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張多金還在暴揍著那四個男人, 他似乎是已經憤怒到了極致,手腳都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他將那四個男人打倒在地,對著他們拳打腳踢。
先前在夢境之中發生的事情讓張多金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親身經曆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幾乎逼瘋了張多金,哪怕他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可是他仍舊無法接受。
想到夢境之中他們對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張多金都恨不能將這四個大男人給活生生地打死了,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他們怎麼能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來?說他們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他們做出的事情連畜生都不會做。
眼看著張多金越打越來勁兒,蘇善覺得他若是再繼續打下去的話, 那就要出人命了。
“張多金,你可以停手了,你若是繼續揍下去的話, 他們就要被你給打死了。”
張多金很想活生生地打死這些人,可是僅存不多的理智告訴他,他不可以這麼做, 為了這些人渣把他的命搭上可不值得。
張多金喘著粗氣, 肥碩的身體異常的靈活, 他狠狠地朝著地上躺著的那些人身上踹了幾腳之後,方才轉身朝著蘇善的方向走了過去。
地上的那四個男人仍舊被控製著,被這麼暴揍了一番之後, 他們就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動彈。
張多金回到了蘇善的身邊,當看到被十二抓在手裡麵的那個紅衣小姑娘,張多金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忍之色。
隻有親身經曆過,才明白她究竟遭受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張多金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跟她說些什麼,隻是話到嘴邊之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先前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他知道那是這個紅衣小姑娘做的,張多金在夢境之中好像變成了這個叫多多的小姑娘,經曆了她所經曆的事情,那樣子可怕的事情,就算是他這麼一個成年男性尚且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七歲的小姑娘?
夢境之中的經曆太過可怕,他已經強製性地屏蔽了那段記憶,隻是他還記得,在一切都結束了之後,那個被折騰的支離破碎的小姑娘沒有熬過去,她死了,而她的屍體,好像被他們放進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之中……
先前麵對著這個紅衣小姑娘,張多金感覺到恐懼和害怕,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厭惡,隻是現在經過了先前的夢境之後,那些恐懼厭惡全都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就隻有滿滿的同情。
任何人經曆了跟小姑娘一樣的事情,恐怕都會變態的。
“你彆難受了,法律會替你懲罰這都些惡人的,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張多金乾巴巴地安慰道,然而那個紅衣小姑娘仍舊沒有抬頭,她的頭垂得低低的,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人。
張多金臉上的不忍之色越發濃鬱起來,他朝著蘇善跟前湊了湊,小聲地將先前他看到的事情告訴了蘇善。
“蘇大師,你也彆為難她了好不好,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能變成厲鬼尋仇的,大部分都是經曆了相當可怕的事情,活著的時候無法為自己討回公道,便化作厲鬼回來索命。
多多的年紀不大,在小孩子最為純真的年紀遭遇了滅頂之災,化作厲鬼之後的能力也是極為強大,否則的話,也無法一手操縱這場複仇盛宴。
蘇善盯著那個紅衣小姑娘,開口說道:“你複仇的話我沒有什麼意見,隻是你的仇人隻有這幾個,你拖那麼多無辜之人下水,這有理也變成了沒理,等下了冥府,你怕是要遭罪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既然殺人,那就不要怨人家變了鬼回來尋仇。
隻是尋仇的話若是找上了無辜之人,這對厲鬼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厲鬼複仇是天道允許的事情,但是傷及無辜,便會被天道懲罰。
然而蘇善的話還沒有說完,紅衣小姑娘卻猛地抬起頭了頭來,她滿臉怨毒地看著蘇善,恨恨地開口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都該死,他們都是幫凶,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當初有多少人看見了聽見了知道了,可是他們就像是聾了瞎了啞了一樣,誰都不肯說,誰也不肯來救她,這樣子的人怎麼能說是無辜?
那四個人是罪魁禍首,其他的人都是幫凶!
