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架上有灰才怪呢!她們每天都要搞衛生的好不好,說得好像她們平時的工作有多不儘責似的,要是被曹管家聽到了,指不定得扣工資呢!
不過誰叫人家是老板呢,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來到樓下,張玉珍向何夕轉達了老板的意思,並且擔心地問:“小夕啊,你昨天是不是得罪夏先生了,我怎麼總感覺,他好像在故意針對你似的。”
何夕心道,不用感覺了,他就是在故意針對我。
可是話不能這樣說出來。
“沒有的事,玉珍姐,可能他就是看我年輕,覺得我應該多乾活吧!沒事的,我這就上去擦。”
“唉!”張玉珍歎了口氣,“那辛苦你了啊!”
何夕上了三樓書房,拿了個雞毛撣子,把書櫃裡的書全都抱下來,然後一本一本地把灰塵撣乾淨,再重新放上去。
屋子裡多了這麼一個大活人,夏景淮的心一下子就舒服了,就連看文件的效率都高了不少,心情似乎都愉悅了起來。
其實夏景淮一直都是一個自控力很強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從一窮二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可是最近他卻似乎有點兒開始品嘗到放縱的樂趣了。
沒錯,對他來說,放任自己去接近何夕,就是一種放縱。
早在當初何夕義無反顧地離開他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努力奮鬥、要出人頭地,要做出很大的成功,讓這個虛榮的女人看到,離開他是一個多麼錯誤的選擇。
對當時的夏景淮來說,能夠看到何夕後悔不迭的樣子,就是當初他努力的最大動力。
可是,當他真正地獲得成功之後,他卻覺得成功的滋味,並沒有他之前想像得那麼美好,他仍然是自虐般地嚴格要求著自己,在外人看來,他這個人自律、勤奮,有原則,是優秀的典範。
他現在有了很多錢,可以隨意買下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過上讓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奢華生活,在他的身邊,也確實有很多優秀又美麗的女人想要對他投懷送抱。
但是他對這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過得並不快樂,他的心一直是漂浮在一個空空蕩蕩的地方,永遠都落不到實處。
他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已經忘記了想要報複何夕的念頭,回想起來,那隻不過是一個幼稚的想法而已,真正已經功成名就的夏景淮並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
直到那一天,在醫院裡再次看到楚楚可憐的何夕。
他似乎就開始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還好,不過是一點點的觸動而已,過一段時間自然就能淡忘,可偏偏又再一次在彆墅裡遇見了他。
那次夏景淮沒有控製住自己,用了一些手段留下了她。
隨後的幾天,夏景淮一直都處在一種矛盾的痛苦當中,想來找她,又唾棄鄙視那樣的自己,直到那天晚上喝醉了酒。
他覺得潛意識裡其實他就是故意喝醉的,隻有這樣才有借口讓自己可以過來。
再接下來的一切就完全失控了,而夏景淮也愛上了這種失控的感覺,他發現,隻要她在自己的麵前,他的心情就會莫名地好起來,不管她在做什麼事情,就算他的心裡正在揣測她這樣做是不是彆有用意,都會覺得特彆有意思。
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這種覺得很有意思的感覺了。
這樣就夠了。
他事業成功、功成名就,有錢有勢,為什麼就不能隨心所欲地做點事情呢!
他想要跟何夕待在一起,所以他就搬過來了,他想要看著她在自己的麵前晃來晃去,所以他就把她叫上來了。
做出這些事之後,他才發現,看,其實也很簡單嘛,他想做,所以就做到了啊!
至於她接近他是不是彆有用心,她是不是衝著他的錢來的,那有什麼關係呢?
她衝著他的錢來又怎麼樣?他有錢呀!今天的夏景淮,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顆真心的窮學生了,她要錢,他便可以給她錢,隻要她待在這裡,能夠讓他感到高興,這就夠了。
夏景淮覺得,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無所不能的貓,而何夕,已經成為了那隻可以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小老鼠,高興的時候,他可以在自己控製的範圍內給她一點兒甜頭嘗嘗,不高興的時候,他也可以隨時把她咬得奄奄一息,然後扔出去,任其自生自滅。
自認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股掌之間的夏景淮此刻的心情非常愉悅,早知道看見她能讓自己那麼高興,他就應該早點兒去找她的,也不知道這麼多年苦苦地抑製自己是為了什麼。
想到得意之處,夏景淮不由得雙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然後轉了個身,正對著何夕的方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清理著書本上的灰塵。
他說得沒錯,雖然每天都有人來搞衛生,但這些書本放在這裡長久沒有人動過,書頁頂上確實積聚了不少的灰塵,真不明白這些有錢人,買了書又不看,還不如捐去貧困地區學校的圖書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