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白夏恐慌極了。
腦子裡的細節一點點呈現。
他昨天在家裡時,有隻喪屍從窗戶爬了進來,碰到了他的背。
今天等沈旭和方業去搬物資的時候,白夏在家裡等,感覺身體不舒服,後背又疼又癢,鏡子裡麵看見了黑色的傷口。
白夏漂亮的眼睛看著門外。
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打開門立刻出去,遠離沈旭。
他萬一變成了喪屍,沈旭可能是第一個遭殃。
或者是,他變成了喪屍,第一個被沈旭弄死。
可是外麵黑黑的,說不定有很多遊蕩的喪屍,他現在還是人,沒有異化成喪屍,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在,血液也鮮活地流動。
出去會被肮臟的喪屍分食,或者用腐爛的手亂碰。
一想到這樣的場景白夏幾乎是毛骨悚然,好惡心,要是被那種東西碰到,白夏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他又不敢死,最好是把他關進籠子裡,等他自然變成喪屍,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時候才把他消滅。
剛才他就應該跟著方業一起走的,至少兩個人都被抓傷了,到時候一起變成喪屍有個伴。
白夏現在已經不敢出去了。
“夏夏怎麼了?彆傷心了夏夏,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沈旭看見白夏低著頭,軟軟怯怯地,好像還在哭,仔細看肩膀在小小地顫抖著。
可憐兮兮的,還在為方業傷心呢。
“沒、沒什麼.......”
不能讓沈旭知道。
沈旭知道了,肯定會把他殺了,或者將他攆出門外。
剛才沈旭打方業的時候可狠了,一拳下去要把人揍死了般。
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
啊。
好疼。
看來自己還沒變成喪屍。
要不然不會這麼疼的。
如果沈旭打他,他得疼得大哭大叫。
“怎麼掐自己了夏夏,我看看........”
沈旭說著就過來檢查白夏的自己掐自己的手。
天這麼黑黑的,沈旭怎麼看得這麼清楚?連他自己掐自己這種細微的動作都看見了,還要去檢查他的手。
白夏稍微往後麵躲了躲。
不想讓他碰到,沈旭很聰明,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了方業的異狀,誰知道要是被他碰到了手會不會發現他已經被抓傷了?
沈旭的手一僵。
白夏躲他。
他的手涼涼的,尷尬的懸在半空中,沒有碰到白夏,也沒有收回。
緊接著他聽見白夏說:“我累了,我去睡覺了。”
仔細聽,聲音還是沙沙啞啞,一下絲顫抖的哭腔,身體輕微的顫抖還沒止住。
很是可憐很是讓人心疼的模樣,本應該被人抱著好好安慰,可是他卻在拒絕他。
沈旭沒說話,黑暗中眼睛一直盯著白夏,白夏冷冰冰的轉身,頭發軟軟黑黑的,纖細的脖頸宛如白瓷一般的美麗。
他的方向不是昨天他們倆睡的房間。
而是方業的房間。
沈旭動了動唇,想說什麼話,卻一直開不了口。
眼睜睜看見白夏進了方業已經不在的房間,又輕輕的關上了門。
反鎖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多麼的刺耳。
就那麼喜歡方業嗎?
沈旭抿著唇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和方業的房間相鄰,隻是隔著一堵牆,他的耳朵在喪屍爆發以來分外的靈敏,他能聽見白夏的一舉一動。
忍不住去聽。
進了門就隱忍的哭著,聲音細細的、沙沙的、令人撓心抓肺般的哭腔讓沈旭心的都亂了。
一點聲響就牽動了他的全身。
還在為方業哭。
好傷心。
沈旭不自覺的想,如果是自己被喪屍抓傷了,白夏會這麼哭嗎?
剛剛他還對白夏表白了,現在這樣兩個人分房睡覺,是不是就是拒絕他的意思?
白夏說他害怕,不敢一個人睡,可是現在,卻獨自躲在房間裡哭,卻又敢了。
白夏低聲哭了很久,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衝進去把白夏抱過來,或者是好好哄著他。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又擔心又嫉妒,嫉妒白夏為彆的男人傷心那麼久,擔心萬一白夏的房間裡爬進了喪屍怎麼辦?
沈旭隻好是從窗戶外,使用藤蔓把防盜窗好好封起來,這樣的話如果有喪屍他也能夠第一時間將其殺死。
白夏的反鎖對他根本沒用,他隻要生出一絲細細的藤蔓就能開了鎖。
可他始終沒有進去。
他已經認清了事實般的,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假如白夏真的喜歡方業,現在一定事實傷心不已,那麼他要做的就是順著他對他好。
讓白夏走出這段陰影。
也讓白夏喜歡他。
.......
此時此刻的白夏躲在方業的被子裡縮成了一團。
他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的哭聲泄露出來。
發現在並不是為方業哭了,而是他自己。
背後的傷口開始火辣辣的疼,白夏忍著惡心用紙擦了擦,又是黑色的體.液。
忍著疼咬了咬下自己的指尖,咬出了血,他的血還是紅色的。
他不知道變成喪屍是不是全是的血變成黑色,但是他的傷口確實是黑色。
正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很不舒服了,呼吸的頻率變慢,這種慢是白夏能感受到的。
呼吸一次真的比以往慢得多,心跳也開始變慢了,而且對氣溫的感受漸漸失調。
最近晝夜溫差很大,晚上很冷的,可是白夏不蓋被子也感受不到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