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然昏昏沉沉的,腦袋很混沌,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臉。
她睜開眼,看到的人有些眼熟,思考了下,是張婕。
以為是在做*夢,夢到的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同事,本能的從屬反應讓她很排斥,用力把人推開,嚷道:“滾啊!給老娘換一個。”
她卷著被子翻了個身,把被子的側邊角全部壓在自己身下,卷得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小聲嘀咕道:“不是霍總我不乾……”
睡夢中的人並沒有輕重,這一下被推到地上的人險些腰間盤錯位,張婕‘嘶’了一聲,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自己的腰撐著床墊緩緩站起來。
看著床上的人把自己卷得愣是一根腳趾頭都沒露出來,又氣又無奈,她伸手拽了下被子,試圖把被子從她身下揪出來。
隻是稍微揪了一下,床上的人就像蛆一樣扭動了下,包裹得更緊實了。
張婕簡直要氣笑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老板,這怎麼拍啊?”
那頭的人沉吟片刻,說:“換另一個方案。”
“反正我不負責□□。”
…
刺眼的陽光打在臉上,宋瑜然眼睫毛顫了顫,緊著眉頭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是陌生清新劑的味道,扭頭,看到一麵陌生的落地窗,陽光就是從窗外照進來的。
這是哪裡?
宋瑜然皺著眉頭,太陽穴還有些發脹,她慢慢坐起來。
不對,很不對勁。
感覺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宋瑜然再一扭頭,床的另一側竟然躺著一個人!從半裹的被子不難看出那人身上隻穿了條吊帶。
對上視線那一刻,還朝她風情萬種地眨眨眼:“你醒了啊~”
幾乎是條件反射,宋瑜然一腳把人連著被子一同踹下床去。
隻聽到咚的落地聲,隨後是一聲慘叫,張婕從地板上坐起來,惱羞成怒道:“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吧!?”宋瑜然又氣又羞,“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麼!?”
說完,宋瑜然下意識抓起被子低頭看了看,在看到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瞪著張婕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裡!?”
“很明顯是酒店啊。”張婕慢慢站起來,身上的備用薄被順著落下,還真隻穿了一條吊帶裙。
露出來的肌膚,能看到手臂、鎖骨有曖昧的紅痕。
張婕繼續說:“昨晚不是你在KTV趁我喝醉帶我來的嗎?”
“???”宋瑜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我帶你來的?你在扯什麼犢子?!”
還沒捋清楚現在的情況,就聽到外麵急促敲門的聲音,宋瑜然立馬從床上跳下去開門,要是讓一個穿著吊帶裙的人去開門指不定以為做了什麼呢。
宋瑜然剛打開門,想問是誰,在看到來人那一刻怔住了,全身的血液好似在這一刻凝固。
愣道:“霍、霍總……”
她沒想到再一次和霍清之見麵會是這種場合下,霍清之沒有說話,隻是看她一眼,推開她徑直往裡麵走。
緊接著,宋瑜然聽到裡麵傳來的啜泣聲,剛折返就看到張婕已經躺回到床上,被子蓋在身上也遮不住曖昧的痕跡。
“嗚嗚嗚……霍總……”張婕抽抽搭搭的,“你要給我做主啊……宋秘書竟然……竟然、趁我喝醉強/奸我!”
“???”宋瑜然根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展開,可她十分清楚絕對是張婕有意汙蔑,“你他媽在胡說些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汙蔑我!”
她說完下意識去看霍清之,看到對方麵無表情,表情冷冷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下,忙與她澄清:“我跟她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我衣服還是昨天穿的!是她在陷害我!”
張婕完全是受害者的姿態,“我一個omega,被強/奸是很光榮的事嗎?汙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也是,你要是會承認也不是強/奸了。”
宋瑜然簡直要心梗了,她從沒想過會有一天,一個女人,一個omega會指控她強/奸。
她自認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omega就更扯,自己怎麼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強/奸她,用幻/肢嗎?!
可見張婕言之鑿鑿的樣子,她又氣又惱,賭咒道:“我要是能強/奸你,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張婕伸出手臂,讓那些吻痕更清晰曝光在她們眼裡,“那我身上這些,難道是我自己弄的嗎?”
