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梅不作聲,也不敢做聲。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一個丫頭可以隨口評價的。
“春梅,你說我當年要是順著老三,不把春蘭給配人。老三是不是就不會過得像現在這樣子?”周老太太的話裡似乎帶了一絲悔意。
春梅緊緊抿著唇,並不敢開口。春蘭是自小跟著三老爺的丫頭,和三老爺一起長大,兩人情分自然非比尋常。
當年三老爺娶親,老太太要三爺娶她看中的溫家小娘子。當時溫家人就提出來了一個條件,他家小娘子進門之前,三老爺屋子裡不準有通房。
溫家財大勢大,溫家小娘子還是獨女,她父親老早放話,將來那家業都是由她來繼承。誰要是娶了她,就等於娶了一座金山。而且溫家小娘子又聰明伶俐,俏生生的招人疼,偏偏還又入了老太太的眼。
老太太一口應承了溫家的條件,直接把三老爺身邊最得他心的春蘭配了外麵鋪子裡頭的一個小管事。壓著三老爺娶了溫家小娘子。
老太太的初衷都是為了三老爺好,並沒有問過三老爺的意思。在老太太看來,三老爺是幼子,不可能繼承周家的家產,將來成家雖然會有一部分產業,但是比起上麵兩個哥哥,大哥執掌家業,二哥在朝為官,他即便有老太太私下貼補,也多有不如。
但是若是娶了溫氏女,將來得了溫家的產業,那日子跟兩個哥哥比起來,也就差不了太多了。老太太苦口婆心,分析利弊,勸了又勸,又各種威懾,終於迫得三老爺點頭。
三老爺娶了媳婦,一開始也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好日子。無奈那溫家小娘子是家中獨女,自幼嬌養,卻是跋扈慣了的。時間長了,難免性子強硬,姬指氣使。三老爺本來也是老太太那裡的命根子,如何能容忍這樣的妻子?於是兩下裡不相容,沒幾個月便鬨的雞飛狗跳,闔家不寧。
且那溫氏還頗有心計手腕,入門了之後沒多久,就打聽到了三老爺和春蘭的舊事。整日裡喝乾醋不說,還指使人壞了春蘭丈夫的差事,逼著對方休妻,令春蘭無家可歸,險些墮入風塵。名義上卻還打著為三老爺考慮的名頭。
三老爺當然也不是吃素的,妻子這樣子作賤他昔日的心頭好,他索性花大價錢把春蘭又買在了身邊,在外麵另外置了一套宅院安置著。平時索性連家門都不進,隻在春蘭的住處安歇,留那溫氏獨自在周家大院裡熬著。
這兩人的官司周老太太當然也想辦法調解過,可是他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本身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兒子房裡的事情!再加上周老太太一向心疼兒子,自然不會舍得兒子委屈。
於是溫氏自然有那一腔憤恨和怨懟無處安放。
這次周老太太出遠門,應該是溫氏好不容易逮到的一次機會。
她對付不了丈夫,難道還不能對付下一向拉偏架的婆婆?
而且在她心中,是認定了三老爺如此行事,是得了婆婆的默許和縱容。為了逼三老爺回頭,她乾脆下了狠心,要讓他徹底沒了依傍,所以乾脆對周老太太下了手。
隻是她派去的人樣樣都做好了,還做的格外隱蔽,卻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鄉下丫頭,壞了她的好事!
自然,這個壞事的鄉下丫頭,就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於是她又讓人精心策劃了去報複,要把那丫頭給賣掉了出出心頭的那口惡氣。
誰知道接連兩次,居然還是都沒有成功!
那丫頭的運氣,似乎總是好的過分!每次大房的人,總是可以幫到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房特意在跟她作對,還是大房發現了她的動作。
為免自己之前的動作被大房的人發現,溫氏不得不暫時收手。
三房的太太溫氏那般厲害,春梅在老太太這裡,哪裡敢應一句話!
事實上,目前家裡以春字排名的大丫頭,除了大太太那裡的春喜,二太太那裡的春夏,也就還剩下她了。她可一點都不想招了三太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