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多金盯著那邊兒看了一會兒, 很快便發現了在那紅衣小姑娘跟前繞來繞去的小紙人,見那紅衣小姑娘凶相畢露, 他心中焦急,怕那個小紙人一個對付不了那紅衣小姑娘,他急忙讓自己的小紙人也過去幫忙。
張多金手裡麵的這個小紙人跟那個小紙人出自同一張紙,它聽懂了張多金的話, 朝著張多金點了點頭,順著風朝著紅衣小姑娘那邊兒飄了過去。
大廳裡麵的紙紮人都是被紅衣小姑娘操控的,現在她被那兩個小紙人給纏住了之後, 便騰不開手了,大廳裡麵的紙紮人停止了動作,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
張多金原本緊張地看著紅衣小姑娘那邊兒的動靜,突然之間他聽到身後傳來噗通一聲響,張多金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了過去,那些紙紮人不再動彈了之後,被他們抬起來的張正陽摔在了地上, 他臉色煞白,雙目緊閉,看起來像是暈了過去。
張正陽剛剛推自己去送死的行為,讓張多金對他產生了極為濃烈的憎恨之意, 若不是有蘇善給他的那個小紙人護身符,剛剛他這條命恐怕就已經交代了。
兩人好歹也有一些親戚關係,他又救了張正陽一命, 他不說對自己感激涕零了,也不該這麼對待他,見他暈了過去,張多金不去踹他兩腳已經是自己心胸寬廣了,更彆提去關心他了。
他走過去試了一下張正陽的呼吸,確認了他還沒有死之後,張多金就懶得再管他了,他將注意力調轉過去,重新放到了小紙人那邊兒。
原本一個小紙人就已經占到了上風,現在又多了一個小紙人,簡直是如虎添翼,兩個小紙人飄來蕩去,很快變將紅衣小姑娘的腦袋揪成了個疤癩子。
紅衣小姑娘氣瘋了,揮舞著那條胳膊不停地打砸,她身下的紙轎子已經被砸了個稀巴爛,那四個扛著轎子的人頭上身上布滿了鮮血和碎肉快,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而紅衣小姑娘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她的身體已經被自己砸得坑坑窪窪的,沒有一處好地兒,她抓著剛剛扯下來的那條,此時已經被她打砸得隻剩下白骨的胳膊,搖搖擺擺地站在地上,那條紅色的紗裙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鬆鬆垮垮地掛在她的身上,她的腦袋癟下去一大半兒,隻剩下半張臉還是好的。
那兩個小紙人就飄在她麵前的位置,像是在逗著她玩兒似的,左右搖擺著。
紅衣小姑娘已經被氣瘋了,她猛地將手裡麵的骨頭手臂扔在了地上,就在張多金以為她準備放什麼大招的時候,紅衣小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腳胡亂地擺動了起來。
“哇哇哇~~~我不跟你們玩兒了,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在欺負我,我不跟你們玩兒了。”
紅衣小姑娘哇哇大哭了起來,一邊兒哭著,她一邊控訴著小紙人對她的暴行,活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直接把張多金給看蒙了。
紅衣小姑娘剛剛不是很凶殘的麼?她都把自己跟旁邊的那四個人給折騰得不成人形了,現在居然還哭?難道她真以為自己是個小孩子了不成?
原本應該極為恐懼的一幕,可是現在卻偏生讓人覺得有點可笑了。
原來鬼怪也會因為打不過而哭鼻子。
紅衣小姑娘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那些原本安安靜靜站著的紙紮人變得躁動了起來,緊接著他們也跟著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了起來。
紙紮人皮薄血脆,這麼坐下去之後,有一大半兒的紙紮人全都毀了,然而剩下的那些紙紮也不是小數目,這些紙紮人這麼齊齊哭了起來,張多金隻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他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身體控製不住地半跪在地上。
這些紙紮人齊齊一哭,便形成了巨大的聲浪,空氣也跟著震動了起來,兩個小紙人隻有薄薄的一片身體,當空氣開始震動起來之後,兩個小紙人便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小紙人的身體在空中左右搖擺,就在此時,原本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紅衣小姑娘突然暴起,朝著那兩個小紙人撲了過去,小紙人下意識地想要跑,然而因為無法很好地控製住身體,動作生生地慢了一拍,被那紅衣小姑娘一手一個地抓住了。
“嘻嘻嘻,我看你們還怎麼跑,你們是沒有辦法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小紙人掙紮了起來,可是紅衣小姑娘的力氣極大,兩個小紙人落入她的手中之後就無法掙脫出來了。
紅衣小姑娘滿意地看著手裡麵的那個小紙人,笑著開口說道:“好了,為了抓你們我弄壞了那麼多玩具,這下子可好了,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新玩具了,你們可比那些傻兮兮的玩具好玩兒多了。”
紙紮人的尖叫已經停止了,張多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他半跪在地上,吭哧吭哧地不停喘著粗氣,隻是他心裡麵還惦記著那兩個小紙人的事情,掙紮著抬頭看了過去。
當看到兩個小紙人都被那個紅衣小姑娘給抓在手裡麵之後,張多金的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連蘇大師的護身符都沒有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