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多金原本有些害怕, 然而此時地麵卻傳來熟悉的震顫，他扭頭看了過去，當看到後麵那輛黑色麵包車上下來的兩人時, 他便不害怕了。
銅頭和鐵頭兩人給人的安全感真不是蓋的。
張多金心裡麵舒坦了，而張正陽卻裹著大棉襖哆哆嗦嗦地從車上下來了。
跟張多金不同, 張正陽因為最近被王技術員纏得久了，身上的陰氣很重, 對一些東西的感覺比張多金要敏感許多，在張多金看來，銅頭和鐵頭兩個很能給人安全感，然而在張正陽看來, 那兩個人卻是他需要極力躲避的。
下了車之後, 他的腳步有些虛軟, 原本想要靠近張多金的，哪知道他還沒有靠過去，張多金已經顛兒顛兒地跑到蘇善跟前獻殷勤去了。
“那個，蘇大師，你剛剛收的這兩個保鏢真的太棒了, 如果我能有這麼兩個保鏢, 那我真的是無所畏懼了。”
蘇善有些奇怪地看了張多金一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告訴張多金這兩個人其實並不是人的殘酷真相了。
好歹他也是給自己介紹了不少生意的人不是？
她點了點頭, 嗯了一聲，示意縮在一邊兒的張正陽帶路。
地下停車庫沒有暖氣，空氣流通也不太好, 待的時間長了，讓人感覺到十分憋悶，張正陽原本覺得挺冷的，然而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覺得身上變得熱了起來。
他將圍巾跟口罩解開，露出了那張帶著濃濃疲倦之意的麵孔來。
自打蘇善見了張正陽之後，他一直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蘇善也沒有能看全了他的臉，等到他把這口罩圍巾全都摘了之後，蘇善才看清他的麵孔。
張正陽長了一張倒瓜子臉，臉型下圓上尖，眉毛粗而雜亂，眼睛是那種偏歐式的，又大又圓，然而他的鼻子很小，人中有些長，嘴巴像是女人的那種櫻桃小口。
這樣子的五官分布使得他的上半張臉看著太緊湊了一些，而下半張臉卻又太寬裕了，一眼看過去，讓人覺得他整張臉都十分彆扭。
額頭飽滿才有福，他這額頭又窄又癟，看著並不是什麼福相。
不過雖然長得略顯怪異了一些，可是他也不是短命相，長命百歲倒是不至於，活個七老八十倒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現在他烏雲罩頂，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這命數很顯然是被人給改了。
每個人的命數都是天注定的，就連那些橫死之人的命數，其實也是注定好的，張正陽原本是個長命的人，卻被弄成了個短命鬼，那他的那些命數，又被誰奪去了？
在蘇善的認知之中，命數可以被剝奪，但是那些被剝奪的命數是無法嫁接到其他人身上的。
難不成就隻是為了禍害人？現在已知的信息太少，蘇善也弄不清楚，便將這件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兒。
張正陽也知道自己的長相不好，將容貌露出來之後，以為蘇善會有什麼反應，那知道蘇善隻是掃了他一眼，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這讓張正陽鬆了一口氣，轉念一想，自己就算長得不那麼好看，仍舊屬於人類的範疇之內，跟蘇善身後的那兩個人相比較起來，自己都快被襯成了美男子。
這麼想著，張正陽帶著蘇善張多金他們朝著不遠處的電梯走了過去。
這棟寫字樓裡麵的電梯夠大，不過裡麵塞了銅頭和鐵頭兩個之後，整個空間都顯得狹窄逼仄了起來，偏偏那兩個傀儡人不敢挨著蘇善，身體不停往後靠，這便將張正陽硬生生地擠得貼在了電梯壁上。
張多金上來的時候站在蘇善那一側，他的運氣好，倒是沒有被擠到。
被擠得快成公雞貼餅的張正陽：“……”
他有一句哈麻皮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電梯緩緩上行，在四樓的時候，電梯顫動了一下，突然停了下來，滴滴的聲響過後，緊閉著的電梯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雙腳不沾地的女鬼出現在了電梯外麵。
電梯門打開之後，她原本想要像從前那樣嚇唬電梯裡的人，哪知道門一開，她便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眼睛。
蘇善靜靜地看著電梯外麵想要做惡作劇的女鬼，隻見她原本已經裂到了嘴角的大嘴飛快地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正滴滴答答往外滴著血的傷口很快愈合，那原本已經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瞬間消失不見。
“對不起，打擾了。”
女鬼說完這句話，嗖的一下朝著後麵退去，電梯門也隨之合攏了起來。
目睹了全程的張多金還沒有來得及害怕，那女鬼就不見了，他張大了嘴巴，訥訥地開口說道：“這個女鬼是來乾嘛的？”
蘇善說道：“大概是來打個招呼的。”
那個女鬼身上的陰氣很重，不過卻沒有什麼怨氣，不是會害人的鬼，剛剛估計是為了來搞惡作劇嚇唬人，不過沒想到蘇善會在裡麵，這才被嚇跑了。
張多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