不曾看出什麼。塞繆爾也不像其他黑暗生物一樣肆意製造殺戮,禍害生靈。
難道是他感覺錯了?
菲爾德沉吟不語,自己也說不清,出於什麼原因,他留了下來。隻要塞繆爾回來城堡,他就也在。
城堡最寬敞舒適的主臥內。
塞繆爾趴在床上,胳膊枕著枕頭,折騰著魔鏡。
很奇怪。
他的鏡子好像壞掉了。
鏡麵本來光滑明亮,能將文字清晰地映出來,不管摔碎多少次,都能自動修複,變回原樣。
但這次,不知怎麼回事。鏡子沒摔沒碎,鏡麵卻像是覆蓋了一層奇怪的霧,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格子,五彩斑斕,挺好看的,但這樣他就看不清希恩說的話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