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裡,有每天運動習慣的也就是夏景淮和何夕而已。
何夕現在已經儘量避免開夏景淮晨跑出門的時間了,有時候還是免不了會撞上,每次看見她,夏景淮都會用嫌棄的目光看著她身上的舊衣服。
所以這些運動服,何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夏景淮的意思。
既然他以這樣的方式給她,那她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穿就穿上吧,她也不是執拗到有新衣服不穿非要穿舊衣服的程度。
第二天早上何夕是特地聽到夏景淮出門以後過了十分鐘左右才出去的,而且她最近也改變了晨跑的路線,本以為肯定遇不上的,沒想到夏景淮居然就在彆墅的門口等著她。
見她穿了新發下去的運動服,心情一下子就愉悅起來,所謂人靠衣裝,穿好一點,還是挺讓人賞心悅目的嘛!
夏景淮把自己手裡的水壺遞給何夕:“走吧!”
何夕真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非要帶著水壺去跑步,帶就帶了,自己還不愛拿,非要她幫忙拿。
夏景淮用的居然還是那天何夕不小心喝了一口的那個水壺,她還以為他會生氣地把這個水壺給扔掉呢!
夏景淮跑了幾步見人沒有跟上來,不耐煩地回頭:“走啊!發什麼呆!”
何夕隻好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這次他們跑得稍微遠了一些,一直跑到小區內一個景觀湖的旁邊,夏景淮緩下腳步,沿著湖邊慢慢地走著,何夕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總覺得,今天的夏景淮,似乎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是把身上的那些刺都收起來了,變得有些溫和穩重起來,跟上個世界的景淮哥哥,有點兒像了。
何夕沒有出聲破壞這個氣氛,她有點舍不得這種感覺,她是那麼地思念她的景淮哥哥,可是也隻能從這樣一個背影中尋求一絲絲的慰藉了。
夏景淮突然開口:“這兒風景不錯。”
何夕舉目四望,確實不錯,在城市裡能夠有這麼一片樹林,這麼一麵大湖,真的很不容易了,這這裡似乎遠離了鬨市的一切塵囂,心境也跟著平靜和開闊起來。
“確實很美。”何夕接口道。
“心情不好的時候,來看看這裡的風景,感覺會好一些。”夏景淮突然感歎。
何夕覺得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裡遇見夏景淮以來,感覺他最正常的一天了,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也會心情不好嗎?”
夏景淮笑了一下:“我也隻是個普通人,又不是神,當然也會心情不好。”
“從無到有,把景天製藥做到今天這個程度,挺不容易的吧!”
“是啊!”夏景淮感慨地說,目光望向遠處,“誰都不容易。”
大概是目前的氣氛太好了,麵對一個如此正常的夏景淮,何夕也願意跟他好好說話:“夏景淮,對不起。”
“嗯?”夏景淮有些意外,自從他跟何夕重新見麵以後,何夕每次麵對他,都像是一個灌滿了炸藥的小炮彈,沒想到居然還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當年的事是我的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何夕說著,認認真真地朝他鞠了個躬,她是替原身說的這句道歉,既然她現在占據了這個身體,當然也應該為這個身體以前所做過的事情負責。
當初的事確實是她的不對,這一句對不起,是她欠夏景淮的。
她這麼一來,夏景淮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你彆這樣,都過去了。”
當年的事,確實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不可否認,他也是因為這樣的刺激,才成就了今天的夏景淮。
而何夕,也為她的行為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從一個本應該是天之驕子的大學生,混到今天隻能給人當住家保姆的地步,這就已經是上天給她做錯事的懲罰了。
前幾天的所謂報複,夏景淮如今想起來也覺得十分無聊,他究竟是有多幼稚,才會做出那些無聊的舉動?
報複不報複,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現在何夕對他來說,也隻不過是一個意義有些特殊的普通人而已。
夏景淮從何夕的手中拿過水壺,打開蓋子,然後遞到她的眼前。
何夕不解:“乾嘛?”
“你不口渴嗎?”
“不用。”何夕哪裡還敢喝他的水啊!
夏景淮也不在意,收回手自己喝了幾口:“這裡的工作,你不想做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
“啊?什麼意思?”何夕又意外了。
“之前對不起,是我不顧你的意願強把你留下來,是我的錯,你如果不喜歡,那就不做吧,放心,不會牽連到你的朋友,她的工作做得很好,隻要她自己願意,可以一直留下來。”