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緊緊攢著手指,即使沒有真的被碰到,但是9號在他身後溫熱的體溫,隔著一丁點布料已經傳遞過來。
好像把他完全罩在身體裡一樣的壓迫感,他溫厚的笑著,風輕雲淡的應對,以及那麼輕的應對。
都讓白夏害怕得要命。
仿佛隻要有一點違逆他,就會被殺死。
白夏相信他做的出,甚至會笑著說著其他的理由。
彆人都會信他。
就像現在。
就像那鬨市中的廢棄倉庫,沒有人想到會有危險。
那個倉庫連門都沒有,隻要有人稍微一看就能看到,他卻冷靜的在那裡殺了人。
白夏咬了咬唇,輕輕地、乖乖地應著。
“………是。”
聲音很小,甚至在嘈雜的地鐵裡聽不出是男是女,但他乖乖的應著,甚至很細微的點了點頭。
9號刹那間溫和地垂下雙眸,輕輕的說:“夏夏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他說這話的時候像個關心女友的好男人,無論是語調還是神情都是那麼溫柔,親密得自然而然。
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但肯定是認識,關係親密。
白夏咬著牙努力不哭出來。
真是個壞家夥。
明明就是因為你。
你無時無刻不在威脅我,讓我害怕又難受,明明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難受,偏偏要問。
難道要我說你是個殺人犯,大家快點來抓你嗎?
白夏有一瞬間鼓起勇氣想要喊出來,但餘光瞥見9號小麥色的手臂撐在他眼前的牆上,手又大又修長,白夏敢肯定,他能瞬間掐死他。
白夏怯懦地順著他的故意的玩弄,從於他撒謊。
“肚子……..有點疼………”
周圍的人幾乎已經相信了9號的話,這樣的對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但9號卻樂此不疲,他在耳邊輕輕的說,“老公帶你回家幫你暖暖肚子。”
白夏這一瞬間頭皮發麻,難忍的嗚咽了一聲,已經忍不住要哭出來了。
曖昧不清又極度可怕,像是玩弄獵物一樣的每一句話都在汲取白夏情緒帶來的快樂,享受著無比荒唐的、在公共場合、在人群中故作親密的對話,玩弄愚昧眾生一樣的享受著。
9號從袋子裡拿出乾淨的紙巾,一邊幫白夏擦拭濕潤的眼眶,像是真正的戀人一樣的哄著他,“夏夏乖,不哭了,馬上就到站回家了。”
地鐵到站,9號牽著他的手帶著他走了出去。
是陌生的站台,白夏沒有在這個站下過車。
本身就很恐懼和彆人交流,在公共場合發出一點聲音都怕吵到彆人,此時此刻像個變態的一樣穿著女裝,走在人群中,和一個殺人犯扮演夫妻。
仿佛每一個看他的人都在質疑他和9號的關係。
白夏低著頭被9號牽著手,半攬在懷裡,看起來像親密的保護,但是威脅意義十足。
走在陌生的巷子裡,人越來越少,白夏越來越害怕,他的腳步非常的慢,已經萬分不願意跟著9號走了。
9號似乎看出來他的抗拒,低聲問他,“不願意?”
白夏漂亮的眼睛濕濕的,滿是恐懼的看著他,“你要把我怎麼樣………..”
9號微微俯身,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笑著說:“看你的表現了。”
白夏細細的哽咽一聲,“我、我一直很聽話……….”
“目前來說很乖。”
“那去哪裡……….”
“你想去哪?”他說得特彆輕巧,就好像白夏想去哪裡他都能帶他去似的。
穿過長長的巷子,竟然到了一個小型客運站。
白夏不熟悉這裡,他不止不熟悉這裡,也不熟悉很多很多地方,就算是在帶他去一個稍微陌生點的地方就會找不到路。
之前一直不敢和彆人交流,也很少出門,無論在哪裡都對他不利。
白夏小聲的說:“我想回家…….”
9號的眼睛瞬間冷了下來,“回哪個家?5號那裡?”
白夏一聽他說起顧森,連忙追問,“顧森在哪裡?”
