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蘇善的神情極為平靜, 好像殺了人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事情。
“那又怎麼樣?秦警官, 你沒有殺過人麼?”
蘇善能看到沾染在秦榮靈魂上的血色,那些顏色隻有在殺了人之後,靈魂才會沾染上的。
身為刑警的秦榮, 自然也是殺過人的,犯罪分子負隅頑抗, 對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了極大的威脅,為了保護更多普通人不受傷害,擊斃犯罪分子是萬般無奈之下才會做的選擇。
可是,那怎麼能一樣呢?他殺的是犯罪分子, 可是王久殺的,卻是普通人。
“那不一樣, 我是警察,我擊斃犯罪分子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秦榮試圖跟蘇善講道理。
然而秦榮有秦榮的道理,蘇善自己也有自己的道理,他的理由沒有辦法說服蘇善。
“沒什麼不一樣的, 他是鬼,他殺人也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秦榮正想辯解, 卻被蘇善給打斷了:“他做的事情,我們看著, 老天爺在看著,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付出代價呢?”
“還是你覺得他殺的那些人全都是無辜之人,他們不該死?”
秦榮被蘇善堵得說不出話來, 那些人所做的事情令人發指,人類的邪惡麵在他們的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他說不出他們無辜的話,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沾染上人命,怎麼能說是無辜呢?每個生命都是獨立存在的,任何人都不能以父母親人愛人的身份來剝奪其他人的生命。
錢鬆看看秦榮,又看看蘇善,最後的目光從王久的身上掃了過去,當王久回頭來看他的時候,錢鬆又急忙低下頭去,避開了王久的視線。
王久殺人的事情他已經從秦榮口中聽說了,他其實有些不太懂秦榮的堅持。
那些人僥幸逃脫了法律的懲罰,有人……不對,有鬼讓他們付出代價不對麼?為什麼秦榮一定要把王久帶回去?
人家是鬼又不是人,難不成還能在槍斃一次麼?
然而現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兒,錢鬆抓著朱小白,安安靜靜地作壁上觀。
最終,秦榮被蘇善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睜睜地看著蘇善帶著王久離開了。
直到他們離開之後,秦榮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彈,錢鬆咽了一口唾沫,小聲開口說道:“秦隊,咱們是不是該會警局了?”
秦榮回頭看了錢鬆一眼,點了點頭。
“回去,局裡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秦榮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之間的疲倦之色怎麼也遮掩不住,眼睛裡麵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人看著覺得很不舒服。
錢鬆還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秦榮露出過頹廢的模樣來,他一直對外展現出來的模樣都是堅韌強大的,他就像是山嶽一般無堅不摧,可是現在的秦榮似乎產生了動搖,對他自己一直堅持和堅信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錢鬆想要勸說秦榮,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默默地跟在了秦榮的身後。
現在這種時候,說什麼好像都是不對的,他還是安安靜靜地待著就好。
然而錢鬆想安靜,給秦榮一個可以好好思考的空間,可是先前一直很老實的朱小白大概是看見蘇善走了,又開始作起妖來,她的手被手銬銬著,為了防止她用邪法跑了,身上也用麻繩嚴嚴實實地捆了起來。
然而他們隻考慮了安全性,卻沒有考慮到其他的東西。
朱小白是個年輕女性,長相雖然稱不上多好看,可是整個人都透著那麼點兒楚楚可憐的勁兒,現在都已經入了秋,她身上還穿著條隻到膝蓋的白裙子,露出下麵兩條白生生的長腿,為了好看穿上的高跟鞋走起路來七扭八歪的,活像是沒有骨頭似的。
錢鬆和秦榮兩個是成年男性,再加上為了執行任務,他們兩個穿著便服,並沒有穿警服,兩人這麼帶著個被綁成這個模樣的年輕姑娘,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過現在這社會人情冷漠,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並沒有人會擅自出頭,他們帶著朱小白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旁邊圍了不少的路人,他們圍著秦榮和錢鬆他們指指點點,甚至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照錄像。
察覺到這一點兒之後,秦榮脫掉外套,兜頭蓋在了朱小白的頭上麵。
現在朱小白的問題還沒有弄清楚,她的照片泄露出去,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遮起來的好。
然而此時一直都安安靜靜待著的朱小白突然開始奮力掙紮起來,她的頭瘋狂擺動著,將罩住自己的外套抖了下去,在周圍人全都看過來的時候,朱小白扯開喉嚨喊了起來。
“救命啊,救救我,他們綁架了我,他們要強、暴我,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哥哥,求你幫幫我,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