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峭微愣:“你說就說,摸我臉乾什麼?”
沈漆燈人畜無害地笑了一下:“順手。”
唐峭:“……”
還是一如既往地神經病。
她以為自己會拍開沈漆燈的手,但事實上,她並沒有這麼做。
遠處金光閃爍,龍吟響徹夜空,唐峭定了定神,低聲問:“你要說什麼?抓緊時間。”
沈漆燈輕輕歎息,似乎有些遺憾。
“天樞查到了一點東西。”他漫不經心地說,“他們認為,人皇的那三個部屬是他複活的關鍵。如果能先殺了他們,或許就能殺了人皇。”
“他們四人的關係的確很緊密。”唐峭話鋒一轉,狐疑道,“不過,掌教和峰主們的原話真的是殺了他們嗎?”
據她了解,陽真掌教與幾位峰主都不是會下達這種指令的人。
沈漆燈笑了笑:“有什麼區彆嗎?不殺死他們的話,這件事也結束不了吧。”
唐峭沉默,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從姬蒼的態度來看,他的複仇心極為強烈,而另外三人更是與他立場一致,想要勸他們放棄複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可能是我們死。”唐峭輕聲道,“觀月人已經和他們聯手了,那個人太棘手,想要贏他,很難。”
“你是這麼容易服輸的人嗎?”沈漆燈捧著她的臉,指尖微屈,輕輕刮蹭她的臉頰,“還是說,你隻有在針對我的時候,才會有那麼強的好勝心?”
他指尖微涼,如同浸在水中的玉石,卻遠比玉石柔軟。
唐峭心跳一漏,不由凝眸看他:“你是在鼓勵我嗎?”
沈漆燈聞言,彎了彎眼睛:“那你有被我鼓勵到嗎?”
夜風涼寂,輕拂他們的發絲。沈漆燈的發梢隨風飄動,銀白色的發帶從他肩頭垂落,連同飛旋的落葉,一起落進唐峭的頸窩。
唐峭不明白自己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看著這樣的沈漆燈,她竟然產生了想要吻他的念頭。
明明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她垂下眼睫,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用你鼓勵,我也會贏。”
“這才是我的宿敵。”沈漆燈勾起唇角,垂眸低頭,在她的額頭輕啄一下,“小心一點,彆死了。”
唐峭微怔,隨即蹙眉:“該小心的是你。”
沈漆燈繼續吻她的眼睛和鼻尖,聲音夾雜在細碎的空隙裡,輕得微不可聞:“噓,小聲點……”
唐峭的胸腔被心跳震得生疼。
理智告訴她現在不該和沈漆燈糾纏,但她的本能卻情不自禁地靠近他。
是腎上腺素在作祟?還是其他更糟糕的東西……
看著沈漆燈濃密的睫毛,唐峭下意識伸出手,覆上他的臉頰。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
唐峭的目光霎時清醒:“張宿過來了。”
“嘖……”沈漆燈停頓,眼底閃過明顯的不悅,“礙事。”
唐峭一把推開他,握緊刀柄,一個瞬移停至半空。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沈漆燈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什麼問題?”
唐峭:“那個鐲子可以傳音嗎?”
“嗯?”沈漆燈一時沒反應過來。
“好了,我知道了。”唐峭舉起九禦,對準他的方向猛地一揮,“快滾吧,彆讓我再看到你!”
沈漆燈:“……”
煞氣瞬間衝天而起,如同黑色的颶風,呼嘯著向沈漆燈襲去。
這一刀注入的靈力極強,方圓十裡都被濃重的黑霧籠罩了。待到張宿趕來的時候,沈漆燈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的草木被削去大半,隻剩下唐峭一人站在光禿禿的樹頂上。
張宿:“人呢?”
唐峭收起九禦:“跑了。”
“是你故意放跑的吧?”張宿語氣不善。
“那不然呢?”唐峭聳了聳肩,“我沒跟著他們一起跑,已經很對得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