9號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回望眼個小型客運站,目光愈發冰冷,
突然拉著他的手往回走,在一個公交站台停下,不多時就上了一輛公交車。
是一輛人很少的公交車,9號帶著白夏坐在最後麵的座位,把白夏放在裡麵。
公交車比地鐵嘈雜,人不多,但是開車的聲音很大,需要很近的貼著,輕輕的說話才能聽見。
9號貼著他低聲說話。
“5號是故意套著你,你不知道嗎?”
白夏不敢說一句話,也不敢吱聲,貼近9號的耳朵紅紅的,隻是聽著他說。
“第四個人本來不用死的,夏夏,都怪你,讓我很生氣。”
白夏打了個哆嗦,想起死掉的人,在9號口中就好像是一個替死鬼替他死了一樣,本來應該是他死的。
下了公交車,沒想到是回廉租公寓。
時間是傍晚。
傍晚的時候隻有房東夫妻,7樓的租客還沒下班。
9號帶白夏回來的時候包租婆還和他打了招呼,“帶女朋友回來?”
9號溫和的笑笑,“您彆打趣,他害羞呢。”
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白夏,的確像個害羞的女孩子。
打開門,進了9號的房間。
9號的房間意外的乾淨。
之前以為他的修理工人,應該是房間裡應該很亂,或者有類似機油的氣味。
但他的房間乾乾淨淨,甚至還有隔音材料。
白夏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把他帶到這裡。
白夏慣來不會反抗也不會拒絕,就像不會拒絕顧森一樣,也畏懼於反抗9號。
9號冷冷笑了起來:“5號在滿世界找你,他不會想到我把你帶回這裡,因為他剛剛找過。”
他把門反鎖死了,低聲笑道:“我怎麼可能綁得了5號,當然是騙你的…………”
他猛然把白夏摟了起來,放在床上,在白夏驚慌失措中取下了他的口罩。
可愛的草莓櫻桃口罩被取下了。
更為漂亮的臉瞬間暴露在空氣裡,被口罩悶了一路,臉上都是微醺的水汽,比草莓和櫻桃更為香甜的氣味氤氳,9號低低的嗅了一下,垂眸看著白夏。
“夏夏真好騙,不知道網上有壞人,讓你過去拍照就過去。”
白夏睜大眼睛,“你是那個神的清除計劃………..”
9號低笑,“是啊。”
白夏抿著唇小聲嗚咽,既有被欺騙的惱怒,又有無比後怕的驚恐,9號是專門騙他過去,殺他的?
好可怕。
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
他在殺人犯手中。
這個人殺了這麼多人,還在笑。
“為什麼…….”白夏咬著牙,終於問出了口,“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因為他們有罪。”
有罪?
可是社會有法律,不需要單個的人來執行,這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你判定的罪責是什麼?
“那麼我呢?我是有什麼罪?”
9號微微沉默了一下,失笑般看著白夏,湊近他,“你說呢,屋子裡藏著女裝,不知道在做什麼變態的事,有沒有對彆人做過變態的事?”
白夏嗓音微微顫抖,“我沒有………”
“沒有?”9號咬著牙,死死盯著他,“你和5號每天晚上在做什麼?在浴室裡,在房間裡,半夜三更私會……….”他的聲音又輕又啞,“每一次你們我浴室,我都在窗外看著,他抱著你親吻,把你吻得又哭又叫…………”
白夏紅著臉害怕的哭了起來,“他也是願意的,不是我變態……….”
白夏連忙搖頭,“沒有………..”
“沒有?你們沒有做過?”
“沒有…….”
9號稍微溫柔了點兒,“到了什麼程度?”
“接吻…….”白夏哽咽起來,哭著說,“他不是同性戀………我們隻是親親……….”
9號低低笑了起來,“5號是不是不行?”他的眼睛像野獸一樣盯著白夏,“他不行我來,你跟著我………”他看著白夏的眼睛,“你隻要跟著我,我就放過你。”
白夏幾乎被他搞混亂了,他不知道9號說的是真是假,就像電影裡的變態殺人瘋子,每當抓住獵物都會拋出恥辱的荒謬條件。
白夏咬著牙不說話,漂亮的唇都被他潔白的小牙齒咬紅了,長長的睫毛濕濕的,眼睛又害怕又恐懼,兩鬢細碎的軟發都被汗水浸透了。
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