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珠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會對她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哪怕何福何貴兩個平日裡對她始終是不冷不淡的, 可是天性善良的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哥哥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然而殘酷的真相很快便在她的麵前展開了, 從人群之中走出來的那兩個人正是她的親哥哥。
“哥哥……”
何珍珠喃喃地喊了一聲,眼中浮現出微弱的期望來。
哥哥, 你們是來救我的麼?
然而何福毫不猶豫朝著她肚子踢過來的那一腳卻將何珍珠徹底地踹入了地獄之中, 她一直強忍著沒有流出來的眼淚刷的流了出來。
“哎呦, 原來你這個雜種還會哭啊?”
何福用惡劣的語氣說著殘酷至極的話,而站在另一邊的何貴蹲了下來,揪著她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們看看,這就是我們的那個妹妹,你們看她跟我們有哪一點兒像?”
“嗬嗬,我老子把她當成個寶貝一樣養著, 也不看看他那副猥瑣的樣子,能養出這麼標致的姑娘麼?”
“女兒大多肖父, 她像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爹。”
“嘖嘖嘖, 我爹也是老糊塗了,這烏龜當得挺開心的……”
何珍珠一直都是個乖乖女,她哪裡聽過這樣子的汙言穢語,她的自尊,她的臉麵,被自己的親哥哥生生地剝離下來,死死地踩在了腳底下。
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隻是那些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 對她的霸淩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
就連她的親哥哥都欺負她,辱罵她,旁人誰還會在意她?
入學的時候何珍珠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的,可是在月底考試的時候,她的成績一落千丈。
何珍珠承受不住這壓力,想要將這一切告訴自己的父母,可是何福何貴兩個卻猜到了她要做些什麼,兩人將她帶到了一棟爛尾樓之中,用張婉如的生命威脅她。
“小雜種,你若是自己一個人承受了這一切,我們就不會找你那個白蓮花媽媽的麻煩,倘若你要是說出去,你信不信我們兩個會送你們母女上西天?”
“我和哥哥兩個人可還沒有成年呢,就算是殺了人,也不會受什麼懲罰的……”
此時的何福何貴兩個完全就像是惡魔,他們無所畏懼,甚至用張婉如的生命作為威脅,何珍珠敢將這些事情透露出去,等待她們母女隻有死亡。
何珍珠不害怕死亡,可是她卻怕自己的媽媽受到傷害,絕望之下,她隻能答應了他們。
霸淩還在繼續,而何珍珠則變得越來越沉默。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在心靈和**的雙重折磨下,何珍珠承受不住,陷入了瘋狂之中。
這就是白骨精得到的信息,而蘇善將這些信息彙總之後,告訴了何大財。
聽完了這殘酷又荒謬的真相之後,何大財蒙了,不敢相信蘇善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可是蘇善沒有理由騙他,可是,可是怎麼可能會是這樣子?他的那兩個兒子怎麼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何大財的腦子裡麵已經亂成了一團,聽到了前因後果的張婉如突然捂住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我對阿福阿貴他們兩個人不薄,這十幾年來我都把他們兩個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對他們甚至都要比對我的珠珠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珠珠?珠珠可是他們的親妹妹……他們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就好,為什麼要牽連到珠珠身上?”
即便是在哭泣的時候,張婉如的身上也不見一絲狼狽之色,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雙淚盈盈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輕輕一眨,便有成串的淚珠的順著光潔的麵頰往下滑落。
她的話語之中沒有一句是指責何福何貴兩兄弟的,可是這委曲求全的話卻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將何大財的怒火給點燃了。
“那兩個小畜生,他們敢對自己的妹妹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我一定要把他們兩個的腿給打斷了,我們老何家沒有這樣子喪儘天良的種。”
門口處的張多金不停地在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明明是好心好意要幫忙,結果卻聽到這樣子的家醜,這讓他以後該怎麼跟何大財來往?
蘇善冷眼瞧著這一幕,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複雜的東西,每個人都有陰暗的一麵,不同的是有的人陰暗麵一輩子都不會展露出來,有的人則會控製不住地將自己的陰暗麵展現出來。
蘇善想到先前在何福門前察覺到的那邪惡的怨氣,直覺告訴他,何福的房間有問題存在,她的目光從捂著臉嚶嚶哭泣著的張婉如身上掃過,落在了她身後躺在床上的何珍珠身上。
何珍珠身上的怨氣被白骨精強製性地扯了出來,成為了白骨精的力量來源,作為回報,白骨精在抽離怨氣的時候將那些不堪的記憶也一並從何珍珠的腦子裡麵剝離了,醒來之後的何珍珠不會在記得那些痛苦的回憶。
這些回憶是被剝離,而不是被遺忘,以後就算是有人想要讓她回憶起來這段記憶,都不可能。
這裡的怨氣已經被白骨精解決了,沒有了這個房間的怨氣抗衡,對麵房間的怨氣變得濃鬱了起來,薄薄的門板根本攔不住那個房間裡麵的怨氣,此時原本已經被白骨精吸收乾淨的屋子裡麵又鑽進來不少的怨氣。
這些怨氣與何珍珠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並不同,若是沾染上了,這一家子人那可就危險了。
這麼想來,先前從何珍珠身上冒出來的那些怨氣竟是阻擋了隔壁彌漫出來的那些怨氣害人……
想到這裡,蘇善的神情有些複雜,自己遭遇了這樣子可怕的霸淩之後,所產生的那些怨氣竟然不是為了報複,而是為了保護。
何珍珠真的是一個溫柔善良女孩子。
“何老板,你先不要忙著做出定論,也許還有彆的原因也說不定。”
蘇善說話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張婉如的哭聲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她又開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翻來覆去說著我可憐的女兒之類的話。
她的哭聲擾得人心煩意亂的,何大財的眼睛很快便爬滿了紅血絲,情緒變得越發暴躁起來。
“還能有什麼樣子的原因?不管是什麼樣子的原因,那兩個小畜生都不能對自己的妹妹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說著何大財便想朝著門外衝,看他這架勢似乎是先更直接到學校將何福何貴兩個人給抓回來暴揍一頓。
張多金看到何大財那氣勢洶洶的模樣,急忙往旁邊讓了讓。
何大財的速度快,蘇善的速度更快,在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的時候,蘇善的手也同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