宋瑜然簡直想衝上去撕爛她的嘴,怎麼都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個人?要不是昨晚張婕主動打招呼,在大街上擦肩而過都認不出來!
“好熱鬨啊。”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宋瑜然一轉頭,本不該在此刻出現的霍遠東竟冒了出來。
張婕看到霍遠東,立馬嚷道:“老霍總,您來得正好!霍總的秘書趁我喝醉強/奸我!現在還說我汙蔑她,快來幫我評評理啊!”
“還有這事?具體怎麼一回事?”
那兩人一唱一和的,宋瑜然立馬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這絕對是霍遠東設的局。
心裡嘔了一口血,霍遠東怕不是失心瘋吧?傻子都能看出來的局,跑出來秀智商?
“哦?竟然這樣,那宋秘書問題可就嚴重了啊。”霍遠東遊刃有餘地笑笑,“既然宋秘書不承認,那好辦,報警吧,警察一查便知。”
“行啊!”宋瑜然立馬應道,就算張婕不報警,她都要報警告她誹謗,惡狠狠道:“快點報警,要是檢查結果我是清白的,我告到你坐牢!”
“不行!”一直沒說話的霍清之立馬否決。
宋瑜然表情僵了下,轉過頭,看著霍清之不可置信道:“為什麼不行?你覺得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霍清之並不回應她,麵無表情看著霍遠東,說:“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決定中止和申海紡織廠的合作後,霍遠東就來公司鬨了一場,許是急了,狐狸尾巴也顧不得藏,直接就要求霍清之恢複合作。
結果就是霍清之當場拒絕,‘交涉’無果後霍遠東憤然離去。
本以為這事就告一段落,沒想到這老狐狸竟把主意打到宋瑜然身上。
這回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我同意繼續向申海紡織廠采購原料,帶著你的人立馬滾。”霍清之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威脅隻能用一次,再用這樣的手段彆怪我不留情麵。”
沒等霍遠東回答,宋瑜然就先炸了,“為什麼要向他妥協?!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你不相信我是嗎?!”
霍清之看著她,算是冷戰以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你彆鬨,冷靜點。”
怎麼冷靜?即便清楚霍清之妥協是為了自己,可一想到是出於不信任,宋瑜然心裡就難過得不行。
她咬了下牙,看著露出勝利者微笑的霍遠東,厲聲道:“你彆想得逞!要報警你隨意,怎麼檢查我奉陪!但凡能找到半點實質性證據不用你說我自己蹲監獄!反之你要是不能把我拉下水,完蛋的就是你!”轉頭瞪著張婕,“還有你!”
說完,她拽著霍清之就往外走。
霍清之的車就停在酒店樓下,甚至都來不及鎖車,宋瑜然打開後座就把人推進去。
她是有些生氣的,以至於動作不太溫柔。
宋瑜然在另一側上車。
兩人各坐一側,中間隔著一個空位,關上門後,車廂裡無比寂靜。
宋瑜然氣順了順,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說:“我沒做過。”
霍清之的聲音很平靜,“我知道。”
“那你還……!”
“他的目的隻是想要拿到我們的原料生意。”
“今天這件事結果有兩個,要麼拿到生意,要麼破罐破摔把你拉下水,讓你聲名狼藉。”霍清之頓了頓,“報警,即便證明你是清白的,這和他在公司把這件事散播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你有性/侵嫌疑,並不衝突。”
宋瑜然繃起身體,反駁道:“那又怎麼樣?沒做過的事我坦蕩蕩,才不在乎那些人怎麼說!”
“我在乎。”霍清之轉頭,看著她,很認真道:“我不希望彆人誤解你,在背後肆無忌憚戳你的脊梁骨。”
宋瑜然怔住,滿腔的委屈怨火,在此刻像是被突然澆了一盆涼水,瞬間熄滅。
她抿了下唇,後背慢慢靠回到座椅,聲音很輕:“……對不起。”
“你在為什麼事道歉?”霍清之問,“這件,還是之前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