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姑娘,你家是哪戶人家?”這時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看來快到了。
“村子前麵第三排第四戶人家。”竹青忙回答。
“籲……”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
竹青連忙從車上下了地,然後大步往家裡走。
“娘,娘,我把錢大夫請回來了!”她邊走邊說。
茅草屋裡麵光線很暗,車夫和錢大夫包括那個少婦跟著竹青走進那又低又矮的屋子,過了一會兒才適應屋子裡的昏暗。
隻見一個三十歲上下,麵黃肌瘦的婦人此刻正坐在木板拚的簡陋的床邊,懷裡抱著個同樣瘦骨嶙峋的孩子。
她一臉愁苦,看到竹青,眼睛頓時一亮,臉上才顯示出了了一絲生氣:“青兒,你請到了錢大夫?”
她問完了,不等竹青回答,又急急道:“快請錢大夫給山兒看看吧!這都大半天了,山娃鼻子裡出來的氣都燙了……”她接著就看到了跟著竹青一起進門的一行人。不由有些詫異:“青丫,怎麼這麼些人?哪個是錢大夫?”
隨後她便很不自在了起來。按照鄉下的規矩,上門都是客,可是這會兒她根本就沒有心思也沒有什麼辦法待客。
她有些囁嚅著小聲招呼:“大家都坐,坐……”
不過這屋子裡太過於狹小,一間屋子裡除了一個土灶台,就是這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了。根本就沒有讓人落座的地方。
竹青娘臉上露出一絲不期然而然的窘迫。
那少婦把她的困窘看在眼裡,卻是一點都不以為意,而是對著錢大夫說道:“趕緊看看孩子要不要緊。”
不動聲色她就給竹青娘解了圍。
而竹青進了門,便徑直走到了那土灶台後麵,生起了火。再是鄉下人,也總有些待客之禮的。竹青打算立馬燒點熱水出來,哪怕給他們喝點水,也算是全了禮節。
她生起了火,屋子裡就亮了很多,原本陰暗潮濕的屋子裡,也顯得舒服了些許。
而透過火光,她也看到了錢大夫緊皺的眉頭。
隻見他在給她弟弟竹山把過脈,又看過舌苔之後,卻是憂心忡忡地搖起了頭:“這孩子,燒的這麼厲害,又沒有底子,恐怕是難救了。”
他一句難救說出口,竹青娘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錢大夫,你行行好,就給我山兒救救命吧!求求你了!”
錢大夫擰緊了眉頭,歎了口氣:“這病要是一開始就來找我,興許來得及,這拖了這麼久,除非大羅金仙,不然我真的沒法保證!”
竹青娘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忍不住啜泣了起來:“前幾天看著娃倒也還好,不是特彆熱,就請本家孫郎中用了幾副草藥,誰知道藥不對症呢,這孩子就燒的糊塗了。也是今兒竹青想到了您,才特意過來請您的。您都說難治了,可憐了我的山娃啊!都是娘耽誤了你啊……”
她哭的泣不成聲,要不是手裡還抱著孩子,隻怕這會兒已經要跪在地上求情了。
那少婦在一旁看的皺眉,轉臉對著錢大夫說道:“能不能救的你彆管了,這會兒你隻管用藥,藥錢我都幫她們付了!總是一條人命!”
錢大夫聽她這麼說,方才像鬆了口氣一般下了決心:“既然娘子你都這麼說了,那小老兒就儘量試一試吧!”
他說著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從裡麵取出一管銀針,對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竹山就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