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一走出去,鳳舞行和太清立刻就迎了上來,皆很關心幼崽。
“師姐,秋秋沒事吧?”
太清也道:“雖說確實冒險了些,但緋紅這種妖邪,本就不應該存留於世。這件事是貧僧沒有考慮周到,在小施主提出要求的時候,應當第一時間告知道君,或許道君是另有安排呢。”
當時他也著實是被緋紅和宋姝身上的因果纏繞給驚呆了,憤怒且恐懼,便未能深思,隻想著除掉眼前邪魔,免得它出去禍患世人。
直到宋姝死後,發生眼前那一幕,太清才突然意識到,事情很不對勁。
道君在招搖宗住了十多天的時間了,怎可能不知曉緋紅的存在?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道君暫時沒有動殺意罷了。
再看到小崽崽一回來就要挨訓,搞不好還要挨打,更加意識到自己魯莽了,是以格外擔心,也很是愧疚。
他已經是個大乘期的修士了,卻連累了幼崽,著實令人難為情。
雲笙道:“無礙,已經很聽話地認錯了,在學習識字呢。”
鳳舞行頓時舒了口氣。
還好,父女倆沒有打起來。
鳳舞行又問道:“秋秋有沒有說晚飯想吃什麼?”
“按照平時的食譜就行了,秋秋還是很好哄的,彆擔心。”
鳳舞行一臉不可置信,騙鬼呢?小家夥兒心眼兒多的像是蜂窩,小恩小惠根本不吃,那叫好哄?不過也不排除,秋秋會對娘親格外開恩。
雲笙又拿出來秋秋單獨為太清準備的謝禮,說道:“多謝大師今日仗義相助,秋秋很感激,特意為大師準備了禮物,還請笑納。”
太清感激不儘,倒也沒有推辭:“如此,多謝小施主。”
天參湊熱鬨地看了過去:“打開看看是什麼。”
太清頓時愕然:“這也太貴重了……”
雲笙打斷他的話:“秋秋覺得合適,我也隻是代她將禮物贈予大師,若是大師覺得不妥,可等晚飯時候再去找秋秋商議。”
天參也說:“這有什麼貴重的?秋秋都不稀罕的東西!”
雲笙一巴掌拍了過去:“閉嘴。”
這種凡爾賽被人聽到是要挨打的!這孩子怎麼就學不會謙虛呢?
太清也隻好收了下來,心裡想著,無論如何,都得回贈小幼崽一件禮物。但是,太清又很疑惑,秋秋喜歡什麼呢?
她比尋常的幼崽要聰明許多,也更加伶俐可愛,喜惡分明,太清就很怕踩坑,萬一剛好是秋秋不喜歡的東西怎麼辦?
好不容易刷來的好感,豈不是就前功儘棄了?
雲笙不管他在想什麼,禮物送到了,她的任務就完成了,便主動去廚房幫忙。
此時在第二峰,穆恒舟卻像是經曆了生死一般,臉色蒼白至極,氣虛體弱,彆說是練劍了,就連從床榻上站起來都困難。
是他的大師兄先發現了異樣,匆匆忙忙去喊師尊來,又將丹峰的兩位長老尋來,為他進行了仔細的檢查並未發現任何傷勢,隻得道:“也不像是識海受到了攻擊,還是請蘇長老或者道君過來看看吧?”
範寬很坦然地承認自己學藝不精,生怕耽誤了弟子,又說:“太清大師於醫修一途也頗有研究,我去請他吧。”
掌門連忙應道:“一起去。”
他知曉雲笙跟穆恒舟之間關係不太好,貿然去請道君,反倒容易壞事,而太清就無此疑慮了。出家人普度眾生,必然不會因為某些小小的齷齪,就故意給弟子難堪。
穆恒舟的師尊站在那裡,十分焦急,卻也幫不上什麼忙,隻問道他:“發生何事?今日你去哪裡了?可是遇到敵襲了?”
穆恒舟搖頭:“弟子不曾離開洞府,一直在練劍,午後便開始打坐修行,……”
他是在突然之間感受到了渾身的劇痛,整個人像是被多股外力拉扯,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詞——五馬分屍。
當時他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感受。
而且穆恒舟很確定,在這股痛楚出現的時候,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與自己休戚相關,但不知為何,劇痛逐漸模糊了他的意識,也仿佛帶走了他在那一刻的記憶和感知。隨後,他就隻剩痛苦,什麼都想不起來,卻又覺得痛的合情合理。
極為疼痛之時,穆恒舟也曾嘗試與劍靈聯係,對方分明一直在,卻始終不曾回應他。
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聽到了劍靈的一句呢喃,好像在說什麼:“……難道就這樣了嗎?那我所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中間夾雜著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穆恒舟此刻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隻要稍微用力一想,就會再次疼的他失去意識。
穆恒舟很是惶恐,那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會忘記了呢?