聽這小姑娘的意思,她是將這酒店的所有人全都給恨上了,她的報複已經展開了,原本是可以順利進行下去的,將所有害了她的人全都殺了,可是現在她落入了蘇善的手中,一切都不可能了。
明明曙光近在眼前,可是現在卻被蘇善他們一手葬送了,絕望的情緒在她的心中不停地蔓延著,小姑娘癟了癟嘴巴,眼淚控製不住地流淌而出,她無聲無息地哭著,模樣比她先前那麼嚎啕大哭的時候更招人心疼,現在她就像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可憐,除了哭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看到她這個樣子,蘇善感覺自己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若是蘇善沒有遇見這事兒也就罷了,可是她偏偏遇見了,她不可能放任著這個紅衣小姑娘屠殺無辜之人,她可是身處在天道黑名單上人,若是她不阻止了,這份罪孽最後說不定會落到她的身上來。
“小姑娘,你這樣子不行,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助法律的手段懲罰惡人,法律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蘇善如此勸說道,希望她能聽進自己的話。
紅衣小姑娘剛剛開始報仇不久,雖然怨氣衝天,可是身上並沒有沾染上殺孽,顯然她還沒有開始殺人。
這還有的救。
天道對厲鬼有諸多限製,厲鬼所做的事情都被限定在一個條框之中,超出了條框,便會遭受到極為嚴重的懲罰。
蘇善是在幫這個小姑娘,不過顯然她並不是這麼認為的,她認為蘇善在阻止她複仇,不管蘇善說得如何好聽,她始終聽不進去。
“我不管來生會如何,也不管進入冥府之後我會怎麼樣,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給我自己複仇。”
這個五星級的酒店被小姑娘的怨氣所籠罩著,已經成了一個獨立的怨氣空間,外麵的人進不來,裡麵的人也出不去。
酒店的老板很快也發現出了酒店的不妥之處,老板當機立斷地便選擇了報警,尋求警方的幫助。
五星級酒店裡麵住著的人非富即貴,這些人若是出了什麼閃失的話,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酒店老板報警之後,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當發現整個酒店被灰色的霧氣籠罩,並不是因為科學原因無法進入的時候,警方的人很快聯係了上級部門。
處在高位的人都知道特殊部門存在的,昨天博物館文物離奇失竊的事情也是特殊部門解決的,知道特殊部門的人還在安陽市之後,他們立即聯係了殊部門的人來處理這個五星級酒店的事情。
玉淵很快便帶著玉清趕到了這家五星級酒店。
玉淵來到這裡之後,很快便發現整個酒店的大樓都被極為龐大的怨氣所籠罩在其中,這些怨氣太過濃重,已經凝結成了常人肉眼可見的灰色霧氣,也正是這些怨氣將酒店跟外界隔離開了。
依照這些怨氣的濃度,裡麵恐怕已經形成了完整的怨氣空間,這也就使得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進不去,怨氣空間一旦形成,很難從外部破除,他們必須要進入到裡麵,將形成怨氣空間的核心找出來,這樣才能破除了怨氣空間。
玉淵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那個酒店老板,開口問道:“這樣子的情形已經持續多長時間了?”
酒店的老板是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他穿著件黑色的西裝,頭發一絲不苟地梳著,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正派。
聽到玉淵的話之後,他開口說道:“具體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我是在一個多小時之前發現酒店這邊無法聯係上的,我希望你們能儘快將這件事情解決了,畢竟酒店裡麵住著很多身份地位極高的人,如果他們出現什麼問題的話,誰都擔不了這個責任。”
他說話的態度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大概是因為做慣了上位者,他對著玉淵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種頤指氣使的感覺。
玉淵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裡的怨氣實在太過濃鬱,裡麵的怕是個極為厲害的厲鬼,厲鬼想要構建怨氣空間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需得在其慘死之地,並且這地方也得要發生過很多慘案,借助一些殘餘的怨氣,才能將怨氣空間構建而成。
玉淵轉頭看向酒店老板,開口問道:“這個酒店是不是發生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說人命……”
然而還沒有等玉淵將話說完,酒店老板立即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這位先生,請你慎言,我們酒店是安陽市第一家五星級酒店,開業至今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起事故,你什麼都不知道,豈能信口開河朝著我們酒店身上潑臟水?我告訴你,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他義憤填膺地說著,指責玉淵信口開河,氣衝衝地說完了那番話之後,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口說道:“而且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找你來是來解決這裡的事情,不是讓你在這裡問東問西胡說八道的,如果你沒本事沒辦法解決的話,我們會找另外的人來解決,不用麻煩你們。”
酒店老板的態度極為的強硬,大有一言不合立馬換人的意思。
然而他越是這樣,便越顯得他心虛,像是他這樣子的人玉淵見多了,這個酒店老板看起來忠厚,實際上他眉眼鋒利,眼神渾濁陰鶩,他的麵相忠裡藏奸,並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中宮處隱約有血氣浮現,顯然是沾過人命的,雖然這人命並不是他親手所害,可是也與他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