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回頭看向了玉浩, 那雙淺棕色的眼睛裡麵清晰地映出他的容貌。
被玉淵這麼用一雙沒有什麼表情的眼睛盯著, 玉浩隻覺得渾身發冷, 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到最後的那幾句話已經是低不可聞了。
他不想在其他的師兄弟麵前表現的這麼慫的,可是玉淵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明明沒有什麼情緒存在,可是卻讓人從骨子裡麵生出一種恐懼感來。
他的身體抖了抖,動作僵硬地避開了玉淵的目光。
“說完了?”
玉淵輕聲開口說道, 玉浩不敢吭聲,頭垂得更低了。
“玉浩,師傅教你的東西你是不是全都忘記了,我們玉氏一族,從來都不會妄加揣測彆人, 也不會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 就給其他的人定罪,鬼王教臭名昭著,你把這樣子一盆臟水往一個玄門天師的身上潑, 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若是被傳出去了,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
玉淵的聲音越來越眼裡, 玉浩地頭垂得越來越低,根本不敢多說些什麼。
他確實是存了私心,可是蘇善真的很有問題,若她真的是玄學界的人, 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玉家?怎麼會在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之後,還會動手毀去小師弟的武器?
玄學界就算是行事最為張狂的人,對上玉家的人,也不敢是這個態度,不說畢恭畢敬,至少也是客客氣氣的,蘇善那個小姑娘,若不是有什麼依仗,怎麼敢這麼對待他們?
隻是這些話他不能說,至少在玉淵的麵前,他不能說。
玉浩的頭垂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已經知錯了,可是玉淵的眼中卻浮現出一絲的不屑之色。
玉浩的是什麼樣子的性格,兩人師兄弟這麼多年,玉淵十分清楚,他現在看起來一副知道錯的模樣,實際上卻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根本聽不進彆人的話。
他這樣子的性格就連師父都管不了,更彆說是玉淵了。
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論他心裡麵是怎麼想的,至少在表麵上擺出恭恭敬敬的模樣,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
他將目光收了回來,啟動了車子,朝著先前姚爽說的地址駛去。
後排座位上的玉浩仍舊沒有抬起頭來,他的頭垂得很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玉清看了看前排座位上的玉淵,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玉浩,不由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怎麼這麼倒黴?
“五師兄,你彆難過了,其實大師兄也是為了你好。”
玉清也不太會勸說人,乾巴巴地勸說兩句之後,見玉浩不說話,他便覺得自己這麼說下去有些傻乎乎的,他暗自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車子就在這種沉默而又壓抑地氣氛之中一路朝著蘇善家的方向駛了過去。
等到他們到了蘇善家的時候,已經是是下午三天鐘了,今天的天氣不錯,天空如同被水清洗過一般,呈現出通透的藍色,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蘇善家門口,三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依次從車上下來,站在了蘇善家的大門外。
玉淵玉浩和玉清三人都是玉家這一代之中的佼佼者,站在門外的時候,他們便感覺到一陣龐大的陰氣呼嘯著朝著他們壓了過來。
玉淵神色不動,而玉浩和玉清兩個變了臉色,齊齊將自己的武器給拿了出來。
這麼龐大的陰氣,讓人想要說這裡沒問題都不成。
玉浩手中拿著桃木劍,眼中隱隱浮現出一絲激動的神情來,他側頭看向一邊兒站著的玉淵,壓下心中湧動出的激動之意,開口說道:“大師兄,我的懷疑並不是無的放矢,你也看到了這是什麼樣子,說沒有問題,你信嗎?”
玉淵看也未看他們,冷聲說道:“玉浩玉清,將你們的武器收起來。”
玉浩不肯收起武器,就連向來聽話的玉清也不肯將武器收起來,玉清看了一眼表情不太好看的玉淵,大著膽子說道:“大師兄,這裡分明是有問題的,怎麼能收武器,萬一遇到什麼危險該怎麼辦?大師兄,玉浩師兄先前說的也有道理,要不然咱們先回去,等到師傅他們到了再說。”
連個師弟都不聽自己的,不願意將武器收起來,玉淵的神情更加難看,他冷冷地看了自己這兩個蠢師弟,冷聲說道:“我看你們學的東西都學到了狗肚子裡麵去,你們好好分辨一下這些陰氣有什麼不同。”
“陰氣還能有什麼不同,大師兄你……”
然而對上玉淵那雙沒有什麼情緒的眼睛,玉清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敢再多說,照著玉淵的囑咐開始分辨這些陰氣。
他這麼用心一分辨,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玉清臉上的神情變幻,訥訥地開口說道:“大師兄,這是……”
“你感覺出來了?”
玉清點了點頭,他沒有再說什麼,乖乖地將自己的武器給收了起來,滿臉慚愧地站到一邊兒懺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