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玉璨恨不得鑽進地洞裡!
因為在翁裡和野獸門廝殺過頭了,身上全是臟兮兮血漬和汙垢,剛才要見他們祭司的時候被拉過去洗了個澡。
一進水池簡直猩紅一潭血水,草草洗了幾下,出於逆反心理,想要惡心一下要見他的祭司,所以故意沒有把指甲裡的血漬洗乾淨。
甚至不知道頭發和身體上有沒有什麼臟臟的東西,畢竟他是洗得那麼草率。
玉璨張口想說幾句自己手指沒洗乾淨的原因,比如說洗得太匆忙了,或是在翁了廝殺剛剛回來雲雲,但是皺著眉頭的祭司大人已經不再給他機會了。
說不上是嫌棄還是什麼,總之態度是冷冰冰,讓侍衛把他帶下去。
“安置好,我過幾日去看。”
說完就轉了個背走了。
玉璨愣愣地,反應不及,就這麼被帶了下去。
安置的位置正好在這棟巨大的塔樓裡。
進了房間連忙接了水把自己洗了一遍,手指指甲縫、頭發絲都狠狠的搓好搓了乾淨,出來的時候看了那一桶洗澡水,果然是一片渾濁。
玉璨臉色不怎麼好,把水倒掉正準備再洗一桶,腦子一頓,恍然自問:“我在做什麼?”
跟中了蠱似的出現了非常奇怪的行為!
大白天的洗什麼澡啊!
不就是被那個壞祭司嫌棄了嗎?
他都把你做藥蠱了,還嫌棄你,你洗什麼澡?
好像稀罕他似的。
玉璨從架子上拿起自己剛剛被劃破的衣衫。
想起了漂亮祭司剛剛古怪的行為。
竟然把他衣服劃破了。
第一次見麵,就把他的衣服劃破了。
挑起他的下巴,一寸寸的觀摩,冰冷的黑樹枝從的的喉結往下,劃破了他的衣服。
怎麼看怎麼奇怪。
所以說變成了藥蠱到底是做什麼的?
需要觀摩男人的身體嗎?那種眼神就好像挑剔的他的身體,將他每一塊肌肉和骨骼加以分析,在看手之前都是一言不發,看起來好像是對他很滿意?
隻是後來看見了他的手,鄒起了眉頭。
玉璨有仔仔細細看了眼自己的手。
這段時間指甲長得很快,也沒有機會拿到剪刀,他的指甲已經很長的,像野獸一樣的尖銳的指甲。
也許是在翁裡和野獸門廝殺,沒有武器,隻能長出指甲才能獲勝。
可是現在,長出這種指甲,就會看起來野蠻且粗魯。
楚國崇尚文雅,他本來就是常年征戰沙場,一身與文人向背的野性,如今又是長出了像野獸一樣的指甲。
更不討喜了。
玉璨突然想看看現在自己是什麼樣子。
剛剛那南疆的祭司眼裡的自己是什麼樣?
房間裡有很大的水銀鏡,這種鏡子在西域開始流通,從海外流通到中原,很受楚國貴族小姐們的青睞,也十分昂貴。
水銀鏡可以清楚的照出人像。
玉璨在鏡子前愣住了。
他似乎出現了一些改變。
他是本來黑色的頭發,不知道沒怎麼回事,慢慢褪成了灰色,他的眼睛也和頭發一樣出現了奇怪的褪色。
也帶了一絲灰色。
他的皮膚比之前的顏色更深了一點,原來是小麥色的皮膚,如今變成了棕色,雖然沒有到古銅色的深度,但若是和那鮮潔雪白的祭司一對比,可能是黑得不成樣。
他好像長高了一點。
玉璨去年已及冠一八尺有餘,早就過了長身體的年紀,如今一看,至少是長了三指有餘。
體型也有變化。
再加上手上的指甲,
更像野獸了。
玉璨張了張嘴,幸好沒有看見自己像野獸一樣長出了獠牙。
找了件衣服穿上,那衣服恰好合身。
和之前被帶去洗澡的時候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樣。
黑色,簡單的布衣服,袖口很小,穿起來很好活動,
沒有什麼花紋,隻是胸口鏽了一株白色的小花。
像是第一次在台上,遠遠看見南疆祭司時,他手裡捧著的花。
玉璨開門想出去,但是往外一看,門外守了兩名侍衛。
手中帶著刀閃爍著藍光,一看就是有毒。
玉璨並沒有輕舉妄動,他現在力量被壓製了,又是被嚴加看管,隻能是先觀察周圍。
他的房間並不大,但也不小,不再像第一次是陰暗的牢籠。
床和桌子都和齊全,甚至隔間是個小型的茅房,早中晚都有人送飯。
南疆的米飯非常好吃,菜色偏鹹辣,玉璨胃口相當好,一下能吃三大碗,翻不夠可以讓侍衛再加。
待遇比起之前算是很不錯了。
所以是練什麼蠱?
他現在就算是那個祭司的蠱了嗎?
看起來和正常的人沒什麼兩樣,隻是外形稍微有些改變而已。
如此過了幾日,突然有一晚侍衛說祭司召見他。
……………
那天是十五月圓之夜。
這一次玉璨仔仔細細洗了個澡,連指甲縫都洗得乾乾淨淨,隻是沒有拿到剪刀,指甲好像又利了點。
想起了那漂亮的南疆祭司。
那麼細嫩的皮膚,肯定輕輕一碰就會劃破。
玉璨把手藏在袖子裡,跟著侍衛往主殿裡走。
雖然這個樓裡好像在壓製他的力量,但是那祭司看起來手腕腳腕那麼細一條,纖瘦漂亮,弱不禁風的的樣子,他要是把人挾住,一定不在話下。
那天也沒說什麼話,看起來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沒想到手段是這麼殘忍,竟然煉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