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低頭從那叢大薊裡麵抽出一根,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點頭道:“嗯,這大薊不錯。現在藥市上這大薊是十文錢一斤,我就按照市場上的價錢拿你的,怎麼樣?”
十文錢一斤?是賣還是不賣?竹青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她這才想起來有哪裡不對勁。自己之前光想著可以用這些大薊換錢,卻壓根兒就沒有了解過市場,行情什麼的。
聽這少年的口氣,應該還有個藥市什麼的。隻是自己這會兒也沒有時間去了解。能夠賣,就賣掉了再說吧。
因此,她在短暫的遲疑過後,便爽快點頭:“好的,多謝小哥!”
於是那少年便利落地拿了杆秤出來,過秤,付錢。
付錢的時候,他跟竹青說道:“你這大薊雖然新鮮,但是莖乾上都沾了泥土。所以隻能算毛重。淨重我還得扣掉點零頭。一共五十四文,我付你五十文。”
這家夥也太精明了吧?竹青心裡有些不爽。不過她急著回去,也就不願意跟他計較了。便點頭應了,拿了他付的五十文錢,轉身就走。
至於茅針,她一根都沒有拿出來。
這個少年太精明,茅針這樣的小東西,他未必肯收。說不定被他當作添頭一分錢不出笑納了。竹青又不是傻。
不過今天能夠有五十文的收入,她也挺滿意了。
而待竹青轉身離去之後,那少年臉上卻是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鄉下丫頭就是好說話。”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提了五斤大薊往屋子裡走。
“爹,今天我撿了個便宜,五十文收了五斤大薊!”他對著屋子裡的人得意說道。
屋子裡的人卻似乎並不讚同他的做法:“朝暉,你小子又耍小聰明!梁家藥鋪讓送過來的藥,你怎麼就亂來?”
那少年不以為意道:“那個鄉下小丫頭一看就是梁伯發了善心介紹來的。梁伯也是,隨便什麼人都往咱們家這裡推。咱們家又不是善堂,肯收她的藥草就不錯了。她要是去回春堂,隻怕那些夥計門都不讓她進呢!”
屋裡的人聞言似乎有些不悅:“你小子瞎說什麼呢?沒有你梁伯發善心,咱們的醫館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現在呢!做人要厚道,要本分!咱們現在幫人家一把,人家說不定日後會有回報……”
“一個鄉下丫頭,能有什麼回報?爹,您就是心太軟了。您看梁伯幫了多少人,他的藥鋪還不是被回春堂擠的連生意都快沒了?要不是咱們還從他那裡進藥,我看他早就關門了!”少年回答的很是不耐煩。
顯然,他對於他父親那套做人要厚道的理論完全不接受。
“臭小子,滿嘴裡胡咧咧什麼呢?看我不揍你!”屋子裡的人暴怒。
“你敢揍他一個試試?哼,朝暉說的本來就是這個理!要不是還有我們幫他撐著,梁伯年哪裡還能撐到現在?偏偏他到現在還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我看哪,他趁早把梁家藥鋪關門,去回春堂做個現成的掌櫃的,比現在可強多了!回春堂的掌櫃的,一年收入可不少於五十兩……”
一個尖銳的女聲一下子打斷了屋子裡的人的話。
“哎,朝暉,這大薊不錯啊!五十文收的?嗯,朝暉你乾的不錯!做人呢,就是要精明!”一個身材瘦長的中年婦人從屋外邊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王朝暉身邊的藥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