太清聽聞消息之後,立刻去找了雲笙,告知她自己前去第二峰,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雲笙點了點頭,特意叮囑:“請務必要在他麵前多提起幾次宋姝這個名字,最好也提一提緋紅,看他什麼反應。”
女主死了,如此突然又合情合理,倒是讓雲笙有種如同置身夢中的感覺。
那,男主呢?
且不說兩人一直捆綁在一起,其中必然有什麼緣由,雲笙更想試探的是,既然能夠殺死女主,是否,也可以借由某個便利,殺了男主?
這樣一來,她的死劫,不就可以破除了?
太清應下,倒也沒有多問:“貧僧記下了,回來之後,會第一時間告知施主結果。”
雲笙點頭:“勞煩大師。”
太清走了之後,鳳舞行神情古怪,問道:“師姐,你讓大師在穆恒舟跟前提及宋姝和劍妖緋紅,有何用意?跟之前你們去第一峰,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雲笙這才想起來,下午發生的事情,鳳舞行還不曾知曉,便跟他說起來,但也沒有說的太透徹。
起初她隻是想試探一下,師弟還記得關於宋姝的多少事情,卻沒想到,鳳舞行直接就問道:“宋姝
怎麼了?午飯過後那會兒,秋秋不就是讓太請大師幫忙去對付宋姝了嗎?我還想問呢,情況如何?”
雲笙頓時愣住:“你還記得宋姝?”
鳳舞行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這個問題一聽就不正常,立刻變得正經起來:“師姐先問吧。”
雲笙搖頭:“我就是想問問你,關於宋姝還記得多少。”
既然他的記憶沒有受到影響,雲笙便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鳳舞行,又說:“現在確定還記得宋姝的就我們幾個人。太清大師還好說,我們畢竟是親眼所見,但是你的情況,好像有點特殊。”
鳳舞行微微一笑:“倒也不算特殊。我曾經跟師姐說過,是家中長輩讓我來到招搖宗進入門內的,師姐還記得嗎?”
舊事重提,雲笙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難道你所說的那位長輩,是鳳九顏?!”
鳳舞行點頭:“原本是太叔祖要親自告訴師姐的,應當是被其他事情絆住,就忘記了。也可能,太叔祖覺得您已經知道了。”
雲笙倒吸一口涼氣:“太叔祖?!鳳九顏到底有多老?!”
抱著秋秋從書房走出來,正打算前來廚房彙合的鳳九顏,剛走到窗台下麵,冷不丁地就聽到了這句話:“……”
秋秋看到爹爹吃癟就格外高興,認字的苦也仿佛瞬間消彌了,小奶音快活地重複著:“鳳九顏到底有多老?!”
鳳九顏:“……”
信不信我真的會打你?
鳳舞行也聽到了秋秋的聲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母女倆異口同聲的嫌棄,讓他都替太叔祖感受到了尷尬,硬著頭皮努力為太叔祖挽尊:“非是如此,太叔祖隻是輩分高,年歲並不大,我出生的時候,太叔祖也不過剛剛成年。”
雲笙回頭看了一眼正站在窗外的鳳九顏,繼續追問:“那到底是多大?”
鳳舞行訕訕笑,沒有回答。
鳳九顏走了進來:“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阿笙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雲笙道:“那也不是,就是想知道。要是你年紀比我師尊還大的話,回頭我得想想辦法,給你多說些好話才行。畢竟設身處地一想,將來我嫁女兒的時候,對方年紀比我大,我也是要挑剔一下的。”
鳳九顏:“……”
挑剔。真是個精準的用詞。
秋秋站在灶台上,奶聲奶氣地歎息:“男人年紀大也不吃香呀。”
鳳九顏捏了捏她的小翅膀,都快要被氣笑了,雖然是夏天用不到小棉襖,但這麼噗呲噗呲地漏風,是不是黑心棉過於多了?
“你就這麼見不得爹爹好?”
秋秋才不承認:“哪有?人家隻是在提醒你一個事實!年紀大沒有優勢就得從其他方麵彌補呀!”
“那秋秋覺得,爹爹要從哪裡彌補才好?”
秋秋黑亮的豆豆眼上下瞅他,又說:“腰細、腿長,都還湊活吧!”轉頭問道雲笙,“娘,你滿意不?”
雲笙:“……”
鳳九顏驟然就想到了秋秋話本子裡的一句話:“女人,還滿意你看到的嗎?”隨即,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回到族地後,他要怎麼跟長老們解釋,自家養了一隻油膩崽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