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漆燈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你今晚會和我在一起吧?”
唐峭沒有出聲,嘴角微微上揚,態度不言而喻。
等他們回到天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浮萍峰上十分熱鬨,燈火輝煌,遠遠就能聽到熟悉的歡聲笑語。
好像人很多的樣子。
唐峭與沈漆燈奇怪地對視一眼,正要過去一探究竟,上官屏那極具穿透力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你們可算是回來啦!快來快來,就等你們了!”
上官屏正站在掛著燈籠的樹下向他們招手,殷曉也在旁邊蹦蹦跳跳,大喊著“峭峭、峭峭”,燈火將她們的臉龐映照成溫暖的橘黃色,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明亮。
唐峭頓時了然:“又聚餐了。”
沈漆燈嘖了一聲:“煩。”
唐峭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向眾人走去。
“來吧,偶爾這樣一次也不錯。”
和上次一樣,崔黎、宋皎和三位女峰主都來了。除此之外,今晚還多了兩個很少見的人——陽真掌教和玄鏡真人。
陽真掌教撫了撫白花花的胡子,目光在桌案上來回梭巡:“聽說今晚美酒暢飲,這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宋皎把他的談風月全都拿出來了。”司空縉熱心地抱起酒壇,為眾人斟酒,“你們敞開了喝啊,千萬彆跟他客氣!”
宋皎怒道:“我什麼時候說可以隨便喝了?”
“哎呀,掌教都來了,你好意思藏著掖著嗎?”回雁峰主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去看端坐的玄鏡真人,“玄鏡,你也彆客氣,趁這個機會讓我們看看你的酒量。”
玄鏡真人淡淡道:“我不喝酒。”
回雁峰主好奇道:“為何?”
玄鏡真人:“不喝就是不喝。”
時晴峰主探頭看了他一眼,掩唇輕笑:“估計是酒量不行吧……”
夕照峰主聞言,將準備好的果汁推到他麵前:“你可以跟我喝這個。”
玄鏡真人:“……”
他們那邊聊得火熱,少年們這邊也沒閒著。
上官屏正在積極地分發點心,唐峭看到崔黎的懷裡好像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動,下一刻,小狐狸就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
“好香的味道,我也要吃!”
“小狐狸!”殷曉瞬間睜大眼睛。
上官屏的眼睛也亮了:“哇,毛茸茸的好可愛!”
幾人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小狐狸吸引了,就連埋頭苦吃的殷雲也湊了過去,隻有沈漆燈依然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他撐著下巴,目光掃向一旁的崔黎,百無聊賴地問:“你怎麼把它帶來了?”
崔黎看了看正在吃點心的小狐狸,說:“荊小玉托我照顧好它。”
沈漆燈挑了下眉,不再多言了。
那晚,荊小玉替崔黎擋下了太多劍影,最後已是奄奄一息。崔黎要帶她回天樞治療,但她卻搖頭拒絕了。
“我不想跟你回天樞……”
崔黎第一次露出如此焦灼緊張的表情:“那你想怎樣?你這樣是會死的!”
荊小玉勉強笑了一下,唇角溢出更多鮮血:“你不是說……我可以走嗎?讓我走吧……”
崔黎:“你要去哪裡?”
荊小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踉蹌著站起來,捂著腹上的傷口,掏出一張血跡斑斑的符籙。
“幫我……照顧好小狐狸。”
她連一句再見都沒說,隻看了崔黎最後一眼,便和傳送符一起消失了。
崔黎試著找過她,卻一無所獲。
他想,她也許已經開始全新的生活,也許已經死了。
這頓飯吃了很久。
直到深夜,大家仍然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而唐峭和沈漆燈則和上次一樣,悄悄離開了浮萍峰。
他們來到竹樓前的湖邊。
這裡很安靜,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沒有一絲遮擋,將湖麵照耀得波光粼粼。
唐峭看著璀璨的湖麵,突然道:“我好像忘了問烏鴉一個問題。”
沈漆燈漫不經心道:“什麼問題?”
“就是我們的壽命啊。”唐峭說,“她說已經把我的壽命還給我們了,你又分了一半的壽命給我,那也就是說,現在我和你是共享壽命了,對吧?”
沈漆燈側頭看她:“怎麼了?”
唐峭輕聲感歎:“隻是覺得很奇妙。”
曾經是爭鋒相對的宿敵,現在是同生共死的愛人。
似乎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會互相追逐、彼此糾纏,連死亡都無法將他們分離。
沈漆燈若有所思地凝視她,突然問:“你還記得那封信嗎?”
唐峭頓時警覺:“你又想乾嘛?”
“其實我這裡還保留了一份。”沈漆燈彎起眼睛,不緊不慢地說,“現在氣氛正好,我想回顧一下……”
唐峭很震驚:“我這一世根本沒寫過,你從哪兒保留的?”
沈漆燈笑意狡黠:“你難道不知道我記憶很好嗎?”
這家夥,原來在這兒等她呢……
唐峭眼中凶光一閃,抬手便是一拳,沈漆燈靈活避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問:“你確定要現在動手?”
唐峭挑眉:“怎麼,你怕了?”
她的眼神雪亮,鋒芒畢露,像月光下的劍鋒,耀眼到了極致。
沈漆燈愉快地笑起來:“那就開始吧。”
雖然他真正想做的並不是這些……
但先熱身一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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