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後不久我就見到了李豐田。
這一個男人三十多歲,長得有點顯老,胡子拉茬的樣子,一件舊了的迷彩服鬆鬆垮垮,腳上的懶漢鞋趿著,看上去跟流浪漢沒有什麼兩樣。
要非說有兩樣的話,那就是這李豐田的眼睛,特彆犀利。
讓他看上一眼的話,就好像被一隻猛獸給盯上了一般,後背嗖嗖冒涼風。
老道應該跟這李豐田挺熟的,上前打招呼道:“來了。”
李豐田麵無表情,遞給老道一個塑料袋。
我看了一眼,卻是兩塊嘎啦哈。這是那嬰屍身上的兩塊嗎?看著這黑漆漆的,仿佛墨玉一般的質材,而且比一般孩子的要大,我又不太大確定了。
這嘎啦哈是動物腿上連結大腿與小腿的一塊骨頭,古時候用來占卜,東北的孩子小時候拿它來當玩具。所以我一眼就能認出這兩塊嘎拉哈是不是牛羊豬身上的,估計還真是人身上的。
老道也沒有在意一般把這兩塊嘎拉哈給收進了懷裡,然後對一邊的胖子說道:“那玩意燒了?”
胖子用力點頭,又說道:“好家夥的,進了爐子還在那裡嚎呢,真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嚇人啊。”
這時候李豐田在前麵停了下來,靜靜等著我們。
我們快步跟上,一起進了電梯。
坐著這吱吱嘎嘎的電梯下到了負二層之後,李豐田提起鼻子來聞了一聞,對著老道點了點頭,然後大步邁出了電梯。
老道也緊步跟上。
我生怕自己落後被這屍體給偷襲了,也加快腳步。胖子想擠在我跟老道之間,可是他身體太胖,怎麼都擠不進來,隻好跟我並排走,這樣一來把走廊都給堵死了。
我擔心一會打起來,老道還有李豐田再打不過要跑,我倆這把路堵上了就麻煩了,所以隻好退到胖子身後。
這負二層的走廊很暗,照明的燈也是壞了許多隻,還有一些半亮不亮地在那裡忽閃。
老道讓胖子傳話給我說道:“開地眼,小心被屍氣給衝了體。”
我急忙開了地眼,再一看這走廊裡,也是屍氣濛濛,一張張蒼白的臉龐神情淒慘。
我看得心驚膽戰的,警惕地東張西望,生怕突然就跳出一具屍體來。就在我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突然胖子尖叫一聲,扭頭就往我這邊跑過來。
這一扭頭他一下子撞到了我,連同我一起跌到在地。
我頓時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給壓住了,在那一瞬間我感覺我要沒命了,還好胖子及時用手一撐地麵,才避免了把我翔給壓出來的慘劇發生。
老道低聲罵道:“瞎叫什麼,彆跟死了爹似的,慫包。”
他看向李豐田:“豐田,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